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引
四年以前,烟雨红尘文学网站上曾发表过陈雨轩先生的一篇文章《鲁迅为何偷看弟媳洗澡?》,实在是饶有趣味,我们先一起看看这篇文章内之“警句”:
“ 现代文学史上有一段公案。周氏两兄弟原本形影不离,携手前进,可突然失和。
周作人写一信道:
‘鲁迅先生:
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
这一封信拉开了失和的序幕,但只是结果,至于原因和过程则语焉不详。
1924年6月11日,鲁迅、周作人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当天鲁迅在记里愤怒地记下了下面的几句话:‘……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久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后取书、器而出。’据说,当时周作人曾经拿起一尺高的狮形铜香炉向鲁迅头上打去,幸亏别人接住,抢开,才不致击中。而周建人也曾经听母亲说过,鲁迅在西厢随手拿起一个陶瓦枕(一种古物),向周作人掷去,他们才退下了。
以上是鲁迅的记中提到的,却让后人看见一些蛛丝马迹。”
本人很懒,所以就暂时先引用陈雨轩先生的文章里的话了,但是看到这里,想必大家也都已明白:1923年7月19日,鲁迅已接到周作人的《绝交信》,并且被周作人警告说不准他再来这里吃饭,于是鲁迅只好忍让着搬家了;延至1924年6月某日,鲁迅回北京八道湾故宅取东西,却又被周作人夫妇殴打,兄弟俩冲突频发,这又是何原因呢?
当时的北京大学的校长,即蔡元培,还有著名的小说家,中国现代文坛的泰斗之一的郁达夫,他们都是周家人的好朋友。当时他们也很想出面来调和周氏兄弟的矛盾,于是便也来自行调查;当时社会各界也频频猜测:周氏兄弟究竟因何反目?是为名,还是为利?或是性情不合?或是另有其他缘故?
(二)兄弟究竟因何反目?
上面曾说过:鲁迅周作人两兄弟,有可能是为名而反目,有可能是为利而反目,又有可能是其他种种原因。这里,我们来一一见分晓。
为名之说,是最早提出的。自古文人相轻,而此话对于周氏兄弟是否同样“适用”欤?记得1903年鲁迅和周作人在日本一起翻译、写作文章,他们那时还一起出版了小说集《域外小说集》,当时这本集子明明是鲁、周二人合译的,但是鲁迅为了扶植新人,给自己的弟弟更大的发展空间,于是乎在“作者”栏里只署上了“周作人”的名字,而自己的名字仅出现在“策划人”栏里;而他们在1917年在北京出版的小说集《现代日本小说选》上,“作者”栏里甚至只出现了“周作人”的名字,鲁迅这样甘愿忍让,扶植自己的弟弟,足可见当时二人感情至深。由此“为名”之说尚可推翻。
为利之说当时也传的沸沸扬扬。但鲁迅自幼于二弟周作人感情已至深,记得那时鲁迅家中,祖父周福清因受贿而罢免职务,只好典卖家业赎回祖父,家境已经败落,鲁迅只好远渡日本求学,当时鲁迅母亲又体弱多病,家中还有两个弟弟,父亲周伯宜早已去世,鲁迅又牵挂亲人,这时,周作人却真挚的对鲁迅说:“大哥你去日本吧!家里有我!”自此时起,兄弟仨就定下了“有钱同花”的誓约。
其实鲁迅兄弟决裂的导火索应该是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
【百度百科】上说:
关于这一件事,最有代表性,大概也最为可信的记述来自周建人。周建人似乎对这个日本嫂嫂颇有微词。他在《鲁迅与周作人》一文中有如下的记述:“增田涉说:‘他(指鲁迅)常买糖果给周作人的小孩(他自己那里没有小孩),周作人夫人不让他们接受而抛弃掉。他用充满伤感的话说:好像穷人买东西也是脏的,这时候使我想起他常说的寂寞这个词来。’鲁迅对我说的是,他偶然听到对于孩子有这样的呵责:‘你们不要到大爹的房里去,让他冷清煞。’”在周建人看来,鲁迅与周作人夫妇的隔阂主要源于彼此生活方式的不同。羽太信子惯于挥霍,可以说“挥金如土”。“鲁迅不仅把自己每月的全部收入交出,还把多年的积蓄赔了进去,有时还到处借贷,自己甚至弄得夜里写文章时没有钱买香烟和点心。”而鲁迅则自奉甚俭。自己挣钱别人花,花钱的人又不心疼,过于大手大脚,且理直气壮,鲁迅看不过,气不顺,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劝过周作人,但周作人作不了夫人的主,大哥的规劝只当耳边风。后来,羽太还把她的许多亲属接来一起住,一切吃穿用度完全日本化,花销就更大。终于导致鲁迅先是分炊,后彻底搬出八道湾。鲁迅在1926年6月11日的日记中记载那天下午他去八道湾取东西,与弟弟和弟媳发生的一场冲突。中有“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等语。至于究竟是什么“秽语”,外人不得而知,虽后人多有揣测者,但到底只是揣测而已。根据鲁迅这个记载判断,这个羽太信子的性格可能是相当泼悍的。对这一性格特点,周建人还举了一个例子,他说:“早在辛亥革命前后,他(周作人)携带家眷回国居住在绍兴时,他们夫妇间有过一次争吵,结果女方歇斯底里症大发作,周作人发愣,而他的郞舅、小姨指着他破口大骂,从此,他不敢再有丝毫‘得罪’。相反,他却受到百般的欺凌虐待,甚至被拉到日本使馆去讲话。”周建人说周作人是意志薄弱、性情和顺,却不辨是非。鲁迅对周作人的评价是“昏”。这兄弟俩的意见倒也一致。看周作人的文章,觉得他是那么渊博、见识又是那么卓超,但在世事上、大节上的处理与选择却又如此“出人意表”。用乾隆皇帝对纪晓岚的评价“读书多而不明理”来评价周作人大体不错。这一事件中,羽太信子起的作用确实不容忽视。
