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代的律动中放歌》

——简评《杨光勇诗选》

岩　野　

现代诗歌创作是一个不断摆脱传统思维模式和表现手法的艺术创新过程。在时代的演进中，诗人往往站到时代和语言艺术的前沿，以自己的生存、生活方式贴近时代的强音，在不断思索、辩驳、追求、鞭笞中建立起自己诗歌的节奏、频率和基调。杨光勇就是这样的诗人。听说杨光勇的名字是很早以前的事，知道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他曾经荣获“曾宪梓教育基金”和多个教育方面的奖项，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深入社会底层，潜心写作，以现代诗歌为主要创作方向的“乡土诗人”。近日，在一个朋友的居所见到他的诗集—《杨光勇诗选》，出于好奇和尊重，萌发了为其写点东西的念头。

《杨光勇诗选》于2004年由张同吾和祁人共同主编，晓雪作序，作家出版社出版。该诗集收录了他2004年以前的77首诗歌。他的诗歌有一个总体特点或者说风格：就是牢牢把握时代的脉搏，用心歌唱，在写作方式上不拘泥于单一的抒情或者叙事，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诗人始终站在时代的脉搏上歌唱。诗歌是时代的产物，是作者精神内核的高度凝聚。一首诗歌、一组诗歌、一本诗歌集子能否凸显它的最大价值，首先取决于诗歌的基调和质量，也就是诗歌是否健康，是否有思想，是否有铮亮的质地，在构思、意境、意象、语言，思想等方面是否有所突破。说到基调即是否把握了那个时代的主旋律。其实诗歌本身不是虚无缥缈的神物，她源于社会生活实践，由社会生活实践中盐析而出。好的诗歌是社会难得的精神产物，原料在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诗人和作者只是一个工匠。杨光勇把握住时代的主旋律，以一种责任意识，忧患意识，以顽强的精神，坚强的意志，勤勤恳恳，一如既往，不畏艰难地从事诗歌创作。可以说他的写作是“一边走一边唱”，歌颂真善美，鞭笞假丑恶，其诗歌的范畴涉及生活、生命、人生价值、社会历史、哲学等方面，大到宇宙人生，小到一草一木，可谓包罗万象。

比如《真话.　假话》第一句“真话在心底萌发，真话在胸壁攀爬”就将真话的源头生动形象地在读者的面前亮出来，将语言的酝酿过程用一个“爬”字说到了极致，内中还暗包含了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就是为是么要说成“爬”？答案很简单：因为它是一个瞬间的思维“过滤”过程，具有时间上的跨度，写得灵动自如，描绘了“心底”到“胸壁”两个物象之间的自然过渡过程。“嫩红的真话/正勇敢的攀爬，可怜啊/嗓门一道关卡/舌根一道关卡/牙缝一道关卡/可悲啊/才......三关三卡，胖胖的......真话/它就壮烈牺牲啦。”揭示真话与假话之间相互演变的辩证过程，反映了社会转型时期特定的时代背景下人们那种高度警惕，对一句话，或者一个问题都要深思熟虑，生怕说错或者说漏嘴遭来不测的思想状态。诗歌用一个巧妙的过度“牺牲”，将假话从真话的铺陈中含蓄的亮相出来。这种社会思想上的“惊弓之鸟”状态，在半开放的改革开放初期，使假话成了必然，真话打了折扣。这就是时代的后遗症和阴影所致。该诗恰恰产生在上世纪改革开放“解放思想”的初期，作者用热情奔放，铿锵有力的语言说了真话，倡导了主流，揭示了社会深层次的舆论问题，策击了主要根源。在诗歌的结尾处，作者这样写道：“回来吧/一......字......万......钧......的/真！话！”以呼唤的形式唱响了时代旋律。在这首诗歌中，作者从一个社会层面的表象上着笔，直接挖掘这个群体的思想内核，使诗歌本身不再是作者一个人的单纯感想，他将诗意晾晒在语言和社会群体生活之上。又如《大鹏　.　大鹏》以隐喻的方式叙写和歌唱患难中国的一个崛起过程，立意、遣词、抒情等均与时代息息关联。再如《一群毛驴向天哼哼》、《观马赛》、《保龄球》等诗歌都是立足于真善美，用积极上进的态度去构思、立意和写作的。

