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文塔下,水心亭畔的山门底广场,每天早晨都会云集来自四面八方的晨练者,可谓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疾步如飞的快走队,有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太极,有腾挪跳跃的武术,有活泼泼的老年秧歌,更有羽毛球的对练者。项目之多,令人眼花。置身其中,不由然会让你有种活动活动筋骨的冲动。活动场所,秩序井然,自然分割,又互不干涉,俨然一幅和谐的晨练图画。现剪几个小片断吧,希望能激起朋友的锻练热潮,投身到晨练当中,强我筋骨,健我体魄。
老年秧歌舞
广场西北处,圈着假山正好围出一个椭圆的水泥地,三四十位中老年秧歌舞蹈爱好者正好围出一个首尾相连的椭圆,伴着咚咚的鼓点,有节凑的锣钗,前移,后踏,左赶,右旋,招招式式,都是同一个频率。从上俯观,如一个花花绿绿的漩涡,围着假山涌前转后。舞者多是四十到七十之间的中老年妇女,大家面带喜色,头戴彩花,脸涂粉色,身着绿袄白裤,脚踏紧口布鞋,双手还秉持两把花花绿绿的彩扇。横举过头,是一块五彩的花毯,左右翻转,似数十只彩蝶在群起飞旋,彩扇遮面,如大家闺秀害羞向外偷看。唰--,扇面收拢,扇枘攥在两手之间,如阔家公子昂首向前。个个都喜形于色,人人都态然自若,少年般的矫健,老顽童样的快乐。
有意思的是,队伍的后尾,还有两个大老爷们。瞅这一位,瘦瘦的俏高个,七十来岁的容颜,头戴灰色济公帽,身着灰布长衫褂,脖挂一个长长佛珠链,珠子足有婴儿拳头大。拦腰还斜挂着个大葫芦,简直是济公再世。另一位,更让你嘴不拢严,胖胖的圆脸慈眉眼,胡茬还未刮完,两腮施粉透出滑稽。头顶一圆形黑礼帽,一转身,脑后露出一个弯弯上翘的小辨,小辨上还绑有粉花一朵。随着踏踏的脚步,粉花一颤一颤,似戏中的媒婆,如宫中的女仙。时不时还向婆姨们抛个媚眼,引来哈哈串串。
这儿可以纵情放松,济公与媒婆可以在这群婆姨们之间来回的穿梭,如自由人一般。可以与任何一位打情骂俏的“交谈”,当然,这种“交谈”只限于肢体的语言。那夸张的扭动,超长的演译,自我发挥的极至,让你不由然生出敬意和敬佩。
对了,别忘了队伍之外的乐手,敲鼓、钗的老人,他们神清气爽,专注地抡着鼓槌,点点击在鼓心,棍棍擂出精彩。执钗的三位,互相配合,有同频,有交叉,咚钗的音符,虽然简单,但在这早晨却是最动听的音乐。
快走队
如果说秧歌队最宠大,那快走队可以排为第二了,三十号左右的人群,黑牙牙的疾弛而过。他们的路线很简单,顺着东西方向切割广场的石铺小道,从北走到南端,左捌,沿着水心亭畔回转三百来米的弧线,如q形。这群队伍三四十岁的人居多,可以说是个中青年的阵营,那甩开的臂膀,时刻伴着如飞的脚步有节凑的摆旋,前后距离的紧凑让你担心后面的人会踩着前面人的脚踝。从身边过,如疾弛的风,呼啸着向前,那脑门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清光一片。胖瘦高矮在这儿个个都是音符,呼啦啦集结一片,就这么来回的穿行,偶有掉队者,摸着将军肚皮,喘着粗气,自言还得咬牙向前。也有旁观者,悄悄的跟在队伍的尾梢,随着大军步步向前。
经有心人计算,这群队伍,长者可走十来里远。直到衣衫湿透,直到有些疲倦。呵呵,好一个惬意人生的快走航班!
登阶梯
从山门底下,到兴文塔下的城墙有47级阶梯,时有三五成群结伴,不跑不跳,拾级而上(老人居多),说着话儿,拉着家长,不知不觉就已来到梯顶的平台,转身再迈步而下,几个来回,已是气喘吁吁:今儿个多走了两趟。一脸的喜色,满嘴的得意。更有强健的小伙子跳阶而上,猫着腰,隔过三阶两阶,一跳一跳,似袋鼠奔行,如此三番两次,一趟一趟,也是脑门泛着青光,细汗爬满脖梁。此时,可以稍停片刻,站在城墙之上,把腿搭在遮拦的围梁,压压腿,俯俯身子,拉拉筋脉。更可双脚直立,目视前方,如君临城下,高高在上。看阅兵,观风向,此时,心情怎不舒畅?此刻,所有的不快怎么不会如烟远航?
正可谓:脚登阶梯向上攀,人生何处不斑斓,汗流浃背烟雨在,强身健骨傲塔尖。
练器械
山门广场的西北角,有五六种锻练器械,可惜可用的只有三种了,双杠之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又脚倒勾,身体倒垂直挂,弓身上翻,一下,一下,随着肚子起伏,随着一道弧线,随着看客们的惊异的眼光,老人竟做了二十来个,待神清气定,双手抓杠,转身而下,细汗早已溢满额头,喘息伴着汗气,映着老人有点泛红的脸颊,更显老人气度非凡,轩昂康健。
还有几位常客,每天都要对着双杠上扒,他们可都是肩周炎患者,饱受了不能自由活动之苦,被迫来到这儿锻练,用力,用力,直到手掌握杠,一点一点地用力,拉伸,如此循环。他们之中好多人甚至半年多手臂都不敢动弹,自从锻练之后,效果还是不错,臂膀活动范围在逐渐扩大。“这种病只能靠活动锻炼,只靠狗皮膏药外敷康复是难上加难啊”过来人如是说。看来关节的毛病只能靠关节的活动拉抻才能再次的复活。
练者自信依然,虽然拉抻时会痛得咬牙眉皱,但目光依然淡定洒脱。正可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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