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王赤清

发表于-2012年07月02日 晚上8:18评论-4条

1

小树林中,三人静静地伫立,寂静,犹如死亡前的寂静。

过了片时,一位麻衣青年缓缓睁开眼,说道:“听说你师父是你杀的?”

麻衣青年对面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双目紧闭,听了麻衣青年的话,眼角轻轻颤了一下,只一下。

麻衣青年身畔一位青年,下颔留着一缕黑须,手持一筑,冷笑问道:“听说你的剑很快,快到你师傅都自称不如。然后你终有一天,你杀了你师傅。”

那消瘦的青年双目还是紧紧的闭着,只不过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持筑青年见了他痛苦的神色,更加兴奋了,说道:“还听说你师姝因此跟你恩断义绝,开始了四处流浪,为的就是找人杀你,是吗?”

很多人都喜欢欣赏别人痛苦,都觉得那是一种很有趣的事。它是人类的最值得悲哀的地方。而此刻,无疑,持筑青年就是这种特别喜欢欣赏别人痛苦的人。

麻衣青年断然道:“你回去吧,从那来,回那去。邯郸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消瘦青年还是选择了沉默。沉默,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沉默也是一种艺术。

他不知道对面两人为什么不让他去赵国,但他一定要去赵国——赵国邯郸。于是他选择沉默。

沉默有时表示认可,有时也代表不屑,消瘦青年认为没必要跟对面两人解释,很多时候他都不解释,解释什么?别人怎么认为,那是别人的事,跟他无关。跟自己无关的事,何必劳神呢?

麻衣青年见他选择了沉默,于是拔出了手中的剑。剑身乌黑而发亮,这是一把好剑,断金切玉。

持筑青年也从筑中抽出了剑,剑薄而柔,太阳从树林枝丫空隙处照到薄剑上,发出点点寒光。

麻衣青年道:“卫国荆轲。”

持筑青年道:“燕国高渐离。”

消瘦青年点了点头,他听过他二人的名字,很是响亮。据说荆轲是墨者,他的剑下从未有过活口,在秦卫之战中,更是重创秦军。据说荆轲曾一夜之间单身突袭秦军,杀了十多名秦国都尉,卫亡之后他游遍天下。

高渐离是燕国人,据说高渐高在燕国被称为第一剑手。

他两人为什么会拦住自已呢,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既然拦住了,那一定有他两人的理由。不管什么理由,他两人现在都挡住了自己的步伐,对于挡住自己步伐的人,只有一种办法,也只有一种办法来解决。

消瘦青年也抽出了剑,一柄木剑。剑就是剑,不管什么剑,能杀人的就是剑。木剑也好、名剑也好、断金切玉的剑也好,都是剑,杀人的剑。

荆轲、高渐离见了他抽出剑来,眼瞳开始收缩。紧张、刺激。他两人自然知道对面的人抽出了剑所代表的意思,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两人都错了,而且错得可怕。

消瘦青年道:“楚国王赤清。”声音平静而安闲,没一丝感情,就像说了一件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故事。

没有一丝感情,也就是没有一丝生命,侠者,都是没有生命的。大自然发生的多数灾难也都是没有感情的。人,有了感情,也是一种退化。可荆轲、高渐离有紧张感与刺激感,这也是人的一种感情。而王赤清没有,他的话就像在遥远的天际飘来一般。

荆轲与高渐离当然知道对面的人,两人同时出手。荆轲一声吟啸,身子直窜冲天,乌剑暴射而出,也许他的速度比流星还快,传闻他的剑快,当然有一定的道理。只见乌剑犹如天女散花般落下。

高渐离的剑也出手了,高渐离手捏剑决,一声大喝,有如雷鸣,可他的剑却似蝴蝶穿花般轻灵潇洒。

王赤清身子一动不动,待得荆轲、高渐离的剑距自已身前三尺处才睁开眼来。

只见荆轲的乌剑直指自己眉睫,高渐离的剑尖却摇晃不定,好似指向东面,又似指向西面。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故意扰敌之术,让敌人不明自已到底是要刺在何处,而心下慌乱。

王赤清顺着高渐离的眼光,见他看着自己的小腹,他就知道,高渐离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小腹。

只见王赤清脚踩“倒退七星步”身子直退二尺,木剑在身前一划,自下而上,发出一束剑芒,只一招。等木剑划上时,他就直垂而下,将木剑插回了剑鞘。

如果说荆轲的剑快如流星,那么王赤清的剑就不是剑了,他的剑已融入一种生命,死亡的生命。剑芒所到之处,一切生命就在他脚下战颤。

“将”地声,荆轲与高渐离的剑几乎同时自剑柄处折断。

荆轲与高渐离还没看清楚王赤清的剑如何出剑的,等发觉自己剑断时,王赤清的剑已入鞘了。

血水从荆轲的左手背上滴下,可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呼吸粗重,他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刚刚走了一遭。

高渐离的手还是完好无缺,只不过他的剑断了而已,他清楚,并不是自己武艺比荆轲高明。

王赤清抬头望着小树林茂密的绿叶怔怔地发呆,过得一会,他回过头来,目光在荆轲与高渐离的身上扫来扫去,开口说道:“你的乌剑很快,可惜,你性格太急了。”又抬起头来续道:“而你的武艺太差了。”

荆轲与高渐离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们露出迷惘的眼神。

王赤清见他两人不明白,于是道:“你的剑很快,可你性格太急,你没学会‘忍’字。你没等你同伴同时进击,所以你的手在流血。当然了,如果你的武艺低一点点的话,你的左手就废了。”王赤清苦涩地对高渐离道:“你很有心计,但你武艺低了点,你不适合做一名刺客。”王赤清低声喃喃道:“也许吧!我们都不适做这个古老的职业。”

忍,做为一名剑客,要学会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东西。寂寞、孤单、穷愁、误解、甚至背叛。

说完王赤清已出了小树林,朝赵国邯郸去了。

荆轲与高渐离看着他走出的背影,都惘然的睁着双眼。他们并没了解王赤清的话。

所以后来他两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荆轲见疑于燕子丹,于是他没有等他的同伴,一人急急地踏上了秦国的都城,也踏上了他生命的尽头。

高渐离呢!也是如此,他也许的确不适做名刺客,终为始皇政所杀。

不管如何,那是后来的事了。

2

此时王赤清躺在床上,床上被单散发着一股晦味,桌上有一小壶温茶,但茶壶却有股怪味。此时已是黑夜了,房间也没有燃烛。

这是邯郸城“悦来客栈”。王赤清所住的房子是最便宜的房子。

很简单,他没钱。钱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可以让一个庸俗的人座在高贵的轮椅上,也可以让一个高尚的人横死于暗巷之中。

他武艺很好,可是他讨厌用剑、用别人的鲜血或是自已的鲜血去赚钱,他认为那是定他所呕吐的事。

当然,武艺好的人也可以去愉,去抢。可是他又认为那是可耻的行为。

于是,他只好住最差的房子了。

他记得,刚进“悦来客栈”小杂仆的笑脸,可是那杂仆见他拿着的是柄木剑,脸上的笑就变成了不屑与蔑视。一个一把铁剑都买不起得人,还拿着柄剑装什么侠客呢?

想到那个小杂仆时,王赤清嘴角露出了笑意,笑意很浓。

可是他只有在黑夜里才会笑、会哭。因为他只有在黑夜里才会打开自己的心扉。白天他将自己关在黑暗的城堡里,城堡的门也关地紧紧地。

自从他师父死后,他就一直将自已关在黑暗里。

想到师父,王赤清马上又想起了师姝,那个如桃花般的女子。

想到那个如桃花般的女子,他的笑容就僵硬了,取而代之的是泪。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这时他听到了有两个脚步声,在如此深夜,谁还来投宿呢?

王赤清也好奇,但他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好奇心不是很重,做为刺客,是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的。这句话是他师父说的,他还记得很清楚。

这时他听到城北有两匹健马朝这边飞奔而来,然后在“悦来客栈”门前停下。

只听一男子声音说道:“在下赵宫中人,这位可是楚国左徙李先生。”

然后王赤清就听了又一男子声音回道:“在下正是。”

王赤清听了那人竟是楚国左徙,吃了一惊。左徙李丘生素有仁爱施于楚国。当今楚国只有令尹春申君与他能平起平坐。

而更让王赤清惊讶的是这李丘生来赵国所为何事呢?

只听那赵宫中人又说道:“赵王有请左徙入宫小憩。”

李丘生淡淡笑道:“今夜已深,不便打忧赵王,况区区在下周车劳顿,请代在下问侯赵王福体安好,明日区区自来拜见贵赵王。”

赵宫中人说道:“即是如此,在下先回了。”

马蹄声响,那两宫中之人自行去了。然后李丘生也就进了“悦来客栈”。一切又归于平静。

王赤清睁开眼时,已是辰时三刻,洗漱罢了,他来到客栈大厅。

只见大厅上除了杂仆,有三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穿着绸衣,双眼好奇的打量着客栈。

这时那小孩说道:“爹爹,这赵国与咱楚国的客栈格局就是不一样的呢?”

那小孩身畔一中年男子正在喝茶,听了小孩话语,回过头来,说道:“斯儿,周天下地大物广,各国的习俗不一,文化不一,正是如此。”

王赤清转过头看时,见说话的男子微微吃惊了一下。他认得这男子,正是楚国左徙李丘生。当然,李丘生并不认得他。

那叫斯儿的小孩说道:“这多么不便,为什么不统一一样的呢?”