诗歌的表现效果宛转悠扬，别致动人，韵味十足。诗歌浓郁的氛围，是需要用心捉摸的，诗人在每一首精美的诗歌中总有那么一根线串住几个或多个（一个的情况较少）物象，形成意象和意境，最后彰显诗意和哲思。在诗歌创作中，诗人很注重其诗的表现效果。他的诗歌首先能给人视觉上的美感，从诗歌的分节、提行、留空上和诗歌的结构组合形式上都给人以轻灵、富于弹性和张力的感觉。比如《一个金橘》“一个金光闪闪的金橘/一个浑圆如梦的金橘/......一个算不了东西/更不敢南北的/金橘/金橘啊，一万年太久，地老天荒/还准备着//烂......在......自......己......的/心里！”以十八行十八个“金橘”和两行“一嘟噜......金橘”的排比句式，将所有形状上、质地上、外表上、水色上、味道上等等方面的小金橘描摹出来。诗歌分两节，在最后一节上，笔锋一转，将寓意提升到常人意想不到的高度，表面上写“金橘”实则写那些在平凡岗位上兢兢业业，不屈不挠，刻苦奋斗，顾全大局，默默奉献的人，他们“金晃晃的”，具有很多优点。但是最后一节，笔锋回转，多少年之后，还准备“烂在心中”，不是将生命结束在其它地方，而是极度保守和内敛的“灭亡”，正是一种含蓄的生存方式。诗歌充分展示了视觉美、韵律美、语言美和意境美。在诗意上：采取思辩的方式，将美好的一面充分打开，让读者感觉他的无以伦比，在末行上意思出现了180度的逆转，倒过来说“金橘”的不足,在反衬了优点的同时，将“不足”的方面写成了最大的优点，实现了诗意上的辩证统一。又如《蝴蝶颂》、《年轻的梦幻》、《沉默c大调》、《木棉　.　木棉》等诗歌，其内容与形式的组构比较到位，无不给人以美感。

三、情感丰富，富于激情。如《珠江源头乌蒙行》“抚过累累心痛我仍像“瘦狗”爬岸上，纤夫之爱埋在心，母亲啊............我亲亲亲亲的母亲！”洋溢着对一方故土和亲人的浓厚情感。《年轻的梦幻》中“一弯山溪（一弯清亮的山溪）它流过来啦！”诗句像浪花的跃动，清纯激越。又如“信念信念在哪里？/您究竟啊/在哪里”（《信念信念在哪里》）；“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呼喊含情又带泪”（《一九九七：小龟小龟》）；“还有谁啊——能读懂/千秋万代/退潮后，你被捧入宽而又厚的历史/掌心时，你心中‘金雷滚滚’/的/平......静！”（《孕珠之蚌及碑文》）。这些奔放自如的诗句让人感觉作者将心掏了出来，热烈而真挚，款款诗情融于诗行之中。

李海英说：“一个诗人就是他所写的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认识了这位诗人。就诗歌的创作而言，世界是一个书海，每个诗人都是其中的一个单行本，时光是不断续订的书页，生命在书页中产生、成长、流动、消失，诗歌在其中孕育而生，它是诗人的全部精粹。当然杨光勇诗集中的诗歌也不尽是完美之作，个别诗歌在出新、出奇、出美上还有可完善升华的余地。从他的后序中可知，他的诗歌还很多，这本诗集仅仅是其诗歌的一小部分，我们期待着读他更多更美的作品。只因这本诗集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将感受写下来，以供参阅，有谈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杨光勇老师海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