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7月2日,殊异君分别以《虞美人》撰写了两组诗词合璧回文。数度拜读前文,留言“词穷了!”,还好总算留下一个“妙”字;后文再度拜读,仍是数遍,却连一个妙字也未留下,当真是“穷的可以”。
多年以来,我养成一个读后留言的习惯,并一直秉持,概因有二——一则,开卷有益,而这益取之于作者,自当把感悟的收获回馈给他或她;二 则,出于尊重,毕竟文人写作也是劳动,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甚至呕心沥血。因此,阅读而无言,这在我并不多见。
此番一反常态,却是为何?是想说的太多了。
关于文字,关于文学,典籍或者教科书给了注解,相信朋友们都知道,我这里没必要也无意照本宣科。只想借殊异君之佳作简单地谈谈自己的看法。
文字,记录或传递信息的符号,约定俗成,一经沿用便有了生命力。其发展,伴随着种族繁衍和文明的进程,有的衰落有的兴旺,一如汉字,从最初的甲骨铭器之文,到竹简陶片,再到金帛草纸,一直到当代的电子;文字依附的手段越来越便捷,越来越实惠,加之,异族异国不同文化的交流融合,文字更是不断丰富。背后的原因,不外乎人类进化所需要记载或传递的信息越来越多。
文学,表达精神或情感寄托的形式,后继于文字,依托于文字——也有口口相传的文学形式,特例,在此略过——但区别于文字。所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表现在文字上也是一样。文学的发展,同样基础于人类文明的进程,不仅受限于人类认知的限制,也受到物质发展的约束。以我国为例,最早的诗歌典籍的出现也不过两千年左右,距离已知的文字起源已经晚了不知几千年。那以后,出现了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言简意赅”,而且延续的时间很长,从而形成了“微言大义”一说,甚至出现了极端的“半部论语治天下”。其实,深层的原因在于,近代之前,人类的文明进程是缓慢的,且承载文字的物质条件也一直很“拮据”——纸贵用不起!直到近代工业革命,文明开始加速,世界变得异彩纷呈,而承载文字的物质条件也得到极大发展,于是世界范围内出现了以鸿篇巨制的长篇小说为代表的文学史上的空前繁荣,我国也不例外。
文字不是文学,它只需要识读,只要交流者懂得其含义,哪怕你用错别字,甚至如本山大叔说的“叉叉圈圈代替”也可,这里没有审美意义上的鉴赏需要,需要的只是“训诂解字”。而文学则不然,文学是一定要有鉴赏的,因为文学是精神或情感的寄托,是“利他的”语言,也就是说,是不是文学作品,是怎样的文学作品,不是书写者自己判断的,一如,你说你是画家,然所画之作无人赏识,你说你是诗人,然所做之诗无人吟诵,那这个所谓的“家”真的只是个家了,因为“家”不是自诩的,而是鉴赏之后公认的。
可见,文学创作是有功利性的——或唯美,或忧患,或寄托,或幻想,凡此种种。事实上,近现代以来,西方文学出现了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未来主义及印象派、抽象派等等各种流派,可谓异彩纷呈,我国80年代初期也曾出现过某些流派的探索,只是可惜,昙花一现。这些探索,说到底都隐含着追求者的功利意识——理想或关于理想的探索。
文学需要鉴赏,这就需要文学爱好者尊重审美,于他人也是于自己,如果非要坚持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爱怎么写怎么写”,那无异于大白天被窝里蒙头玩自慰,自娱自乐可以,但别忘了,与强健身体无益,弄不好还销蚀了灵魂,那是难成大器的!再进一步,既然公开发表——当然也就仅限于网络公共平台,不信,拿去传统媒介试试,人家恐怕连如厕都不肯,还不如“白云大妈”的“月子”,好歹“村头还有个用处”。这就要求我们尊重文学,尊重读者,其实也是尊重自己。
拜读殊异君的回文诗,不仅为着诗词本身,更为着那种追求唯美意境的努力而震撼!我想,作为可以遣词造句——事实上,随着国民素质的提高,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越来越多——的文人朋友们,这一点是非常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假以我们大多数朋友,尤其是肩负编辑之责的朋友们,能够以这种情怀和精神来对待文学,那么,烟雨想不成为“网络文学第一品牌”都难!至少,不至于让读者晒然一笑后,成为一个过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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