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xi]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一个单位、一个组织，是被爱还是被恨，当然有原因。说句放肆的话，如果骆家辉和李肇星走在一起，你会喜欢谁？如果马英九和胡锦涛走在一起，你更喜欢谁？这个答案很明确，但最好不要说出来。农民爱城市，爱的并非楼房，而是自己的未来。小姐爱宝马，爱的并非是人，而是人兜里的钱。善人爱捐款，捐的并非是钱，而是捐了一个成佛的梦。

一般来说，没有谁不喜欢钱。和尚四大皆空，却挡不住弟子们钱财美女双丰收。但钱显然不万能：百姓出门一个人行动艰辛却自由，总统散步一帮人保镖气派却恐惧，这都是权力在作怪。乞丐面前门可罗雀，富豪门前车水马龙，这都是钱财惹的祸。抛开这些不说，发展绝对是硬道理，而发展其实就等于发财。繁荣是普世的追求，可标准仍然是经济和鸡地痞。喜欢奥巴马的人有多少，大概和想杀死他的人基本一样多。就算普京成了俄罗斯的大众情人，可他出门依然要戒备森严。所以说，钱财多了既可享受也能招灾，权力大了既很荣耀也很危险。或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鱼肉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但事情总有例外。以前看过一组照片，是一个中国游客拍摄的新西兰女总理。照片配套了文字解释。说这是个周末，他发现女总理就像所有家庭妇女那样，一个人在超市里悠闲的购物，在街道上和行人随意的点头招手。游客曾跟他的新西兰同伴说想跟女总理照张合影，只是同伴没同意。同伴解释说并非是可能遭到女总理的拒绝，而是说此刻的她并非是女总理，而只是个度周末的市民。让人家从市民变回总理，会让她角色错乱。其次打扰一个市民的休闲，显然也不礼貌。

对此，我欣赏这个同伴更胜于欣赏这个总理：这个总理是幸福的，在拥有权力的同时还能享受这样的自由。这个同伴是伟大的，他不会给总理膜拜而是把她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市民。也许正因国家有了这样的市民，才有了这样的总理。

这样的总理并非空前绝后。今天又听到一段乌拉圭总统的故事。广播说乌拉圭总统何塞·穆希卡，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开着一辆破烂烂的大众车，住着一套和中国农民差不多的破旧民房，身边没一个保镖，身上没多少钞票，全家找不出一件名牌精品。就算参加国际会议也从不带保安不打领带，以至于都让别人有点难堪。他的所有财产就是郊区一栋旧农舍和两块农地、两辆1987年的福斯金龟车（老款的甲壳虫）、外加2辆拖拉机，和银行不到20万美元的存款，因此被称为“全球最穷总统”。据说也因此成了拉丁美洲最受欢迎的总统。

就是这个总统，一直拒绝迁入总统官邸，他认为那个地方“比蹲过十四年的牢房大太多”。他拒绝了随行和防弹轿车的接送，说那是让自己受罪。他周末会开着拖拉机在农场种花，会整理自己的菜园，会带爱犬出门溜达，会和市民一起买票看球赛。人们说，这哪像总统啊？

新闻还说，并非这个国家穷，付不起总统工资。也并非国家法律太严，给总统定的工资太少，他的工资折算人民币也达到了捌万。唯一原因就是他把月薪的九成都捐给游民救助基金了。他还说将来要把退休金也捐出。他解释说剩下的够用，有这么多同胞连这数目都赚不到，我怎能说不够呢？而对那些嘲笑他穷的人，他回应说道：“我不穷，说我穷的人才真穷。说我只有几样东西没错，但俭朴却使我觉得非常富足。”

看到这里，禁不住有点怀疑：谁能证明这不是在作秀？毕竟你不是情报局，不在乌拉圭，你知道他在国外有多少存款？他的子女都担任什么职务？他的老婆有几车皮的皮鞋？他的地窖里有多少珠宝古董？中央的广播说这个到底是什么居心？毕竟作秀的总统太多了：本阿里在台上时说自己很穷，结果出逃的飞机上带着16吨黄金，穆巴拉克说要和埃及人民共患难，可他身后160亿美元资产的处理成了国家难题。共[chan*]党也说自己是无产阶级的代表，可党究竟有多少财产、党员究竟有多少富翁，一直是党组织最高的机密，没人能窥探。

不过还是有点感动。就算作秀，能坚持几年下来，也就不再是作秀了。就算是作秀，那防弹车全套保镖和总统官邸的费用，已经被实实在在节省了。而更重要的，就算是作秀，能最秀到让人民爱戴，且这爱戴不仅是他在台上，还延续到下台后，那就已经变成真的爱了。

这样的事会不会发生在中国呢？使劲想，想起了一些与此相似的新闻：

一个农民工在民工荒时说：让市长拿一千元月薪，也会闹市长荒。这农民工显然没素质：别说还有一千月薪，就是立刻倒贴30万都有人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权力比金钱重要，当前的权力是金钱的期货。

想起了温总理为患病儿童捐献了一万元的事，不知道这一万元占总理年薪的百分之几。只知道山城的薄书记家族兴旺，山东的副省长据说有702议不明财产。

想起了据说台湾的那只拿一元年薪的市长，我相信这很可能是作秀：就算他不是家财万贯，也身价不菲。绝不会因这一元年薪而让给自己饿肚子。

没准下一任的领袖里会出一个何塞·穆希卡，没准山村的某个角落里有个村长真的比你我都穷。没准在七千万的队伍里，真有一个党员家里穷的叮当响仍然是无产阶级。那样的话，我一定真心的相信他们一次，真诚的爱戴他们一回。毕竟爱比恨好，不管是爱党爱国爱领袖还是爱钱。

又想起了偶尔遇到的浩浩荡荡警车开道的领导车队，和难得一见说了“我只为领导服务”的交警。说实话，咱理解领导也理解交警。交警执勤是受罪，领导视察也不好受。只是这理解，真的很难变成爱。

其实，要想赢得别人的爱，方法真的很简单：让自己穷下来。

于木鱼宅

2012-7-12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