李丘生说道:“周天子势弱,无法统一各国,这都是各国各自为局之因。”

李斯这时低下了头,小脑袋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时李丘生对面的一青年微微一笑,“这小孩见识不凡,将来大有可为。”说着抬起头来对着李丘生说道。这时那青年见到了王赤清,身子微微一震。

那青年只微微一震,王赤清心下正自暗暗纳罕,他肯定以前他一定没见过这青年。

这时那青年起身朝王赤清一笑,站起身来,说道:“鄙下李牧,这位定是楚国第一剑客王赤清了。”说完还弯腰施了一礼。

李丘生听了也转过头来,见了王赤清,却是不识。

王赤清冷冷说道:“野人正是,不过楚国第一剑客却不是鄙下。李将军找在下?”

李牧一笑,说道:“赵王听闻王侠士来了赵国,特于午时设宴,先着鄙下来请王侠士。”

王赤清吃了一惊,自已来邯郸才一天,赵王何以知道,便有甚者?自己也不是很有名,赵王深居宫中,何以知道自己?

李丘生听了赵王宴请王赤清,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李牧又说道:“王侠士就请一赴,定会让侠士满意得。据我所知,今日齐国国相安平君田单,楚国左徙李先生,魏国信陵君魏无忌,韩国张平,燕国国相栗腹皆有相会。”

王赤清、李丘生二人吃了一惊,心道:“怎的东方其它五国皆来于赵。”

李丘生好半天才呐呐说道:“秦国没来人吗?”

李牧听了微笑道:“据今日早上从秦国传来消息,秦昭襄王十天前卒死了。”

王赤清、李丘生听了硬是愣了半响,怎的昭襄王好端端的卒死了呢!

赵王宫中祥瑞大殿,赵孝成王坐北朝南,殿下分左右四十多座。

赵国群臣相陪,令王赤清意外的是燕相栗腹下座竟是高渐离。只是高渐离冷冷淡淡地,好似不认识了王赤清一般。

荆轲也在座上,荆轲坐于赵孙之下。

酒过三巡,孝成王说道:“各位皆是当世不出杰之士,如今难得相聚,实是可喜。”

栗腹微微一笑,说道:“鄙人听人说赵国乃四战之国,何不以剑为舞助兴。”

李牧听了脸色微变,孝成王却哈哈一笑,说道:“栗相国言之甚是。来呀!为剑舞。”

十几名青年侍者皆是上得前来,大家看时,只见十几名青年最长者也不过十五六,幼者十二三。十几名侍者向孝成王一礼,呼道:“大王。”

只见十几名侍者分左右两对,拆剑起舞。刀光剑影,映着烛火闪闪。一舞罢了,众人皆抚掌大鼓,孝成王脸有得色。

栗腹这时说道:“赵王的侍者果然剑舞非凡,真好了得,在下也带得几位懂剑舞之客,不如对拆起兴。”也不等孝成王有何高见,将手一挥。栗腹身后五人立起身来,朝大殿中心走去。

这时魏无忌、田单、张平、赵孙等皆是微微一怔,李牧脸色微显怒意。

孝成王见了燕人走出五个人来,个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禁不住鼓掌大喜,说道:“如此甚好。”

3

且说孝成王见了燕人走出五个人来,个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禁不住鼓掌大喜,说道:“如此甚好。”

赵国十多名侍者与燕国五名侍者对剑起舞,拆了三十来个回合,燕国一舞者将剑一挥,一招“飞燕掠水”平平划去,赵国一名年轻剑者中剑,“呛啷”一声,偑剑掉于地下。燕国另一舞者将剑直送,这下却是直取赵国那掉剑于地的舞者性命了。

这时赵国群臣见了都纷纷噪动,只听一声大喝,一天神般的巨人冲上大殿中心,只见那巨人右手一切,左手一带,将那燕国将剑直送之人的偑剑夺了来,对栗腹怒喝道:“燕人如此无理,难不成要取我赵国舞者性命不成。”

栗腹忙站起陪笑说道:“剑下无眼,倒让这位兄弟受惊了。”

孝成王却觉那巨人对燕相无礼,有失大国风范,于是孝成王说道:“廉将军!退下,不得无礼。”

原来那天神般的巨人乃信平君廉颇是也,廉颇见大王喝退自己,无可奈何,只得恨恨退回到席上。孝成王对那掉剑于地的舞者怒道:“寡人玉食养你,你平时不好好习武,有失寡人颜面,留你何用。左右,拿下去斩了。”

田单、魏无忌、张平等均是别国中人,不好说什么。李丘生虽素有仁义,有心救那侍者,但那样楚国就得罪了燕国,多有不便,故也没说什么。

廉颇、李牧、赵孙听了孝成王要在六国外客之前斩了那败下阵来的舞者,都吃了一惊,心想:“如若真斩了,那赵国颜面何存。”

李牧上前一步,说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何不留他一条小命,六国皆会赞大王宽仁大义。”

廉颇也上得前来,说道:“大王,方今六国相聚,杀人恐有不祥。”

赵国群臣皆是上得前来,为那舞剑者求情。孝成王见了,只得罢了,怒气却仍未消除。

栗腹见了,心中暗自得意,转头对王赤清看了一眼。他听高渐离说过王赤清的剑法在其之上,有心折一折王赤清的面子,于是说道:“本相听人说王侠士剑法高超,不妨给我燕国剑客指点指点一二,如何?”

高渐离听了心下大惊,吓出一声冷汗,忙轻咳一声,对栗腹眨了眨眼,意为不可。

荆轲却对栗腹冷笑一声,心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凭你带来的五人能抵挡的住他一剑。”当下默不出声,正座于席上,一动不动。

田单、魏无忌、李丘生却从未听闻过王赤清之名,张平却在韩国偶听人提起过王赤清,只不知他剑术到底如何。

这时张平却开口对栗腹说道:“王侠士乃是赵王请的贵客,栗相国让其指点燕国剑客,这不是折了赵王面子吗?”

田单、魏无忌、李丘生却从未听闻过王赤清之名,张平却在韩国偶听人提起过王赤清,只不知他剑术到底如何。

这时张平开口说道:“王侠士乃是赵王请的贵客,栗相国让其指点燕国剑客,这不是折了赵王面子吗?”

栗腹也不知王赤清剑术如何,恐有许多过人之处也未可知,那燕国在赵国面前可就丢脸了,当下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了张平之言,正欲罢了。

这时李牧霍地站起,说道:“大王,就让臣下与燕国舞者切磋一二。”

李牧旁边家属位坐着一女子,只见她全身紫衣,黑巾遮面,听了李牧言语,忙暗暗拉他衣袖,轻声对李牧道:“不可急燥。”

王赤清转头看那女子时,全身一震,喃喃道:“这……这怎么……?”

赵孝成王这时也知道,李牧上场就是与燕国破脸,当下双手虚按,说道:“李爱卿,但请宽座。”

王赤清当下放下杯筷,冷冷扫了栗腹一眼,说道:“燕人小小侍者,还不偑鄙人指点。”

这时燕国五名侍者中一人站上前一步,朗声喝道:“小子无礼,对我相国相辱,容你不得。”说着手中长剑疾送,飞身掠来。

高渐离忙大喝道:“小子不得无礼。”那侍者一愣,复提剑直送,那里将高渐离放于眼内。

王赤清淡淡瞥了那侍者一眼,说道:“阁下戾气太重,恐有不详。”

那侍者一招“飞燕投林”直刺而下,剑光闪动间,斯近身来,在王赤清身前三尺处突得停顿。

众人不解,齐向那侍者望去。只见那侍者全身颤栗,脸色有如白纸,剑身已弯曲不堪,只有几滴水酒从剑刃上滴滴答答落下。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回过头来,见王赤清身前酒杯中本有酒水,如今却一滴不剩。

王赤清从酒杯中吸起酒水,凝掌,发掌,掷酒,收掌。只一瞬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侍者长剑已弯,这下连孝成王也是骇然。

王赤清冷声向那侍者问道:“你叫什么?”

那侍者牙关相撞,咯咯做响,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我……秦……秦舞……阳。”

王赤清淡淡“嗯”了声,道:“回去吧!”秦舞阳这才颤抖地回到其余四名舞者身畔。

田单见多识广,见了王赤清如此高明武功,说道:“王侠士刚才所使的可是六合神掌?”

王赤清轻轻“噫!”了声,他却没想到这齐相田单也知道六合神掌,当下不动神色,说道:“正是,《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中的武功。田相国何以知之?”

田单微微一笑,道:“在下年轻时曾有幸见过庄逍子。”

原来《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乃是春秋时期楚国庄周所创的武艺,写于《庄子·武篇》之中,共十层心法,庄周练成后能凌波驾云,逍遥天地之外。

后世却无人练成十层,庄周后人庄逍子也只练成第七层。庄逍子有二名弟子,其一王赤清,其二刘锦瑟。据传庄逍子大弟子王赤清练到了第八层心法,刘锦瑟却只练到了第六层心法。

栗腹这时才知王赤清是庄逍子传人,心中暗悔,老脸一笑,转过话头,向赵孝成王说道:“禀赵国大王,我燕大王派下臣与贵国约欢,今以五百金为赵王酒。愿贵我二国休战以利民,安居做业,不知赵王意下如何?”

孝成王听了燕王有意息战,且有五百金为已酒,心中甚是欢畅。孝成王本是贪利之人,昔年只因贪韩上党城市邑十七,至有长平之战,赵为秦将白起所败,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五万之众,后秦将王离围赵邯郸,赵几乎因此而亡国。

当下孝成王忙抚掌大欢,道:“燕王有此美意,乃万姓之福。寡人本早有此意,好,赵燕从此永结盟友,互不相犯。来,来,来,为赵燕约欢,共举杯相庆。”

赵国群臣举杯口呼“大王”,乃举杯相饮。

田单见赵燕相约为欢,心中为齐担忧,心想怎生使个法子使赵燕约欢不成。

回到“悦来客栈”,已过未时,李斯见了爹爹回来,一声欢呼,奔将出来,几位随身侍者跟随李斯身后相陪。李丘生见了李斯,甚是高兴,抚着李斯圆圆地小脑袋,道:“斯儿,今天读书了吗?”

