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差到洛阳,是在6年前的三月里。正值暮春的时节,梧桐树嫩绿的新叶将洛阳这座六朝古都点缀得格外清新秀丽。在前去办事的那家单位,我认识了一位叫陈竞的非常秀美可人的姑娘,在她的热情帮助下,我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处理完了公事。
公事的顺利办完,得益于热情的陈竞忙前忙后一上午,我想应该送点礼物感谢一下人家才好。可是送什么礼物合适又让人伤脑筋。这时我突然想起早上在办公桌上看到的考研英语教材,灵机一动,立即打车去洛阳外文书店,查阅了那年报考研究生的外语要求后,买了一整套英语考研辅导材料及录音带,然后又买了一台小随声听,准备送给她。可是她婉绝了我。
第二天早上,我给她打电话说我要动身去太原了,对她的帮助深表感谢,考研的辅导材料我已放在她们单位的传达室里了,请她收取。她只好答应收下辅导材料,在一再的感谢中留下了她家中的电话号码,说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到她家中找她。
三月正是洛阳牡丹孕育花蕾的时节,离牡丹开花还有半月时间,我只好带着遗憾去了太原。
3个月后,我又一次踏上了洛阳的土地。这次我特意从太原带了许多山西特产,包括柳林大枣、平遥牛肉等,足足两纸箱。我在宾馆住定后,并没有马上给陈竞打电话,而是去别的几家单位办事。这一次,洛阳34℃的高温却差点让我送了命。
忙碌了一天,洗完澡未及吃东西,我就一头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宾馆的服务员送开水时发现我已经昏迷,急忙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在医院里,我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陈竞,陈竞”,那时独身一人在异地他乡,求生的本能使我在意识中将陈竞当成了亲人。凌晨三时,当我清醒过来时,我看到在朦朦胧胧的几个白色身影中,一位一身素雅装扮的身影正在往我脚上抹酒精为我退烧。当我努力地认清这就是陈竞时,我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只觉得眼中的泪水悄悄地滑过鬓角,很冰凉很冰凉。而陈竞抿嘴笑了一下,起身离去。
往后的几天里,陈竞和她的父母一同来医院看望我,每天都由她母亲为我送饭,让我安心地休养。护士告诉我,那天我喊“陈竞”这个名字时,她们从我衬衣口袋里找到了一本通讯录,然后向陈竞家打了电话。
出院后,我带上从太原带来的特产,又买了两瓶五粮液酒,还特意为陈竞买了一块飞亚达女表,登门到陈竞家致谢。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宾馆房间里打电话谈公事时,服务员敲门进来:“先生,这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姐送给你的。”说着把一个用彩纸包裹着的纸盒子递给了我。我急忙打开一看,里面除了5张新百元大钞外,还有一朵风干了的牡丹花,一纸素笺上娟秀的字迹显然是陈竞的:朋友,你肯定没看到过洛阳的牡丹,因为这是你第二次来洛阳,而洛阳牡丹早在四月初就开过了,这是我为你收藏的一朵。另外,请不要给我送贵重的东西,那样会毁了我们之间最美好的东西。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间就有了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急奔到窗前时,只看见陈竞在楼下向我挥手。再回头看那纸盒中的500元钱时,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让我尴尬起来:也许好心的陈竞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块手表的价格是1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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