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同学聚会,分辨率最高的人是俺,当俺一出现在同学聚会现场,立即引起了一阵骚乱,“简单女人、简单女人,”大家争先恐后呼唤着俺的名字,向俺涌来。俺那里见到过这种阵势。读书时,俺一直以老八ge儿的形象被青春冷落、抛弃,今天怎么了,俺竟然会被如此尊崇,如此拥戴?哈哈,想不到老八ge儿也有春天?
正当俺得意忘形之时,过去班里的“班花”兜头给俺浇了盆冷水:“简单,”“班花”有些失落但又不无残忍地跟俺搭讪说:“还是你身上那几个标志性建筑物好指认,你看你那幅暴牙,无论你怎么隐藏都顽强地显示着自己个性的暴牙;别笑简单,你看你不笑那幅暴牙都已经暴露无遗了,你一笑,我担心它会感冒哟;比如那雀斑,无论你怎么培养都无法让它有生长空间的雀斑,不对呀,女人那有不长雀斑的,只是雀斑再黑也黑不过你的脸。比如,”班花拍了拍俺的肩膀,然后循序渐诱地说:“简单,你以为大伙欢呼的是你这个人吗?不,大伙欢呼的是自己共同的记忆。30年了,时间老人把大家改造得面目全非了,只有你的这些个标志性建筑,时间老人拿它没办法。你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气氛有多尴尬吗,大家相逢不相识,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大家谁都不敢坦诚这一点,都是同学,谁敢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谁敢背负负心汉的罪名?特别是那些混得称的同学,他们特想摆出虚怀若谷、重情重义的范,可手伸出去了,张开的口却叫不出名字来,怎么办,坦诚给别人看?自己露怯倒无所谓,只是还会伤害到对方,对方会想,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几年不见,同学们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抑或会令对方愕然,我怎么变得如此惨不忍睹了呢?他妈地连这么亲密的同学都认不出咱来了?嘿,伤不起呀!你不适时机地出现,简直象一根救命稻草,挽救了我们同处一室的尴尬”。“简单,”班花换了幅语气继续说:“透过你的长相,我充分理解了先苦后甜的道理。过去你长得多着急呀,十多岁的花季,你就已经是著名的老八ge儿了,现在,我们开始着急了,你却不急了,现在的你简直成了一篇不老的神话”。
我理解班花的愤怒,她是那种被长相惯坏了的女孩,没办法,漂亮象花,总有那么多赏花人趋之若鹜,所以今天班花倍受冷落局面,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特别是曾经做为绿叶的我,抢了她的风头,她怎能不出出一口恶气表示表示自己的烦忧。是的,我曾经做为绿叶伴随班花左右,你知道在花的映衬下,叶多么多么的暗淡无光吗?这里要申明一下,不是俺有自虐倾向,喜欢被美摧残,而是美离不开俺这个参照物。美是没有一个衡定标准的,只有在比较中才会脱颖而出。班花理解这点,所以大学四年,她一直把俺牢牢抓住。当然,班花不是一直就这么冰雪聪明的,曾经有段时间,班花也走入了误区,认为俺的丑陋不配与她的美丽并驾齐驱、双归双宿,她将俺弃如敝屐,但她弃暗投明的结果却令她自己很不满意,离开俺之后,她同一个长相酷似范冰冰的女孩搞到了一起,从此,她摇身一变从公主变为跟班,是的,她收到了更多的礼品与纸条,但就象击鼓传花中的那朵花,停在手里是要受到惩罚的,所以,每每将礼品与纸条交到范冰冰手上时,她就特别怀念跟俺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曾经是花魁的她,怎甘心当别人的绿叶,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逃也似的跑到俺面前,乞求跟俺珠联璧合,破镜重圆。俺是一个大肚的人,俺不计前嫌地接受了她的回归,在俺的光辉照耀下,她重又过起了公主般的生活。
想不到三十年之后,时间抹平了美与丑的界限,当她的美不再能点燃异性灼热的目光,甚至没有丑被人记住的时候,她心里失衡了,透过班花的失态,俺对花与叶有了哲理性的思考。
是的,读书时,俺是著名的绿叶,陪衬花的美丽,现在,三十年过去了,花都凋谢了,叶却长青着,所以,我想告诉那些跟我一样不美的女孩一个朴素的真理,不要自卑,越美丽越娇艳的花,越容易凋谢。安于做绿叶吧,叶才是不老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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