李斯重重点了点头,道:“读了,斯儿今天读了《诗经》。”

李丘生连声夸奖,道:“斯儿,你先去玩会吧,爹爹与这位叔叔还有点事。”说着指了指王赤清。

李斯点了点头,看了王赤清一眼,问向李丘生道:“这位叔叔是爹爹朋友?”

李丘生有意结识王赤清,当下笑道:“是啊,斯儿,来,叫声叔叔。”

李斯嫩嫩地叫了声叔叔后,与李丘生、王赤清摇了摇小手,一路小跑跟着位奶妈去了邯郸城中玩耍。

李丘生回过头来,对王赤清道:“王侠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赤清对李丘生甚是敬重,当下点了点头,与李丘生进了李丘生房间。

李丘生住的是“悦来客栈”天字号房,两人进得李丘生房中,李丘生慎重地关严了门窗后坐下说道:“王侠士,可知为何东方六国皆来于赵吗?”

王赤清一听,前时也是纳罕,这时更是不明,只得摇头说道:“不知,李左徙知道?”

李丘生道:“听说王侠士是楚国人,不知楚国那里的?”

王赤清从前所接触的人都是直性子人,这李丘生明显不是直性子之人。却不知李丘生这是提醒自己大家都是楚人。

加之李丘生左一句王侠士右一句王侠士,却不知这是李丘生有心下正欲有求于已,这让王赤清略有点不喜,但还是回答说道:“楚国鄱阳人氏。”

李丘生哈哈一笑,说道:“在下乃楚国上蔡人氏。”

王赤清说道:“李左徙刚才不是说到东方五国来赵之事的吗?”

李丘生打个秋风,呵呵一笑,说道:“王侠士可知《孙子兵法》?”

4

王赤清心中微震,吃了一惊,见李丘生脸带笑意,于是道:“左徙还是叫我赤清好了,不过这《孙子兵法》与五国来赵有何关系?”

李丘生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春秋时期,齐人孙武避齐之乱,来到了吴国。当时楚贼伍子胥亦逃至吴,与其结邻。居五年,公子光弑吴王僚,自立吴王,是为阖庐。伍子胥用事,介孙武于吴王,孙武呈《孙子兵法》与吴王。后岁吴王夫差竟被越王勾践所败,吴国遂已亡国。《孙子兵法》也就落入越国,勾践死后,越国之政传至王无彊,王无彊攻齐,齐使使者劝越攻楚。王无彊转而攻楚,时楚威王熊商立七年。楚师败越,王无彊死于乱军之中,越国遂亡。楚威王差人于越国宫中寻《孙子兵法》而不得。从此《孙子兵法》下落不明,失其所终。”

王赤清听了点了点头,继而疑惑问道:“我听师父也说过这事,但是谁也不知《孙子兵法》归处。难不成竟在赵国?”

李丘生道:“近日不知何故,从赵国传出消息,昔日平原君赵胜喜结宾客,至食客数千,其中有一食客献了本《孙子兵法》给平原君。你也知道,平原君号称四大公子之一,其实他徙具虚名。《孙子兵法》竟被他藏起,从未翻阅。呵呵!不然赵国也不至有长平之败。”

王赤清道:“那么说来,《孙子兵法》现在在赵孙手中了?”赵孙是平原君之子,平原君已死,《孙子兵法》自是在赵孙手中的了。

李丘生微笑地点点头,道:“正是。所以各国皆来赵国,可能是为了《孙子兵法》。秦国昭襄王卒死,可能秦国政治局面会发生变化,谁也没法脱身前来,所以这次只有东方五国人来了。”

王赤清低头沉思片刻后道:“那你的带来的人呢?”

李丘生愕然道:“我的人?”见王赤清还是注视着自己。李丘生愕然片时,喃喃道:“没有啊!除了杂仆,没别人啊!”

王赤清也是大出意外,讶然道:“你……你说你没带人?那你怎么与其他五国争《孙子兵法》?”

李丘生道:“我没想到其他五国的人也来了。”

王赤清突想起一事,问道:“那你听说的《孙子兵法》在赵孙手中,是谁告诉你的?”

李丘生道:“春申君啊!”这时李丘生蓦地也是想起一事,冷汗湿透背衫,不禁打了个寒噤。嗫嚅道:“春申君想……想杀我。”

王赤清不明,于是问道:“春申君想杀你?”

李丘生突直视着王赤清,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王赤清惊喝道:“你干嘛?”

李丘生对着王赤清说道:“你是春申君派来杀我的?”

王赤清这才明白,当下道:“不是,我是来邯郸寻人的。听说有人在邯郸见过她。”

李丘生一想也是明白,如若王赤清是春申君派来的,恐自己早就死了。

王赤清问道:“春申君为何要杀你?”

李丘生惨淡一笑,道:“春申君昔日为左徙,陪大王做质子于秦,后春申君助大王逃回楚国,大王始称王,是为考烈王。大王感激春申君,使其为令尹,封于吴地。我在楚国略有仁名,春申君与我政见多有不附,渐渐有郄,想不到他现在竟然想杀我了。”

王赤清想了想,道:“这么说是春申君告诉你《孙子兵法》在赵孙手中,他让你来盗取,而没给死士与你。”

李丘生点点头,叹道:“正是如此,春申君跟我说,他会在这边安排好一切,叫我悄悄带回楚国,可是至今我也未见他所说的人到来跟我会合。所以如果我死在赵国,春申君一点责任都没有,谁也不会想到是他算计我的。以我对他的了解,《孙子兵法》他不会视而不见,等闲视之,可能他在暗中也派了人手来赵,如若我在赵国没死,他的人也会在暗中将我杀了。”

这时李丘生想起自己如若死了,儿子李斯是否能活得性命也未可知,想到李斯,猛吃了一惊,忙奔出房门,大喊道:“斯儿,斯儿。”

李丘生、王赤清寻遍邯郸城,却那里有李斯半个人影,时值夜色降临,李丘生浑浑噩噩得只是寻找李斯。

这时王赤清、李丘生来到一所大宅门前,只见大队人马将这所大宅团团包围,廉颇骑于一高头大马之上,众兵卫拥簇着一人上前来,却是魏无忌。

王赤清、李丘生皆是奇怪,只见廉颇抱拳向魏无忌一揖,笑道:“信陵君,我赵王着臣来请君上,去赵宫陪大王聊一聊。”

魏无忌也是作揖一笑,朗声回道:“那有劳廉将军了,请带路。”说着袖袍一挥,走向一旁坐骑。廉颇微微一怔,当下勒马转头朝赵宫去了,却没注意王赤清、李丘生就在人丛之中。

王赤清沉吟半响,瞥眼间见到人从中人影一闪,却是高渐离。王赤清朝李丘生一招手,道:“你先去客栈,我随后就来。”说着也不等李丘生说话,忙奔向高渐离消失的地方去了。

高渐离闪身退出人从,转过二条小巷,挤身从一涌道穿过,向身后一看,却不见人,又复向前奔去,来到一高大屋前。只见大屋前石阶上立了栗腹、秦舞阳、荆轲一众人等,大家见高渐离来到,都迎了上前。

栗腹嘴角上扬,问道:“事情如何?”

高渐离回道:“回相国,魏无忌被廉颇请回赵王宫中了。”

栗腹笑道:“如此正好。”手一挥,一众人朝北去了,却是去鄗地的方向。

王赤清不明他们为何去北,当下蹑足悄悄跟上。

原来魏无忌先下手为强,将《孙子兵法》从赵孙手上盗了出来,叫门客毛公将《孙子兵法》送去自己的居处鄗地,自己留下掩人耳目。这一切却不知被栗腹暗中瞧了个清清楚楚,栗腹心下暗自高兴,想在半路从毛公手中将《孙子兵法》劫持盗来。

5

行了约莫一里路程,这时栗腹几人早出了邯郸城,来到一树林前,只见栗腹朝树林深处看了看,笑道:“在此正好。”荆轲却皱着眉摇头道:“树林里有血腥味。”

栗腹这时也闻到了血腥味,众人脸色大变,朝树林急掠而去。

进了树林,见田单与十来名紧装汉子围着一人,那人伏于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月亮照进树林,透出一片诡异。田单脸色血红,有激动、兴奋、意外之色。

栗腹带一众人上前,笑道:“田国相,人生何期有缘,中午你我相坐于赵宫,不意现在你我又相逢于此。”

田单脸色微变,尴尬一笑,道:“栗国相怎的也到此处了?”

栗腹道:“田国相不也在此吗?”说着低头看了眼伏于地上之人,好似现在才发觉一般,接着又道:“嗯!这地下之人不是信陵君的门客毛公吗?怎么他也在此?”

这时树林东面一众人走出,却是李牧带了赵国死士三十多人来了。

李牧见了毛公伏于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李牧怒道:“两位相国在我赵境杀了,那还了得。”说着就要带人冲上抓人。

栗腹见了李牧带来的人个个步伐沉稳,心下暗忖:自己一众人动起武来,不见的会得到好处,说不定《孙子兵法》没捞到,反而折了许多条性命。何不与田单合作一会,一起对付李牧,再做道理。想到此处,栗腹向田单打个眼色。

田单那里将栗腹放于眼内,只见田单拱拱手,对李牧道:“李将军,我看是一场误会,咱们就此别过。”说着带人向林外行去。

栗腹一惊,以为田单已取了毛公身上的《孙子兵法》,斜眼一瞧,见毛公手上的确拿着一卷古色布轴。

却没拿去。

栗腹暗骂田单胆小懦弱,见田单出了树林,跺跺脚一咬牙,正欲冲上从毛公身上夺来《孙子兵法》。李牧一个箭步横跨,左手一扬,一枚钢镖疾向栗腹射来,破空之声甚响。

栗腹手下一众人见已动武,纷纷抽出兵刃,这时李牧带来的死士里面一紫衣女子冲上,右手使剑,只见剑光闪动,带出一道彩虹。

荆轲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赵国竟还有如此高手?

