最近看一部剧集,韩剧,《绅士的品格》,讲述的是一群40岁的男人,有过沧桑,有过青葱,但此刻事业有成,经济宽裕,生活奢侈,情人泛滥,不断耍酷耍帅,却找不到心灵的伴侣,其实也就一闹剧,不是那么好看,但感触却挺多。
不知何时,40岁已离我很近,似乎跨个几步也就到了。
这是多么的突然和恐怖。
从看完到现在,都好像沉浸在一种无法相信的悲观中——仿佛是,我正在死亡的路上渐行渐远,是老了吗?
感觉中,我会不那么相信,因为我曾一直像渡边那样认为:从17岁到18岁到19岁,然后又回来开始17岁18岁19岁,一直是那样重复才对。可是,谁都没有停在一个年纪,更没有重复过一个年纪,只有离去了的人,比如木月,永远的17岁,比如我的小舅舅,永远的30岁。
被时光推着无声走进20岁,生命的车轮更是滚得如春雷般“隆隆”做响,义无返顾更是无从思考的跨过一道道时光的门槛,时光中的我总是迷惘更多。
没有钱也没有亲人的老去日子该是多么可怜和无奈呀,想起曾经在书本中读到的那个在加纳利海岛的木屋里孤独病死去的瑞士老人,有种绝望的气息像病毒般扩散全身,无法忍住——一种想流泪至死的冲动。
此刻是盛夏,天气炎热的呼吸困难,我吃得很少,有时候甚至不吃,并不是像三毛说的因为某人而越吃越少到不吃,只是吃不下,是老了吗?
微博上看过一句这样的话:有人为了梦想出国留学,有人事业有成,有人牵手了追了多年的ta,有人当了父亲和母亲,有人碌碌无为,但都回不去了,那少年岁月。
心情黯然,我便是那碌碌无为的人。
突然的,我感慨10年前的自己在干嘛?
明白,过去的无法追回,不论是谁都回不去。
黯淡的眼神一点点残缺又一点点瘦弱,无法形容的惧怕就像盛夏的炎热般掐住了我的呼吸道,那个前所未有的惧怕,那个不惑之年。
40岁的我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用思考,也都能看得清楚明白,应该依然是碌碌无为的回不去的那个人。
灰姑娘之后是灰妈妈,然后被甩在时光的路上成为灰奶奶。
生活就是这么的现实和残酷。
水晶鞋并不是人人可以看见,更别谈穿上了。
清醒的时候,我彻底的泄气,简直失去了生的欲望,真的是有那么的无助和无望。感觉自己破产了,彻底又绝对的破产了——最后一点所谓希望的资产也在现实面前悄无声息的破灭。
我,我该何去何从?
我吃得越来越少,有时候干脆就不吃了。
其实无关盛夏的炎热,只是心里寒冷。
是我老了吗?
6月28日,读小学四年纪的哥哥考完了最后一科。他放假了,开始了暑假生活。依照考前约定,三门功课平均分在90分以上就可以奖励一台笔记本电脑,由于考虑到“多运动少玩电脑”的理念,因此哥哥在拥有了一本笔记本的同时也拥有了一辆折叠脚踏车,看他那满足的开心模样,真是天真无敌呀。童年真好!青春真好!
当年的我应该也是这样吧。我不得不感慨!算是盛夏的感慨吧。
当天傍晚就见哥哥在工厂的空地上学起了脚踏车,他一会儿左摇右晃,一会儿东倒西歪,但总是骑在车上,踩踩停停,一圈又一圈的绕着,汗水如雨落下,同时欢笑声也是如夏花般灿烂绽放,响彻整个工厂。
我走过的时候,就大喊“哥哥好厉害呀!加油!”
哥哥歪歪扭扭骑到我跟前说:“小姨,你会骑吗?”
看着哥哥那乌黑闪烁的大眼睛,我笑着说“当然会了。”
心里却想着,这小家伙可真奇怪呀,以为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小时候我可是学过的,那个时候没这么好的小轮子自行车,全是那种大人骑的六九牌车子,小家伙们都是在晒谷场上一个个轮着学的,整个人蹲在那个三角里面,侧斜着身子,一直打半个圈,后座往往是年纪大点的哥哥拽拉着。……”
小时候的事情越来越清晰,这让我很很快乐,同时也很苦恼。
“那你骑一圈我看看吧。”哥哥说着把脚踏车的车把扭给我。
“好吧,一圈,你看着。”
踩上去的时候,我仿佛一点点在变小,想想我有好多年没摸过自行车了,尽管座垫有点矮,但不妨碍我继续骑着走,只感觉风从耳旁掠过,夕阳躲在树梢后柔柔的闪烁着红红的光芒,我能听到小时候的我和伙伴们的笑声,很天真很快乐!
“小姨,你都4圈了,我来啦。”
“好,好。”我恍恍惚惚的停下来,感觉时光真的总在有意义的时候特别飞快。我的童年在绕行4圈里就走过去了。
看着哥哥快乐的身影,我感觉那就是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也应该是认真又仔细的完成一项又一项成长的任务和问题,我不应该在此刻感慨的呀,能感慨少年时代的什么呢?
夕阳很美,夕阳下的大地更是美得不能形容,工厂的空地四周也是这么美得让人突然发现,有高高大大的栎树,横竖斜都成直线,规矩又庄严,有正放着花蕊的纤秀蒲葵,有躲在屋角的桂树,有盆栽的正含苞的茉莉,有贴在墙角的能开紫色小花的鸭趾草,有疯长的翠绿如剑的茅草,有伏在土层的浓浓地衣。看见小鸟从树枝间飞过,看见蝴蝶在茉莉顶上舞过,看见蚱蜢在茅草丛里蹦起,看见蚂蚁从鸭趾草旁成群爬过……看见哥哥一圈又一圈的大呼小叫的骑过。
如果不停的感慨10年前的自己,忘记了这个时候的努力和付出,那么在10年后,我想我也会同样在那个年龄和阶段迷惘并感慨这个时候的自己在干嘛,然后陷入深深的悲哀甚至绝望。
盛夏的感慨,并不是感慨,只是突然的遇到了成长的问题而惊慌而彷徨,可以算是反省吧,有点心寒的反省。
一切都来吧,包括不惑之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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