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1 0 时代老开

发表于-2004年12月25日 中午12:52评论-1条

内容提示

《同志文学三部曲》之第一部。

一部严肃意义上的同志文学,全书共18万字。

当同志这个词忽然成为一种暗喻,人类便拥有了一个另类,于是歧视、冷漠、拒绝甚至隔离便成了我们自以为是的态度,而他们的天空则夜夜漏雨,暗夜的天空下,我们听到同类孤独的泣鸣,没有人可以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指责彼此,世界共有一个屋脊,屋檐下我们共享一片阳光,心理的取向说明上帝的旨意不同,关爱则是我们心灵永恒的不变。

严肃文学作家老开历经五年,以惊人的毅力、罕见的执着和置后地而不再生的悲绝心态,历尽艰难,深入在这一特殊的群体里,以真诚换得信任,以信任赢得机会,与他(她)们坦诚面对,诚善相处,从而获得了大量一手资料。作家掀开世俗的无知外衣,笔触直抵他(她)们的心灵,透过罩在他们身上的种种迷雾,为我们揭示了一群鲜活的灵魂,还有那沉甸甸的压抑中哭泣的思想。关怀和宽厚是我们唯一能抵达那个世界的道路,还有什么比会心地微笑更迷人的呢?

天亮了,我们该穿件衣服……

作者将此呕心沥血、精心打造的心灵秘史先发呈现给“烟雨红尘”,以表对“烟雨红尘”的信任和读者诸君的坦诚,本作没有淫邪,没有网络作品中那种对身体刻意的喧泄,身体只是一件道具,文学的指向永远是心灵。天亮了,我们该穿件衣服。

作者诚征独具慧眼的出版商。第二部《tp相吸》即将脱稿,敬请关注……

10时代

第一章黎明我便等天黑

1

走下红星大桥,孤孤零意外地看见了蜘蛛男。

跟蜘蛛男说话的是麦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孤孤零跟麦奥认识是在一次酒会上,参加者都是圈子里的人。是蜘蛛男带他去的。蜘蛛男那天打扮得很帅,在孤孤零眼里,近乎酷了。孤孤零第一次出席那种酒会,难免紧张。这与他的性格相符。孤孤零生下就不是个善于抛头露面的人,他喜欢躲在角落里,最好没有阳光,也看不见灯,这样安全便能忠厚地包围他。可蜘蛛男喜欢热闹。这样的酒会不能没有他。蜘蛛男做了不少工作,孤孤零才把心底的那抺怕抺去。他搀着蜘蛛男胳膊,走进大厅,大厅的灯光是刻意营造的,跟孤孤零见过的其他酒会都不同。有种能把心揪起来的味道。孤孤零有种晕眩,目一下涩得睁不开。蜘蛛男笑说,我得常带你出来呀。孤孤零掐了一把蜘蛛男胳膊,意思是让他别拿他开笑。蜘蛛男没在意他,眼神一下飞进大厅,变得光彩夺目起来。孤孤零当时有点后悔,不该轻易地听信他,出来有什么好,这种场合哪适应得了自己。等蜘蛛男说说笑笑跟别人打招呼,并不停地向那些化着淡妆的男人们送上暗示时,孤孤零心里的自卑就越发重了。他不是看不起自己,是他太不放心蜘蛛男。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蜘蛛男有一种甩开他的欲望,他的张扬和无所顾忌一进大厅就表现出来,等主持人宣布酒会开始,灯光哗地变了一种光色的时候,蜘蛛男的胳膊便从他手里丢失了。

孤孤零觉得双手找不到着落,他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窘了下脸,心通通地跳,他再一次后悔来错了。

那晚他认识了麦奥。当时麦奥站在大厅中央的池子里,怀抱吉他,像个忧伤的牛仔。他弹的是一首叫不上名的曲子,像月夜下亲吻草地的凉风,直往人心里扑。不少人让这曲子迷住了,停下手中的活,把目光投向这个皮肤白皙身材颀长的孩子。是的,孩子。麦奥当时给孤孤零的感觉就是这样。孤孤零听见周围有不少人在议论他,有人甚至问这孩子是谁?孤孤零从别人的回答里知道了他叫麦奥,一个从音乐学院辍学的男生,却是个才华异常的曲作家。等他弹完,周围想起一片掌声时,孤孤零才猛然记起,那首在圈子里非常流行的《黎明我便等天黑》词曲作者不正是叫麦奥么?