栗腹见了钢镖疾射向自己,吃了一惊,暴退二步,李牧却也冲上,一拳挥出,正中栗腹门面,栗腹吃痛,只感一股热辣的液体从鼻孔流出,却是鼻血流了下来,栗腹只感一阵头晕目眩,坐倒于地。

高渐离忙斯近身来,一手扶起栗腹,一手舞着剑花,向后退出。栗腹眼见自己一众人等这时都已受伤,只得一声长叹,知道《孙子兵法》无望,看来终还会落入眼前这赵牧手中。栗腹恨声道:“李将军,后会有期。”说着带了众人也退出树林,回燕国去了。

李牧见了栗腹退出树林,也得作罢,总不能在赵国将燕国国相杀了。李牧苦笑一声,走上前来,一探毛公鼻息,却也有呼吸,见了《孙子兵法》卷轴,微微一笑,上前取来,展来卷轴,却是空空如也,竟是一卷假的《孙子兵法》,这下李牧也是吃了一惊,

紫衣女子这时上前一步,见了李牧手中卷轴,也是一怔,不等说话,忙向田单消失方向飞奔去了。

王赤清见了栗腹与田单相遇,也是一怔,心道:田单怎的也在这里。后见李牧带了人来,田单退出树林,王赤清又是一怔,心知以田单为人,不会自言失败,其中定有原因。见栗腹向地上毛公瞥了一眼,也跟着向毛公看去,见毛公手上拿着一卷轴。心道:看来几人皆是为了这卷轴,可见这卷轴很是重要,可毛公为何还明明白白拿在手上呢?而不是藏着掩着呢?这其中定是有诈。当下忙悄悄跟上田单。

田单带了一众人退出树林,树林之外停有十几匹良驹,田单一挥手,其带来之人皆上得马来。田单笑道:“各位勇士,大家按原计划行事。”说着十几匹良驹分向各个不同方向奔了出去。

王赤清见了心下暗自叫苦,这许多人,自己追向何人是好,如若追错了,只怕永远追不回来那卷轴。王赤清到现在还是不知那卷轴是何物。正踌躇间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道:田单这种人物,永远不会相信他人,那卷轴如此重要,他会将之交于别人吗?当下急向田单方向追去。

田单坐上良驹,在王赤清踌躇间早奔得远了,当下王赤清展开轻身功夫,如流星般追上。这下他一心只想着追上田单,却没想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只见郊野一个灰影在月色下暴冲,后面一紫影也是紧紧跟随。

时间一长,那紫影却渐感吃力,与灰影距离越来越长。紫衣女子额上渐露汗滴,只听紫衣女子娇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跑不了的。”说完又是加快脚步朝灰影追去。

田单坐了马急向邯郸城方向驰去。那马虽是名驹,但王赤清展开轻功却也是片时就以追上,王赤清见了田单向邯郸方向驰去,也是不明所以,不知田单何以回到邯郸城。当下只得暗自跟随。

田单来到邯郸城,进了一座庄院,庄院甚是华丽,只见田单穿过三个回廊,来到一大屋前。田单开了门进了去,随后将门闩上,王赤清在田单开门霎间闪身而入,田单却只感一阵虚影一闪而逝。王赤清进了大屋,双脚倒勾横梁,委起身子。

田单进了屋内,见无人,又将门窗关的严实,四下查看一番,甚是仔细,见无异常,这才来到大厅之中,抛起一块大厅地砖,见下面有一不小的空穴。田单从袖内取出一卷轴,正欲放下。

王赤清见田单从袖内取出一卷轴,一晃眼间,看得仔细,不是《孙子兵法》是什么?王赤清忙闪电般扑下,来夺《孙子兵法》。田单听得背后风声,将《孙子兵法》往那洞穴一丢,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闪身进了东面一处厢房。

6

王赤清见田单微微一笑进了东面一所厢房,心道:糟糕!只见大厅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向王赤清射出箭羽来,王赤清忙使出“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上的一招“六合神掌”武功。右手一拂,带起一股劲风刮出,只见箭羽如暴雨般地射落,在王赤清周身三寸处纷纷折断,掉落地下。王赤清这时也是吓了一身冷汗,右手使“六合神掌”,左手探下洞穴,取了《孙子兵法》忙也紧跟着闪进了东面田单进的那间厢房。

进了厢房,却不见了田单身影,只见厢房中一妙龄女子躺于地下,看那女子身穿大红绸缎裙衣,脸面偏向左面而卧。王赤清经刚才那一生死之厄,这时也分外小心了,当下右手抽出了木剑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来。在那女子身前一丈处停下喝问道:“你是谁?”

那妙龄女子却还是不动,好似死人一般,王赤清一蹙眉,心道:管你弄什么鬼,我只要一剑刺下就是了。当下捏了个剑花,使出“六合神剑”向那躺于地下女子刺下。

木剑刚要触到那女子,王赤清猛得一震。只见一张娇嫩的粉脸,犹如一瓣桃花,小巧的嘴唇有一丝血迹犹是未干。王赤清见了心下一痛,似是被一柄剑穿胸而过般,忙撒了木剑,奔近那女子。眼眶湿润,哽咽欲泫。。

王赤清近得那妙龄女子,蓦地一银光自那女子嘴唇吐出,向王赤清急射而来。王赤清见了银光射向自己,心道:你还是不放过我,要杀我吗?苦笑一声,那银光射向自己嘴唇,王赤清只感一阵晕厥,倒于地上。

那如桃花般的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娇笑地看着地上的王赤清,见他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不禁咯咯娇笑了起来。这时偏房中走进一人来,却是田单。

田单见了王赤清,也是微微笑道:“黄姑娘真是不凡,连楚国第一剑客也死于你手下。谚语云虎父无犬子,以我之见,应该说是虎父无犬女啊!”说完哈哈大笑。

那桃花般女子却微笑道:“哟!看田叔叔说的,那不是笑话侄女嘛!”说着从脸上撕下一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却见她的容貌更是明艳,有如仙女。王赤清只是一时晕厥倒地,这时也醒转过来,见了这女子本来面目,心下却冷的发颤,有如置身冰底。

黄姓女子见王赤清醒转,悠悠说道:“我本来没想过要你死的,可是你老是跟李丘生走在一起,那我只有得罪了。”说完从王赤清手中夺过《孙子兵法》,微笑着接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用我本来面目,你那一剑是不是还舍得刺下来呢?”

王赤清只好闭目,这黄姓女子虽然很美,却也很毒,对这种女子,他一眼都不想看,也许是他不敢多看,这黄姓女子的美会让任何男子心跳加快的。

黄姓女子见王赤清将眼闭上,咯咯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师妹现在在那里?”

王赤清听了又将眼睁开来,道:“你知道?”

黄姓女子道:“知道,比你知道的多那么一点?”

田单这时却怕夜长梦多,插口道:“黄姑娘,我看还是杀了他,这种人物太危险了。”

黄姓女子点了点头,笑道:“田叔叔说得也是,这种人太危险了,那么多箭羽却没伤他分毫。不过你死之前,最好呢记着我是谁,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子这世界实在太少了。”说到这还叹息一声,看了看手上的人皮面具,接着道:“我觉得你师妹就没我漂亮,不知你认不认同。”

王赤清只得又闭上眼,道:“你是黄歇的女儿?”

黄歇就是春申君的名字。

那黄姓女子听了脸如寒霜,一脚朝王赤清踢去,怒道:“死小子,我爹爹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呛啷一声,拔剑出手,就要朝王赤清刺下。

这时窗外一女子声音道:“你最好不要刺他。”

黄姓女子一怔,抬起头来,见一紫衣女子走了进来,脸上遮着一块黑巾。黄姓女子霍地转头,对田单道:“你不是引李牧去绊着栗腹他们了吗?”

田单苦笑道:“的确,李牧去了小树林,也绊着了栗腹。”

黄姓女子转回头来,对紫衣女子道:“这小子的命在我手上。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紫衣女子只一笑,道:“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最好听我剑的。”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淡淡道:“我的剑一出手,可以在你身上刺六十八个血洞,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的。信不信由你。”

黄姓女子沉吟良久,点点头,道:“我信你一回。”如果在她身上刺六十八剑而不死,那种感觉想想都可怕,她不敢往下想。于是她又问道:“你是为《孙子兵法》还是这小子而来,二选一。”

紫衣女子问道:“二选一?”

黄姓女子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你不会二个都想要吧,那你的心未免太不知足了。”

紫衣女子“嗯”了声,道:“你说得也对,那你就放了他吧。”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王赤清。

黄姓女子与田单都是一怔,没想到这紫衣女子会放弃《孙子兵法》。黄姓女子与田单正欲退出偏房,这时听到王赤清道:“李斯是不是你抓了走?”

黄姓女子看着地上的王赤清,只见王赤清缓缓站了起来,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是危险人物。

王赤清又道:“李斯呢?”

黄姓女子道:“你不是中了我的‘银环蛊虫’的吗?怎么你一点都没事的样子?”

紫衣女子听了“银环蛊虫”四字冷汗倏地冒出,颤声道:“你是说银环蛊虫?”