正是由于羽太信子对于鲁迅的嫉妒,猜测,幽恨,使得感情亲密的兄弟俩由此反目,而至于“鲁迅偷看弟媳洗澡”一说,更属无稽之谈。
(三)驳“鲁迅偷看弟媳洗澡论”以及兄弟反目的真正原因
陈雨轩先生在他的文章中却恰好将两兄弟反目的缘由归咎到了“鲁迅偷看弟媳洗澡”一说上:
“这理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流传甚广的偷看羽太信子洗澡。原因有三:
首先,鲁迅和弟弟绝交之前个人感情没有归宿,娶了个朱安,根本没在一个‘睡过’。打心里鲁迅‘看不起’朱安,主要是文化和感情不能交流。
再说,鲁迅到过日本,去本留学的人大约心底都有一个本结,你不得不承认日本的文化和心态比中进步,比起那些风万种的东洋女人,朱安确实提不起鲁迅的兴趣。在这无的婚姻里,你可想象树人先生的苦闷。而后院就有一位有知识的日本太太,无奈之下到“后院”和有信子闲谈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不正常。时间久了,这时周作人也可能有些并不严重的“多心”,信子也提及此事,说鲁迅又什么时候来了,说了什么等等闲话,但周作人还不至于太当回事。鲁迅也极有可能某次去后院就撞了信子沐浴,这就被信子抓住了“关键”,时机到了,马就告到周作人那里。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可能鲁迅并非真的是不检点,只不过是压抑后的一点点变态倾向,没有严格的拘“小节”而被心计狠毒的信子利用了。这种不拘小节在当时和现在都根本不算什么,但一旦被放大,就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而且越描越黑,越传越神。鲁迅兄弟两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周作人即使一直认为鲁迅真的是不检点,那他也只好以绝来认了这事,毕竟大家都是有有脸的人,在北京文坛有双子星座之誉,如是这事捅出去,以后怎么在外混,怪不好树人还得象陈冠希一样宣布永远退出文学界。
此外,还有一点旁证,即当事人此后都闭不谈此事。张凤举、徐耀辰两位调解人直到死都不与人谈周氏兄弟之事。要知道,解放后,树人已被当局当神对待,谁敢说半个不字,正因为此,两位为了免遭杀之祸,故只能将秘密带至坟墓。如果只是钱,谈谈又何妨?也可说明,失和的真正原因在于鲁迅做出了见不得光的事,但是从鲁迅的角度来说,他完全可以辩解,我是在审美,不是淫亵,看看又何妨呢?”
看见此段文字,足可见雨轩先生之“猥琐”,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了还不如不见,雨轩先生这人看来还是名不副实。“雨轩,雨轩”但真的不“雨”不“轩”。
看来雨轩先生的确是没有到过北京八道湾胡同鲁迅故居那儿去。不好意思,雨轩先生,本人曾去过北京八道湾胡同。据周作人那婆娘羽什么信子曾说过是吧?“鲁迅曾经在后院墙根偷看我洗澡!”哼!这是她说的没错吧?大家说说这日本婆娘咋没脑子,她不知道后院的墙有多高吗?那高度,就算是施瓦辛格或者成龙也不一定能一下子爬上去。而且你知道后院的墙边是个啥?是花圃!哼!鲁迅站在墙边看你洗澡?他踩着花圃过去的?那声响,哗啦哗啦的,恐怕你还没脱衣服呢,声音就听得一清二楚了,你当鲁迅是傻子?他真要看也得挑个好地方呀!
鲁迅兄弟反目,其根本原因,陈雨轩先生在文章中也有所提及:
“回过头来,我们老实承认鲁迅先生偷看弟媳洗澡也并不损先生的高大形象。毕竟对先人还是要有同情之理解,鲁迅先生也是人嘛。可是我们的文学史作者们故意拨高鲁迅的形象,对这一污点总是遮遮掩掩,却不知盖弥彰的道理。其实,将鲁迅从神坛取下来,还原为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有时也有那么一点冲动的人更能接近历史,也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作者的本意,是说不要将鲁迅当神看待,这一观点是十分正确的。但是,我们再论述之时一定要尊重历史,尊重事实,不能仅仅只看自己的观点,如果说鲁迅先生他确实看过自己的弟媳羽太信子洗澡,我必定会接受此现实,但现在的问题是这纯属子虚乌有。当年羽太信子挥金如土,甚至有一次周作人生病住院,连住院的钱她也没有,周氏兄弟一月的工资全部交给她,她却全部挥霍,鲁迅这人有时的确有些偏激,这时他又说了羽太信子一下,羽太信子便心生妒恨,认为鲁迅啰嗦,是个碍眼的人,想方设法想把鲁迅赶走;而鲁迅又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的幸福而忍气吞声,终于铸成了这一现代文学史上的又一
著名悬案。
六月二十五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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