为何要黎明,好夜难永恒

相知星星下,月儿是见证

黑夜黑夜覆盖我

花香何时浓

我不醒

天亮是黎明,偏要好梦醒

何人不分手,何情能终生

黑夜黑夜我要你

白是我的痛

心欲碎

孤孤零是个对音乐不怎么钟情的人,却独独记住了这首歌。麦奥一脸粉红地向来宾致谢,并冲一个大胆走下舞池献情的男人微微露笑时,孤孤零还在心里吟这首曲子。等他抬起头来,看迷幻的灯光怎样变换出另一种氛围时,就发现麦奥站他面前。

你是孤孤零?

你是麦奥?

两人就这样开始,很快便知己起来。其实麦奥是知道孤孤零的,不知道这跟蜘蛛男有没关系,孤孤零当时没多想,反正能到这个圈里的,不是密友便是同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跑到这享受千金一刻的。两人就着红酒聊起来,孤孤零显然没麦奥那样从容。麦奥虽不及蜘蛛男那样逢人便主,但镇定自如还是显出来的,孤孤零再次感到不安,怎么老是心虚?没关系,见面就是朋友。麦奥这样宽解他。孤孤零抺了把汗,羞怯地笑了笑,算是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勉强凑合的位置上。不时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有人还伸出抚摸的手,孤孤零把自己朝麦奥靠了靠,麦奥本能地一悸,随即一笑,眼神示意了一下。这一眼便让孤孤零明白,刚才本能地一靠是错误的,他没弄清麦奥的身份。其实他应该能弄清,这儿恐怕没谁有他这么笨,只需看看麦奥的眼神或是角色鲜明的打扮,就应该懂他。孤孤零垂下头。

麦奥无所谓地一笑,说别介意,我没那么想。孤孤零脸越发红了,开始抬起目光,不停地寻找。麦奥笑说,他不在的,他总是唱主角。说完抿了口红酒。红酒的颜色衬托着他们的心境,显得他们空灵幻无,缥缈无定,但又裹着一层夜色,神秘得撩人。

那次酒会并没给孤孤零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认识麦奥,好象一无所获,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种临界状态,很有可能会从一种刚刚依恋的生活中摔出去,因为此后蜘蛛男便没再跟他联系,确切说那晚就是他们的一个临界点。等二次见到蜘蛛男时,麦奥已很大方地取代了他,成为蜘蛛男臂上的伙伴。

为此孤孤零哭了一个晚上,缩着身子一次次吟那曲《黎明我便等天黑》。

有什么办法呢,大浪总是淘沙,新陈总要代谢,没什么是永恒的,况且是这样一个圈子。可惜孤孤零总也无法明白。

站在大桥下,孤孤零犹豫着该不该打招呼,街上人很多,他们的样子像是打起了一道彩旗,醒目得很。孤孤零想还是绕过去吧,他可不想成为人们笑谈的工具。不料麦奥一眼看到了他,大方地招手,蜘蛛男也转过脸来,冲他会心一笑。孤孤零知道绕不过去了,他怎么也不明白,咋就摆不开蜘蛛男那种笑呢?

三个人打过招呼,麦奥提议一块去吃饭,此时正值下班,夕阳把余辉洒过来,映得城市如同喝了酒般朦胧。这个提议确有推脱不过的意味,你还能撇下他们独自去吃?孤孤零却说,老板等我,不好意思,失陪了。

蜘蛛男正是这时向他发起进攻的,要说蜘蛛男也并没强留他的意思,但蜘蛛男是一个见不得别人拒绝的人,他一把搂了他的肩,声音和蔼地说,走吧,孤孤,好久没在一起了,正想找你叙叙。孤孤零由不得地僵住了步子,蜘蛛男这一搂,算是拿捏到他的准穴位了,不管分开多久,蜘蛛男永远相信,只要他有力的胳膊一箍,孤孤零心里的那点委屈就会无端地化开,果真凑效,没等蜘蛛男把胸膛靠他身上,孤孤零的脚步已随他们走开了。

夕阳彻底地没了,最后一道晚霞逝尽时,意味着夜很快就来。

刚刚还处于怨怒中的孤孤零已经有点隐隐期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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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hugomyson
☆ 编辑点评 ☆
hugomyson点评:

你的文字我一眼就看出是个“职业”写家,我到烟雨时间也不长,你的文字犀利、流畅,并且涉及敏感事物,确实不好把握你的文章。看来我是叶公好龙了!

文章评论共[1]个
曾是刀客-评论

我刚刚学写小说,<感觉不到你>是第一次。你的文章老练而犀利,可以看出你的功力不同一般,希望你能可以对我的文字给予指点。向你致敬!
  【hugomyson 回复】:是在和我说话吧?
我觉得不一定是敏感话题才吸引人,要学会在刀尖上跳舞! [2004-12-28 13:12:35]at:2004年12月27日 晚上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