黄姓女子道:“是呀,俆夫人帮我配制的,为什么你一点都没事呢?”

“因为我给你的是跟本不是什么‘银环蛊虫’啊。”这时从大厅那边走进一身穿蓝布妇人,那妇人接着道:“李斯我带来。”只见那蓝布妇人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

6

黄姓女子见田单已逃,正欲也溜之大吉,一双妙目横了王赤清一眼,向大门口悄悄移动。王赤清身如鬼魅,只一闪间挡在黄姓女子身前,伸手道:“将《孙子兵法》留下。”

黄姓女子见田单是因那青色卷轴才逃得走了,微一沉吟,娇媚一笑道:“《孙子兵法》不是在你手上嘛!难不成是舍不得我走?”

紫衣女子听了“呸”了声碎骂道:“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没得污了我眼睛。”说着提起李斯就如提小鸡一般,就要离开偏房。

徐夫人抻手拦住紫衣女子去路,笑道:“姑娘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况《孙子兵法》还在这黄姓丫头手上呢!”

黄姓女子与王赤清都是一怔,没想到这紫衣女子反应竟是如此激烈。黄姓女子脑光一动,想起一人来,心下一加推敲,失声道:“你……你是……?”

王赤清向黄姓女子茫然问道:“是什么?”

紫衣女子恨恨瞪了王赤清眼,向黄姓女子喝道:“你说出来我就割了你舌头。”说完还将手中长剑虚晃了晃。

黄姓女子退到墙角落里,王赤清也紧紧跟上。黄姓女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孙子兵法》我是没法带走了,不过还好,你是楚国人,总算没落入赵国手中。”说着将手中卷轴递于王赤清,王赤清伸右手去接,却怎么也没想到《孙子兵法》来得如此容易。

王赤清刚将《孙子兵法》接到手上,黄姓女子右手长剑突刷刷刷地三剑刺来,即狠且毒。王赤清侧身让过,黄姓女子身形一错,这下王赤清自己到是倒退到墙角。余人对这一变故倒是一怔,李斯此时在紫衣女子手中,突道:“这姐姐想逃。”

黄姓女子突左手一招“双龙探珠”双指弯勾来挖王赤清双目,右手长剑一封,平削双腿。王赤清欲将头后仰,双腿必为她长剑削断,提气上窜,双脚的“环跳穴”就会被敌手点中,退后也是不得,自己早退到墙角,发掌荡开来剑也是不及。

王赤清右手弯掌为抓,左手在剑刃上一弹。俆夫人一牧钢钉此时也打在黄姓女子手上长剑上,紫衣女子也是纵身一指点向黄姓女子背后“大椎穴”上,却是行得“围魏救赵”的法着。

黄姓女子长剑被王赤清一弹,徐夫人钢钉一打,只震得她双臂酸麻,长剑几欲脱手,心下暗惊,紫衣女子点向自己背后穴道也是轻视不得,只听她嘿嘿一笑,说道:“三个高手,围我一个弱女子,好本事。”身子如凌空虚行,闪电般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厢房门口,“好本事”三字却远远传来。

王赤清这时也是惊了一声汗,这黄姓女子武功不算一流高手,心计之深,却让人为之心寒。紫衣女子这时也是骇然变色,对王赤清道:“你……你没事吧!”

王赤清苦笑一声,道:“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徐夫人淡淡一笑,道:“我娘家姓张,老妇人我只是因我弟弟之嘱,才救你性命,要谢你还是谢我弟弟吧!”说着走了出去。

紫衣女子道:“徐夫人是韩国人,她弟弟可能是张平吧!”

王赤清点点头,才明白过来,提气问道:“那令弟现下何处?”声音远远传出,声闻数里。

徐夫人这时早走得远了,却也清清楚楚听到王赤清一问,吃惊道:“果然有二下子。”也是提气回道:“韩国有大事变故,他早回去了。”但声音却是不及王赤清那般传得远。

王赤清回转头来,对紫衣女子道:“那你呢?你是……”

紫衣女子问道:“我是什么?。”

王赤清叹道:“你像我的一故人,但声音不一样。”接着轻声喃喃道:“也不知现在她在那里了?”

紫衣女子淡淡道:“是吗?”

王赤清想起黄姓女子说得“你是……”却不知是什么,好奇心起,问道:“那黄姓女子说你是什么,你怎么不让她说?”

紫衣女子道:“她能说出什么好听得不成,”想起一事,又问道:“以你武功完全可以捉住那丫头,为何让她走了?”说完还冷哼一声,似是轻蔑讥讽。

王赤清笑道:“捉住她又能怎样?如果杀了她春申君定会兴楚兵伐赵,赵国能抵挡得住吗?”说完向李斯招招手,道:“李斯,我们回去吧!”牵了李斯小手,几个起落,也是消失不见。

紫衣女子一人看着空空如也厢房,又望望王赤清消失的地方,出得半会神,轻声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王赤清携了李斯回到“悦来客栈”,来到李丘生落脚之处,敲了敲房门,却无人开门,王赤清推门而入,只见李丘生倒在地上。李斯一声大叫,脱了王赤清手,奔到李丘生身前,只是哭道:“爹爹,爹爹。”

王赤清亦是奔近,一探鼻息,只有微弱呼吸,解开李丘生衣襟,见胸口中了一血红手印。王赤清几下推拿,李丘生醒来,半睁着眼看了眼李斯,又看了王赤清一眼,叹息道:“是田单派人来的,我是不行了。”流下泪来,接着道:“我只放心不下斯儿,我只求你一事。”

王赤清这时也知李丘生全凭一口气挂念李斯,这才醒转,实已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王赤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是叫我帮你照顾李斯。”李丘生微微点点头,道:“多谢!”眼一闭,已气绝身亡。

李斯只哭喊着“爹爹!”,哭得良久也是昏晕过去。

李牧也是来了,见李丘生身死,也是意外,没想到田单敢在赵国杀人。

几天之后李牧找了个风水宝地,将李丘生葬了,李斯又痛哭了一场。

7

王赤清在邯郸城找了几天,也是没找到师姝,这日决定带李斯回到楚国,当下收拾行李,连同《孙子兵法》及田单掉落的青色卷轴《太公兵法》一起打了个结,当下去李牧府上告别。

李牧听了王赤清要离开邯郸去楚,说道:“这样就走了吗?”

王赤清道:“当初我来赵国,是因为有人说在邯郸见过我师姝,现下找寻不到,可能是她故意不想与我相见吧,那也由她吧,就当我没来这一遭。”

第二日王赤清早早与李斯起身向楚国进发,行到响午时分,在路上一处小店停下打尖。得得声响,李牧却骑了一匹快马奔来,王赤清微觉奇怪,站起身来,道:“李将军这是何为?”

李牧下得马来,苦笑一声,道:“大王有旨,着下臣请王侠士赴宫中一趟。”

王赤清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

李牧抬眼看了看天空,道:“栗腹前些日被我毒打一顿,心生怨恨。回去对燕王说‘赵国壮年都死于长平之战,弱小的青年还没长大,可以讨伐。’哼!燕王听信栗腹之言,派兵来攻赵国。”

王赤清想了会,道:“我本欲带李斯回到楚国隐居,这些事儿我也不想理会。”

李牧点点头,道:“我了解,人各有志嘛。可是大王着下臣一定要请到王侠士。”

王赤清也感为难,李斯毕竟小孩子家,欢喜道:“王叔叔,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个叫栗腹的吧!”王赤清瞪了眼李斯,李斯低下头来不敢作声。

李牧从衣袖内拿出一珠花,在王赤清眼前晃了一晃,道:“有个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王赤清见了脑中只“轰”地一声,喜极而泣,道:“你……你知道她在那?”原来这朵珠花就是昔日刘锦瑟平常所佩带之物。

李牧不置可否,说道:“走吧。”自上得马,一提缰绳,引马向北去了。

王赤清携了李斯亦翻身到了马上,一提马缰向李牧追去。

赵王宫中主殿,赵孝成王与李牧、赵孙、王赤清、魏无忌、紫衣女子分宾主入座。紫衣女子也来了,这让王赤清有些意外。紫衣女子座于李牧下座,王赤清上座。

赵孝成王目光从一众人眼前扫过后,道:“燕王喜与寡人约欢,现下听信其国相栗腹之言对我赵国用兵,背信畔约。”说到此处顿了顿,接道:“寡人念及万千百姓,永夜不能寐。对燕王喜这等背信小人,寡人实不能忍,派廉将军征兵讨伐。只可惜我赵国人少军轻,进展缓慢,故寡人望众位分寡人之忧。”

众人都作声不得,孝成王目光一转,落在王赤清身上,又道:“寡人半月之前见侠士在‘祥瑞大殿’露了一手高明武功,实在仰慕得紧啊!”

王赤清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道:“不敢,让赵王见笑了。”赵孝成王哈哈大笑,道:“侠士不必过谦,寡人想请侠士为万千百姓着想,施以仁惠。当然,事成之后,寡人许侠士七城为封邑。”

紫衣女子轻声对王赤清说道:“当年赵孝成王许信陵君五城作为酬谢解邯郸之围,终是不舍,而口不忍言。你千万别轻信什么七城之言,还是推却要紧。”

王赤清对赵孝成王回道:“所谓施仁不图报,赵王有何用的着鄙人,还请明言。七城之言,鄙人不敢收受,还请赵王收回王言。”

赵孝成王本舍不得七城邑,只是前线打仗吃紧,有求于人。这下听了王赤清推却,喜不自胜,也就毫不客气地收回王言,当下眉飞色舞说道:“寡人希望侠士行刺栗腹。”

王赤清奇道:“行刺栗腹?”

