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吴宇森的电影，据说是有着暴力美学的雅称的，似乎确切的表明暴力也是一种美，而且可以当作学问来做的。再由此阐发开来，却是可以说辱骂与体罚也都是美的彰显，会使旁人或是实施者赏心悦目继而心旷神怡的。　

其实我以为我的同学的心中也未必会没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的。或许他边骂人“人渣”的时候会边想“人渣”该是个美丽的词汇，用来形容调皮捣蛋的坏学生总是种恩惠的；更或许边踹人的时候也会想我的两脚也是个美丽的物体，落在坏学生的身上他该是沾了我的光的，感谢自是不必少的。不过据他所说，那是个农村的孩子，大概是见识少的缘故吧，谢谢终于没有说出来。于是，他就大骂其无药可救，并向学校极力“保荐”，终于因了他的微薄之力，那位学生被学校勒令退学。其时我的同学是大为高兴的，认为自己其实是保证了或是拯救了大多数好学生的利益的，害群之马最该是杀无赦的。并且似乎心中有份自豪感冉冉升起，霎那间双目闪亮，仿佛做了太阳，有了太阳般的光辉的。心情自也是舒爽而美的。

在我这份喜悦却是极端虚无的，只是心里宣泄后的一种麻木罢了。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的，细细的体味下，他的辱骂加脚踹应是一个男人在无力靠智慧改变现实又不愿承认失败的情况下的一种“保脸运动＂吧，大可以和男人的尊严挂钩的。不过其目的还是明确的，无非是使学生成绩提高以提高自己的名誉和声望，或许还有奖金的考虑。这也算是迎合了现在教育制度的：分数是评价一个老师优劣的唯一标准，也是评价一个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所以便有不择手段的提高学生分数的老师存在，尽管他们违背了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精神，使太多的学生成为高分低能的典范。但在中国却是没有错的，因了家长们对孩子的希望，更因了考试这根指挥棒的肆意挥舞。

记得马基雅维利有句话说：目的总是证明手段是正确的。我看借用来表示国内大多数老师的心态该是最恰如其分的。或者用我的同学的更通俗的话说“如果我用脚把一个班的学生踹出两个清华来，那么我的正面效应该比我的负面效应高上几千、几万倍的，到时候便有人请我来踹，甚至求我来踹的。

也许是我的思想太为保守吧，我总是难从“文”的环境中突围出来，总以为教书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纵然在中国，道理也还是激励一个人上进的最佳方案，又何必用脚去揣呢？心痛总比体痛来得更为长久，更为有深刻的记忆的。

我想我也可能陈旧了，但怎样的我又是不陈旧的呢？似他那般的“激进”吗，却又没了自己。一个人为了别的什么做得没了自己，是否就是一种悲哀呢？但如果做了真的自己，又被淹没在滚滚的唾液洪流中，是否也就是另外的一种悲哀呢？谁来告诉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