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时间点滴的过去了。

锋首先打破沉默，他微微扬起嘴角：“来了？！”声音沙哑的，显得很疲惫。

“对不起！”他温柔深沉的注视着我，轻柔的说着，我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他缓缓走上前，用探研的眼神望着我，说：“我不该那样问你，对吧？”他深呼一口气，“也对，因为我有婷，是吗？”

我不语，内心却是一阵绞痛，抬头，凝望着他早已红肿的双眼，毫不躲避的迎着他的目光，我知道我不该软弱了。

“英子，知道吗？那晚，你那句话，是我多年来，最深最深的痛，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听到这，我心疼不已，可是早已无力了。

“知道吗？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却没什么反应，反而躲着我，甚至把我推给别人。我选择婷，也是因为你。我以为，我那样做，你会开心；我以为，我过多的爱，会累着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爱而太辛苦······。”

“所以我依着你，选择了婷。那时候，婷其实真的很辛苦，一边为了我而辛苦着，一边被闲言碎语左右着。”听到这，我内心一阵冷战：高三时的课间休息，厕所里只有我和婷，老毛病早不发，迟不发，偏在那时发作，我开始呕吐，全身无力，很希望有人前来扶我；而她看见了，却视而不见，洗完手，径直出去了。那次她的行为，和她眼中的怨恨，让我今生难忘，为什么我们之间只有锋？除了他，就没有同学之情？

我不语，很多我和婷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说出，只是内心的痛楚让我难受得紧，没有了更多的言语。

“每次，我因爱你而受伤的心，婷总在我身边，为我黏上，尽管如此，我除了感动她的温柔与美丽，可是伤口从未愈合。总以为，放弃你，对你对我都好，然而事实相反。”他变得爱哭了，此刻已哽咽，“你上大学后，我心里空空的，过去，尽管没有在一起，可是还可以看着你，看你那幽幽而又飘忽的微笑，莹澈清明的眼睛，总是看不够，还有你那温婉轻柔的声音，让我迷醉。现在呢？一切不一样了，仿佛顷刻间，你的一颦一笑化为空气，消失了，抓也抓不住。”这时，他眼里盈满泪。

“当我听说你和小童交往的事后，我好难过，好心痛，后悔不该放弃你。我知道，我没资格质问你，可是，我，我真的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婷曾因为我的冷淡而诘问我：‘她有什么好？我哪一点不如她？论容貌才学，我样样比她强，她哪一点比我好？’是啊，论才貌，你是不如她，但是，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你的活泼，你的可爱，你的质朴，还有那甩向空中的两条辫子，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杏夜残留的香气，这些都让我痴迷。也就是那一次，你驻进了我心里。然而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喜欢过我，甚至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也不知道。”泪不断的流出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望着那双满是疼痛而又全是温柔的眼，我内心翻江倒海，此时，这几年来心底的种种情素在我体内激发，视线早已模糊，眼前一片朦胧。

我只是悠然的说：“我和小童是什么关系，这重要吗？三年多以前，我与那个男孩相识并相知，他很优秀，又喜欢我，起初我没答应，因为我爱我父亲，就如你爱你父亲一样。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渐渐地喜欢上他了，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了。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情归何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惶惑。”

突地，锋双手紧握我的肩，惊喜而颤抖的问：“这，这是真的吗？

我中邪般的点点头。

只是片刻之后，那双手缓缓的滑落，他哽咽着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我已经给别人承诺之后，你才说出真心话？”我凄惘而困惑的望着他。

“一个月前，我已向婷发过誓：除非她先负我，否则我决不抛弃她。英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言，可是,我爱你，我——更不想失去你，我······。”

说着，他别过满是脸泪痕的脸，喉咙中的哽咽声，那样的清晰。

而我，泪早已湿透我的衣巾，什么也没说，只是凄苦的在内心笑着：这是什么？孽缘吗？

待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