魏无忌站起道:“此次燕王喜派栗腹为将攻我鄗地,卿秦攻我代地。只要刺杀成功,燕兵自破。”

赵孝成王道:“栗腹在军中,行刺多有不便。寡人会派王侠士与吴女侠同行。”

王赤清一呆,道:“吴女侠?那个?”

紫衣女子却哼了声,戏谑道:“我不配女侠二字嘛!大侠。”

王赤清至到此时方知紫衣女子姓吴。王赤清思索良久,说道:“这样也好,只是要严防泄密,不然行刺多有不便。”

李牧道:“这个放心,信陵君早想到此节,除这里几人外,绝无外人知晓。”

原来鄗地是信陵君居处,信陵君比他人更是心急,故想到行刺栗腹之策。七城云云也是信陵君言之于赵王之前。

赵孝成王站起道:“今日各位须严防泄密,泄密者杀无郝。”

王赤清与吴姓紫衣女子乘了两骑向鄗地进发,为了防止燕国间谍知晓,两人都是秘密行动。王赤清将李斯寄于李牧府中。

王赤清坐于一匹青骢俊马之上,看了眼紫衣女子,问道:“姑娘姓吴,名字叫什么?”

紫衣女子脸上还是遮着一黑巾,听了王赤清来问,淡淡道:“我爱穿紫色衣服,有事就叫我紫衣吧!”

王赤清没想到碰了一个软订子,只得嘿嘿尴尬一笑了之。

两人来到鄗地,行到军帐之前,拿出孝成王给的信符。一名兵卒引两人来到一大帐前停下,那兵卒自行进去通报。片时廉颇亲自出迎,哈哈大笑,甚是豪迈,喜道:“两位侠客远道来助我军,我军焉有不胜之理。”

晚间时候,廉颇设宴为王赤清、吴紫衣结风,一半军官皆到相陪,还有大半军官严防燕国偷袭。

散筵之后,廉颇请两人到自己军帐中小座。分宾主入座,廉颇遣散余人,悄声问道:“赵王请两位来,可是有何旨意,还是有何计划?”

王赤清、吴紫衣都是暗赞廉颇了得,吴紫衣遂将刺杀栗腹之计说出一遍。廉颇听了沉默半响,说道:“这计果是妙策。只是千万不可泄露了秘密,否则两位此去凶多吉少。”接着脸显严肃之态,却笑道:“信陵君想除去你,你可知道?”说着看向王赤清。

吴紫衣回道:“信陵君想借刀杀人,可也没那么容易。”

廉颇点头道:“七城你没受固是好,可信陵君是否会借栗腹杀你们却也是未知。”

三人如此商榷到深夜方散。

8

第二日深夜,王赤清、吴紫衣悄悄起身,一灰一紫黑影从赵军中直奔燕营而去。

两人来到燕国军营中,但见军帐层层叠叠,放眼望去,却望不着边。王赤清见也也为之发愁,他可没想到燕国有如此之多军帐,要寻栗腹谈何容易。

吴紫衣见王赤清发愁,抿嘴一笑,道:“我们只要找到军旗,自能寻到栗腹。”原来吴紫衣行前跟李牧学过一些行军打仗之道,知道军旗一般为一军之最要紧的东西,自是放于将帅军营处。栗腹为将,军旗自是放于他的军帐前。

王赤清却从未接触过军队之事,这时听了吴紫衣一加解说,自是明白。

当下两人在燕军中展开轻身功夫,只见两团烟雾般物事在燕军中横穿直撞。几个小卒眼前只觉一花,就已不知去向。

两人只是寻找军旗,不一顿饭的时间,吴紫衣就发觉了一黑白相间的军旗挂于一帐前。吴紫衣向王赤清一招手,向军旗方向飞掠而去。

当下王赤清忙紧跟上吴紫衣,两人在军旗帐前停下,帐外却空无一人。王赤清见帐外空无一人,警觉起来,道:“栗腹不可能没卫卒保护吧!”吴紫衣也是点头称是。

蓦地里一声大喊,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东面一个千人队冲出,将两人团团围住,柴草杂物围了一圈,卫兵手拉弯弓,箭矢上都点着了火。王赤清、吴紫衣自不将这千人队放于眼内,正欲动手除去。又是一声大喊,西面又有个千人队冲出,接着南面、北面也是冲出两队千人队,接着东南、西南、西北、东北方向亦是冲出千人队来。有的手持弓驽,有的手持长矛、长枪、刀、剑、狼牙棒、戈、戟等等不一。

八队军卒组成八卦阵,将王赤清、吴紫衣团团围绕,八千军卒喊声不断,只震得山谷鸣响,两人耳朵内只嗡嗡声不绝。

这时吴紫衣脸上也为之变色,颤声道:“王……王大哥,咱们就死在这了吗?”

燕军喊声不断,将吴紫衣的话语一下就压了下去,犹如大海中一个巨浪将小舟抛翻。王赤清虽在吴紫衣身畔却也听不真切她说了什么?只觉她说了什么似的,于是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吴紫衣却也听不见王赤清说什么,见他嘴唇微开,知他说话了,却也是听不见。

须臾,八千燕国军卒停下不喊,静悄悄地。只见一队人马从外涌出,中间一人,正是栗腹。

栗腹在八卦阵外停下,却不敢近前,见了阵中王赤清、吴紫衣,嘴角一笑,朗声说道:“王侠士,吴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王赤清见这八千人团团将自己围在中间,自己身具神功,倒也不惧。只是吴紫衣却万万难已逃出阵去,王赤清低耳对吴紫衣道:“你跟紧我,咱们一路向南冲出。”

吴紫衣心神渐定,看了眼栗腹,道:“要逃出燕军,须捉住栗腹。”

王赤清点点头,道:“那咱们就向西冲,转而向北,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栗腹此时正是面南而站。

吴紫衣“嗯”了声,道:“好。”两人抽出长剑,向西冲出。

栗腹身畔一卒卫手持一木架,木架之上插了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小旗。那卒卫上前一步,栗腹将白色小旗一招,红色小旗一摇。只见八卦阵立时大变,东一绕,西一转,无穷兵卒往来移走。

王赤清、吴紫衣一路向西冲出,无任如何,总是被围在中间。这一来两人都是暗暗心惊,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两人自是不认得这八卦阵。八卦相传为伏羲氏所创,后周文王囚羑里,推演八八六十四卦,是为周卦,最是玄妙。后世军事家移入军阵之中,不懂周易八卦者,多为其所败。如若李牧或廉颇在此,自然轻易脱困,吴紫衣虽跟李牧学过行军之道,但只是匆匆之间,李牧也没跟她说起过这八卦阵来。

王赤清、吴紫衣冲了多时,仍是身处军阵中心,但见人山人海密密地犹如蚂蚁一般无穷无尽。过不多时,吴紫衣一不小心,被一兵卒用长枪戳中左手长臂,鲜血急时迸流。另二兵卒见了吴紫衣左手长臂受伤,有隙可乘,一狼牙棒横扫而来,一长戟直刺,王赤清见了百忙中木剑挥来,三件兵刃相击。那二兵卒内功自不是王赤清对手,横扫狼牙棒的兵卒只震得手掌虎口迸裂,鲜血长流;持长戟的兵卒却被王赤清的内力所反激,长戟反刺入了自己小腹之中,死于地下。

吴紫衣长臂却血流不止,王赤清只得罢了,停了下来,吴紫衣也无可奈何地也是停下。

栗腹将木架上白色小旗一摆,八卦阵的八千燕兵即时停下不前。栗腹看向王赤清、吴紫衣两人,笑道:“两位武功自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但是终究无法脱出今日之厄。不知两位对我这八卦阵有何感想没有?”

吴紫衣知道王赤清只因带了自己才无法脱身,当下惨淡道:“赤清,你还是自己先走吧!我是不行的了。”

王赤清回道:“要走一起走。”

吴紫衣道:“一起走是万万无法想的了,你走之后,记着帮我报仇就是了。”

王赤清点头道:“好,栗腹我一定会杀的。”

吴紫衣点了点头,抛下脸上黑巾,露出本来面目。王赤清见了吴子依面目,身子一僵,只见吴子依脸若桃花,明眸晧齿。王赤清失声道:“师姝。”可立马又发觉不对,师姝刘锦瑟眼神总带着一股忧伤,而吴子依眼神却带着清澈。

只见吴紫衣黯然说道:“我不是你师姝,刘锦瑟是我表姐。记住我的名字,不是紫色的紫,衣裙的衣。是子夜的子,相依的依,吴子依。”王赤清这一愣,没想到她叫吴子依,心念一动,她当初说自己叫紫衣,其实就是告诉自己她的名字。紫衣、子依,实是偕音。

王赤清对吴子依附耳低语道:“将耳朵塞住。”

吴子依虽然不知王赤清为何要自己塞住耳朵,但还是依言撕了块衣角,将两耳塞得严实。

王赤清一声长啸,声音远远传出,有如狂风,有如雷鸣,有如虎啸,有如龙吟。只听得王赤清啸声不断,燕军中人人心中惶闷,武艺精湛的皆是摇摇欲坠,低一点地更是倒下地来。

栗腹见了大惊,慌忙大声喝道:“放箭、放箭。”燕军兵卒却那里还有人站得起来放箭。这时栗腹背后疾冲出二人,作兵卒打扮,却是荆轲、高渐离两人。荆轲、高渐离在栗腹身后,见了王赤清作啸,脸色大变,相互一点头,抽出佩剑直挺而去。

王赤清、荆轲、高渐离三人此次交手是第二次了,荆轲、高渐离知王赤清啸声全靠内力而发,只要岔了他内力,自可攻破他。当下两人都是拼了全力挥剑向王赤清猛攻。岂知王赤清内力却绵绵不绝,有如海水浩荡,三人斗了半响,王赤清啸声却不显丝毫停歇之意,荆轲、高渐离这下亦是吃惊不小。

高渐离见王赤清似乎越斗越勇,心下渐显怯意,突斜眼瞥了吴子依那边,见吴子依左手长臂血流不止,正向栗腹身畔杀近,当下寻思:只有先抓住这女子,再做道理。当下脱了王赤清战圈,向吴子依杀去。

吴子依与高渐离武艺本在仲伯之间,左手长臂受伤,这时却那里是高渐离的对手,王赤清见高渐离向吴子依冲去,身形一错,也是向吴子依那边厢移去,只是不便开口示警,免得啸声中断。荆轲见王赤清向吴子依那边挪移,如何不知他的意图,荆轲使出浑身解数,有如猛虎下山,每下使的都是拼命的招术。

王赤清心中又气又恼,不免焦急了起来,二人斗了数十个回合,王赤清终被荆轲的的杀着逼的岔了气,啸声停下。荆轲见王赤清啸声停下,心中大喜。

这下终激怒了王赤清,加之啸声又歇,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自丹田急涌而去,只见王赤清左手一挥,右手木剑一转,捏个剑诀,向荆轲刺去,却是一招“巴山楚水”。这本是一招普通的剑招,但王赤清使将出来,却有如能劈山斩海一般,只把燕国一众人吓得脸色煞白。荆轲见了亦是心惊,当下不敢大意,只得以巧化拙,用精妙的剑招游走,不敢与王赤清正面对拼。

高渐离向吴子依逼近,吴子依与他只拆了三十来招,就以不支。燕国那八千兵卒待王赤清啸声停下,已有武功了得的十几人站起,见荆轲那边吃紧,只是无法强行加入战局之中支援,只得向吴子依放冷箭,只听嗖、嗖声不绝,十几支箭羽向吴子依招呼而去。

王赤清见燕国众军向吴子依放冷箭,百忙中倏地斜身向吴子依飞窜而去。经刚刚一战,这下荆轲纵胆子再大,终也有些许怯意,只远远的不敢太过逼近。十几支箭羽被王赤清掌风扫落,但高渐离长剑却眼看要刺入吴子依心口,王赤清却远水难救近火,只把吴子依吓丢了一半魂。

9

“铮”地声响,一个女子身穿蓝衣,飘然而入,冲入阵中。只见那蓝衣女子身形婀娜,脚不沾地,犹如凌波仙子。蓝衣女子左手一挟,右手抱瑟一挡,只一招将高渐离的杀着封住。蓝衣女子继而双腿横扫,高渐离忙错开后退一步,蓝衣女子又已攻上。这一下高渐离也知来人定不是好相与之辈,只二招之间,蓝衣女子就反客为主。

吴子依见了蓝衣女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落,只觉自己有无限愁恼。向王赤清斜眼暗瞥去,只见王赤清先是怔惊,继而无限欢喜。吴子依心中叹了口气,浑忘了自己伤口仍是流着鲜血。

突南边方向一队赵军冲杀而来,黑夜只中只听赵军喊杀声似是潮水涨起,瞬时就将燕军淹没。原来廉颇知王赤清、吴子依前去行刺栗腹,终是放心不下,恐有什么闪失。再者如若行刺成功,或许燕军一乱,正是败燕最佳时机。于是在燕军前一里许埋下伏兵,后听得王赤清啸声,知有变故,急带军冲出。

燕军被这一大队赵军一冲,八卦阵立时散乱,栗腹见赵军突然杀来,心下慌乱,又是身处八卦阵外,一个不慎,被廉颇跨马冲上,横刀扫来,一颗头颅应声落地,栗腹竟就此毙命。燕军主帅一死,全军更是溃散不堪,高渐离见大势已去,逃命要紧,向荆轲一招手,两人急向北脱窜去了。

那蓝衣女子也未想杀高渐离,见他自行退走,当下回过头来。见吴子依眸子黯淡,又见她也未包扎伤口,吃了一惊,忙道:“表姝,你没事吧!包扎伤口要紧。”

原来这蓝衣女子竟是吴子依的表姐,王赤清的师姝——刘锦瑟。

吴子依听了刘锦瑟提起包扎伤口,这才回过神来,只觉身上多处伤口痛疼难忍。蹙眉轻声道:“多谢表姐来救。”

这时王赤清也已来到二女身前,见了刘锦瑟身形比已前略显憔悴,心中难受,他每每在刘锦瑟面前,总是不善言辞,只觉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哽咽道:“师姝,你……你好啊!”

刘锦瑟正帮吴子依包扎伤口,听了师兄说话,回过头来浅浅一笑,说道:“这些年还行罢,一切等回去再说吧。”当下又低头帮吴子依包扎起伤口。

过得约二个时辰后,燕军已尽数为廉颇所败,或死或降。廉颇率众人回到鄗地军营之中,欢宴一晚,第二日王赤清、刘锦瑟、吴子依三人见大事已了,栗腹也已死了,遂向廉颇辞行回邯郸城去了,廉颇因还要处理燕赵后事,送王赤清三人直十里之外,也就回营。

不说廉颇后来围燕都之事,且说那日王赤清三人回到邯郸城,李牧早闻消息,亲自来迎。赵孝成王也已闻燕军兵败,亦是在城门入口相迎。赵国百姓更是欢声雷动,将廉颇、王赤清等人说得有如仙人一般了得。

当下赵孝成王于赵宫正殿宴席群臣,席间多夸王赤清等人武功如何如何了得,好似他也曾在燕军之中亲见一般,赵国群臣自不会反驳赵孝成王之言,都随声附和唱诺。席间信陵君魏无忌出言欲结王赤清入自己府中,王赤清婉言谢绝。散筵之后,王赤清回到李牧府上,见了李斯,李斯见了王赤清自是欢喜不已。

第二日早上,李牧神色匆匆进了王赤清房间。王赤清见他神情有异,于是问道:“李将军可有何事。”李牧苦笑道:“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快快收拾行李,离开赵国要紧。”

王赤清吃了一惊,这时刘锦瑟、吴子依也已来到王赤清房前。王赤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吴子依恨恨道:“赵王昏庸,听信宠臣邪言,欲对你不利。”

刘锦瑟苦笑道:“早知今日,咱们何必为那昏君卖命。”王赤清知事态有异,加之许多事,仍未明白过来,于是对刘锦瑟问道:“师姝,这一切都是为何?”

刘锦瑟一愕,回过神来,说道:“赵王听信宠臣,有人言于赵王跟前,说你非是赵人,武艺又高,不如将你杀了,不然终为赵国之祸。”接着又道:“师兄武功自是高明,但于行军之道却不精通。如若等赵孝成王拿定主意来捉你,恐多有闪失。”

王赤清对自己倒也不惧,但如此一来,李牧就多有为难之处。于是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当即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完毕。着李斯于大厅等候,来到刘锦瑟门前。刘锦瑟看了眼王赤清,道:“师兄有话问我?”

王赤清点点头,道:“我想问你,你是回楚国,还是仍留在赵国。”刘锦瑟身子一震,问道:“师兄不问师傅的死因吗?”王赤清道:“你想说自然会说的。”

刘锦瑟平下心来,说道:“师傅是我杀的。”王赤清默然半响,刘锦瑟黯然道:“也许师兄早就猜出来了。”

王赤清心中一痛,师傅对自己从小就如亲生儿子一般。问道:“为什么?”

刘锦瑟恨恨道:“因为师傅跟本就不佩做咱的师傅。那日师兄下山办置生活用品,师傅醉酒,竟对我无礼。”

“那日师傅醉酒,欲对我无礼,我自是反抗,仍何跟本不是他对手,他……他撕了……然后就怔怔地发呆,我被那禽兽看得又羞又怒,乘那禽兽发怔之时,给了他一掌,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那掌力如何。等他回过神时已倒在地上了,然而他还是临死前还了我一掌。我啷呛奔出,当时我也不知他是死是活,生怕被他捉了回去。于是一路逃到了赵国。终因他临死前的一掌,我到赵境时不支,被李牧所救。等我静养了一年这才将那掌力化出,治好内伤,这才知道那狗贱已死。于是就寄身赵国了。后来寻到表姝,一起相依为命罢了。

王赤清听了也是唏嘘不已,过了片时,将心中疑团问出,说道:“我听李丘生说起,不知何故,《孙子兵法》在平原君之子赵孙手上,是从赵国传出消息。这又是何因。”

10

刘锦瑟回复常态,笑道:“这是因为表姝之故。”王赤清听了,更是不明,他可从未想到,这一切皆是因了那一身紫衣的女子。

刘锦瑟说道:“表姝本是赵国人氏,后来来到邯郸,与我偶遇,于是与我一起寄居李府。有一日表姝上街玩耍,被赵孙见着,赵孙为表姝所着迷,表姝却不喜赵孙这人。后来荆轲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将《孙子兵法》在赵孙家中之事,说与表姝知晓。表姝被赵孙惹烦,一时不知轻重,将这消息放了出去。照后来荆轲走燕来看,可能是荆轲故意说于表姝知晓的。

王赤清听了奇道:“你表姝怎么能让七国皆知此事。”刘锦瑟正欲说话,这时吴子依携了李斯奔进,慌忙道:“那狗大王传了李牧大哥进宫,暗中派了乐乘正带兵前来李府。”

王赤清恨恨不已,刘锦瑟说道:“赵王传李牧入宫,自是为了师兄,师兄只要马上离开。乐乘捉不到师兄,赵王也不敢对李牧怎样,李牧自是无事。”王赤清点点头,携了李斯小手,一同来到李府门前。吴子依早备了马匹银两等物置于府前。王赤清牵了李斯翻身上马,一抱拳,朗声说道:“师姝、吴姑娘,咱们就此别过,他日再谋相聚。”

刘锦瑟自是伤感,当初千方百计躲避师兄,如今匆匆一会,旋即分别,自此之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吴子依轻笑道:“怎么,那不成你还要撇下表姐?”说着挥了挥小拳头,作势佯打。

王赤清一时哑然,顿了顿,轻声问道:“师姝,咱一起回楚国吧!”

刘锦瑟泪珠在眼眶打滚,这句话她已等了十多年,不意今日始能听到,如何不喜极而泣,重重点了点头,“嗯”地声答应。王赤清一伸手,将刘锦瑟揽腰抱上马背,转头对吴子依道:“他日万望表姑娘来楚国一聚。”

王赤清对她称表姑娘,自是跟刘锦瑟一样称呼,刘锦瑟心中甜甜地,婉尔一笑,道:“姝,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楚国如何?”

吴子依摇头笑道:“我还是浪迹江湖的好,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刘锦瑟想起一事,对王赤清道:“《孙子兵法》仍是兵家所习之书,咱们回楚国也用不上,不如你将《孙子兵法》留给李牧,也算是报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王赤清自是对刘锦瑟之话无异议。当下从包袱中将《孙子兵法》取出,交于了吴子依手中,说道:“你代我向李将军告辞一声,这本书就交给他了。”

吴子依接过《孙子兵法》,道:“你放心,我会的。”王赤清、刘锦瑟向吴子依道声好,一夹马腹,疾冲向邯郸城西门,绝尘而去。

吴子依见他两人背影渐逝,一颗泪终滴落尘地之上。其后李牧精读《孙子兵法》,终成一代名将,一生未有败绩。

王赤清、刘锦瑟回到楚国,结为夫妇,隐居太湖之畔。李斯终日习武读文,然李斯骨骼精瘦,非是习武之材。王赤清将《太公兵法》传于李斯。李斯侍事甚勤,王赤清将李斯视如已出。三年后,李斯终难忘杀父之仇,拜别王赤清、刘锦瑟,下得山来,寻思:天下能与齐国抗横的,唯有秦楚。楚国春申君仍是自已仇人,只有入秦。

李斯来到秦国,吕不韦用事,会庄襄王卒,秦王政立。李斯因而入吕府。后将《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呈于秦王,秦王羸政大喜,升李斯为长史,后羸政勤练神功,初有小成,拜李斯为客卿。

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李斯说起《孙子兵法》之事,秦王政亲至赵国邯郸,然李牧被赵王迁腰斩邯郸,《孙子兵法》终不知所终。秦王政二十年,荆轲入秦,欲行刺秦王,秦王政此时已修练《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至第五层心法。荆轲终不敌秦王,为秦王所杀。秦王又拜李斯为廷尉。二十六年,秦灭六国,终成一统。李斯官拜左丞相。

秦王练《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至第六层,却无法突破第七层。又忌禅他人练成此神功,实是大秦之祸。仍下令,诈收《诗》、《书》、百家之言,实搜《庄子》一书,将《庄子》一书尽数毁去,唯秦王宫中留有一本,却将《武篇》灭绝。故后世《庄子》缺《武篇》十章。民间有暗习《庄子》者,诈言儒者,而皆坑埋杀之。

秦王政无法练成《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余下三章,又民间有言王赤清已练成十章,成为自庄周之后第一人。秦王政仍与李斯俱入太湖之畔,寻找王赤清,欲请教不明白的地方。然而昔日李斯与王赤清、刘锦瑟所居之地,却空无一人。

民间有人传言,王赤清练成神功,与妻子刘锦瑟上了蓬莱仙山。秦王仍遍访仙山所在。派徐福入海,徐福等人飘到一座岛屿,就此停居,是为现在的日本国。

秦王三十七年,与李斯最后踏上了寻访王赤清之路,至沙丘,秦王崩。公子胡亥阴自立,是为秦二世。

秦二世元年,赵高用事,赵高阴陷李斯,二世元年七月,李斯腰斩咸阳。

民间知王赤清是楚人,而天下苦秦久矣,于是民间有言:楚虽三户,灭秦必楚。

王赤清练成神功,听闻远古西王母曾隐于昆仑山脉,仍与刘锦瑟入西方昆仑山,秦王久在东南寻访故不可得。王赤清在昆仑寻西王母十三年后归来,却闻李斯腰斩咸阳,悲痛不已。此时王赤清已是五十多高龄,早不理会天下之事。

忆起当年赵国,曾受张平之恩,当下下山,寻访张平,然张平早死,留下一子,是为张良。王赤清在下邳找到张良,将《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及《太公兵法》传于张良。而后回到山中陪伴妻子刘锦瑟。从此世人不知其所终。

张良苦学《太公兵法》、《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后终成正果,助刘邦灭秦,建汉,是为“留侯”。

汉高祖立汉。狡兔死,走狗烹。杀韩信、灭彭越、击黥布。独畏留侯,张良知道高祖刘邦畏惧自己,于是出尘遁道,不理世间俗事。

然高祖终是不安,有一日高祖招留侯,席间突淡淡说道:“听闻留侯的《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很是了不起啊!不知长公子练得如何?”张良听了吓了一跳,强作平静地回道:“这武功是要靠悟性的。孺子不可教也,他连一招半试都没学会。”散席后张良回到家中,将《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烧毁,强令儿子张不疑不许练武。

高祖派武士去试探张不疑,张不疑早受父亲所教,被武士打了个鼻青目肿,众武士回报高祖说张不疑不会半份武功。高祖一生总是对张不疑的武功将信将疑。

公元前186年,留侯张良老死,从此《吞天灭地至尊六合经》也就不传于世了。

(全书完)

注:李斯死年是在二世二年七月,腰斩咸阳。为了小说故事,我在文中写了二世元年七月,这是提前了一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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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绍庆
☆ 编辑点评 ☆
绍庆点评:

一部新颖的剑客外传。
为了一部孙子兵法,各路剑客相聚,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小说打斗场面激烈,语言流畅,人物多而不乱。

文章评论共[4]个
王赤清-评论

王赤清见那小孩,正是李斯,又是惊喜,又是惊奇,欢声道:“李斯,你爹爹找了你很久,怎的你跟这位阿姨在一起?”  黄姓女子与田单见李斯出来,也是一惊,都看向那蓝布妇人,齐声讶道:“你究竟是谁?”  蓝布妇人淡淡笑道:“我就是徐夫人,怎么两位都忘了老妇人我不成。”  李斯见了田单,怒火中烧,小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如要愤火。只听李斯对王赤清道:“叔叔,就是这个坏人抓了我。”  王赤清这时也是讶异,不知田单何以抓住李斯,难不成是因了这黄姓女子。  黄姓女子脑子却比王赤清转得快多了,对田单怒叱道:“哼,田单,你想害我爹爹吧!”说完提剑向田单一招“楚云南飞”疾刺而去。  田单却不会丝毫武艺,见了李斯出来,右足暗自勾住脚边一小小椅子,全身心的戒备着。见了黄姓女子提剑来刺,右足一勾,将小木椅向黄姓女子摔去,自己朝右面一窗台奔去。  紫衣女子闪身到田单身前,挡住了田单的去路。  黄姓女子见小木椅摔来,双脚“鸳鸯连环腿”踢出,将小木椅踢得粉碎,长剑又是刺去。“嗤”地声,长剑划破了田单衣袖。接着“啪”地声,从田单袖内口子掉出一物,落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怔,看那掉于地上的物事,却是一青色卷轴,只不知是何物。王赤清伸手去取,紫衣女子以为是《孙子兵法》,却不知《孙子兵法》在黄姓女子手中,长剑递来,将那卷轴勾起,冲上了半空。徐夫人纵身窜上,伸手欲接住那卷轴。  王赤清手臂暴长,却先了徐夫人一着,将那卷轴拿在手中。紫衣女子一掌拍来,喝道:“拿来”。王赤清见紫衣女子那掌力来得刚猛,不敢大意,也是一掌拍来。双掌相交,一股热气散开,只震得屋瓦纷飞,掉落下来,烟灰迷漫,面前一片迷糊。那紫衣女子被掌力震的一连退了五步,又惊又恼。  田单见袖口中青色卷轴掉落地下,虽有十二分不舍,也只得咬牙忍住,毕竟性命要紧。当下向右面窗台奔去,紫衣女子去抢了那卷轴,右面窗台这下却无人挡住。黄姓女子见了青色卷轴,微微一怔,只这一霎间,田单已奔到了窗台下消失不见了。  大家一时默然,各自暗暗戒备,那紫衣女子却对王赤清手中青色卷轴蠢蠢欲动,只是对了一掌后,自知不是好相与的。徐夫人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是在王赤清手中卷轴上扫来扫去。王赤清斜眼一瞥,见青色卷轴上写着四个大字《太公兵法》,王赤清却不知《太公兵法》是何物,有何妙处。  《太公兵法》传闻是姜子牙尚所著,姜尚助周文、武王,建立周朝,武王封姜尚为齐地,后姜尚为齐王,是为齐太公。姜尚建立齐国后传下一册《太公兵法》。后姜姓失政,田姓代为齐王,是为齐威王。《太公兵法》为田姓所得,只不知如何为田单所藏。__发文后竟发现少了一节,修改不得,只好补在此处。at:2012年07月03日 上午10:16

月下的清辉-评论

小说文笔不错,要继续努力,期待更多佳作。下午好。(:012)at:2012年07月03日 下午4:28

绍庆-评论

拜读美文,问好!(:012)(:012)at:2012年07月04日 清晨6:34

走出沼泽地-评论

路过,欣赏好小说。问候作者。at:2012年07月04日 上午1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