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情太多,强度又大,好端端的博客也被搅得说不是上来是什么滋味。每次看到那些文字,我就心里感到浩浩荡荡的,仿佛是被掉在了已经发酵的酱缸里,天晓得出来会变成什么味道。终于到周末了,我看妻子整日也忙碌,就问她想不想去一个地方。妻子很好奇,没想到我还会在今天有如此浪漫的情怀。
当时妻子就说,只要不去省城,不去商店,去哪里都成。我告诉她,我想去秦岭山里看看。妻子一听秦岭,吃惊不小。她说秦岭很大,路也难走。我辛苦了一周的时间,再去秦岭,受得了吗?我说就身体来讲,肯定受不了,但是心灵一定能承受的。我现在就想去大秦岭看看,去感受大自然的那种博大精深,去感受上苍留给生命和精神的极致。
好多年以前我去过陕南,当时秦岭还没有隧道,所以必须翻越秦岭。记得当时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车子的性能也不能和今天的车子相提并论。走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我总算走到了秦岭之巅,当时我看到了一块纪念碑,上边写着南北水系。当时好激动,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竟然站在了长江水系和黄河水系的分界岭上。
当时算是冬天,特别是站在秦岭之巅,呼呼地烈风几乎让我走道都有些困难。我当时穿得很薄,全身都有些被冻的麻木。可是为了记住那次的永恒,我还是强撑着身体,站在那块纪念碑前留下了一张照片。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的心灵里就在也抹不去大秦岭的影子。忘不掉那种把苍天和大地融合在一起的浑厚。
我知道,今天说是去大秦岭,其实不可能再去走当年翻越秦岭的那条道路了。于是我告诉妻子,我们就去终南山,去感受大自然和历史留下的那些记忆。妻子是研究医学的,对于历史不是很喜欢。但我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妻子还是流露出了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们开始准备。过去我很喜欢户外活动,只是这些年身体不好,再加上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去感受大自然的生命力了。
我们一直准备的深夜,觉得该带的装备已经都带好了。妻子睡觉,我去客厅看欧洲杯。正巧的英格兰的比赛。我对大英帝国一直心里有着很多不解。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当年小小的英格兰怎么就会成为世界上永不落日的大英帝国呢。可是当我看完英格兰足球,我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道理。其实世界的发展很少有偶然,世界的存在总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么些年,尽管我们的足球总是令国人伤心,但是足球的本质却从来没有被我们的那些大腕球星们玷污过。也许正是因为生命的力量,也许是人性本质的体现,所以今天的足球成为世界第一大运动是名副其实的。看完足球,天空就要亮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随心所欲的去透支生命。所以赶紧睡觉,我的计划是最少得睡两三个小时,要不然我们去爬秦岭的愿望就会成为名存实亡。
已经连续好些天都是这样,所以我也有着心理准备。一夜就没睡,躺在床上,很快就走进了梦乡。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一点了。我看到妻子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等着我醒来。我一看时间就埋怨妻子,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妻子笑笑说,别逞能了,今天的你不是昨天的你。别把生命的不当回事儿。刚才我看你睡得很香,过去你不说自己总失眠吗,可现在怎么不失眠了呢?看来不管是谁,精神的力量也是要靠生命的原始生命力来支撑的。
妻子过去最反对我学哲学,可现在倒好,她讲出的话总是让我觉得很哲学。我当时也不想和她争论,毕竟我已经起床迟了。也不敢耽搁,我抓紧洗漱,用了年轻时候军人的作风,几分钟我就把自己收拾得可以出发了。九点半我们准时启程。因为是周末,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还是要少一些。不过走出县城,来到城南那段伤心路段的时候,我发现前面已经拥堵了很多车。看样子这里堵车已经不是才发生的事情。
我把车子停在边上,下去打听,原来是前面两辆大货车互不相让,结果拥抱在了一起。赶上周末,大概交警也在休假,所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看到有谁来处理。我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可是我知道再要耽搁,我去看大秦岭的心思就会化为泡影。于是我问边上的人,还有没有其他道路可以绕行?一旁的人听我这么一说,瞪大眼睛望了我半天,大概他觉得我是在说梦话。他问我上过华山没有?我说怎么能没上过华山呢。华山就在我们市,它也是五岳中最为险峻的山峰了。
既然上过华山,就一定知道自古华山一条道吧。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我们县通往南方的梦想就只能从这里走过,现在堵住了,所以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只能回到车上和妻子安心去等,不过上天大概也有造化之德,大概等了不到一个小时,道路通了。尽管这段路坑坑洼洼的,可比竟还是通了。尽管车辆行驶的很慢,可毕竟还是在前进了。
走过伤心路,我在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我心里很急,可妻子总是不停的在提醒我,我们也没有什事情,就是去看看大秦岭,不要心急。等我们走上高等级公路的时候,一切就显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惬意。等来到长安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因为长安是通往秦岭终南山的必由之路。
为了给自己的生命有个交代,为了表示我对大秦岭的尊重,我和妻子在长安的一家很小的饭馆要了三个家常菜,这回我比平常吃得多了一倍。平日里,一碗米饭我常常还要剩下一些。可今天我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吃饱了,喝足了,我们开始行动。我们今天第一站是要去南五台山。因为山西有座五台山,赫赫有名。所以这里的五台山也只能加一个南字,才能让大家没有沽名钓誉之感。
走到山口,我告诉妻子,现在我们就要走进大秦岭了。妻子看来还有困惑,他问我,不是去终南山吗?不是要登南五台山吗,怎么现在又说走进了大秦岭。我笑了,告诉妻子,大秦岭就是大秦岭,在大秦岭里我们可以概括很多,甚至于包括生命的精髓和真谛。走进秦岭山脉,开始我们还是走在高速路上,大概走了二十几公里,我们就改道了。开始路还可以勉强通行两辆车。但是等我们来到山门跟前,花了一百块钱买了门票再继续前行的时候才发现,山里的路越来越窄,好多地方必须听下车子来会车。
好在我的驾龄不短,再加上我的家乡就是山区,经常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形,心里不害怕,也算比较适应。但是车速很慢,等走到车子不能再走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该爬山了。费了很大的劲儿,我才在管理人员的指挥下,泊好了车子。走出车子我才发现,大秦岭里一样是酷热,一样的是毒阳惨烈。
抬头往山上望去,很远的山巅我发现了一座隐隐约约庙宇。我知道,对于那座庙宇,今天我只能是过过眼瘾了。我问工作人员,最近的景点大概需要走多远。工作人员用手一指说,不远啦,就二十几个台阶。我一听这么近,简直太好了,开始我心里一直还犯怵,现在一听,我开心了。背上行囊,扎着一个要去远行的势,我就开始往上去爬。可是当我爬过一段石阶,终于在路边有一座很是破旧的庙宇。严格说,都不算庙宇。不过门口有僧人,而且也听到诵经的声音。
看来南五台的味道终于来了。因为已经爬了远不止二十几个石阶,这会儿我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僧人看到我满脸是汗,就笑吟吟的说,可以在这里歇个脚,这里有一棵古树,很神奇的,可以进去看看,也不收钱的。我一听不收钱,再加上我也需要好好的调节一下,所以就和妻子走进了这座僧院。
因为僧人说院子里有古树,所以我就想看看那棵古树到底会有什么故事。可是找到了,原来是一棵侧柏。边上有一块牌子,上边介绍说这棵树在这里已经生长了一千五百多年了。我一算,正好是大唐贞观之治的年代。不过对于这样的侧柏,我不会惊讶,因为按照它的粗壮情形,我们家乡的仓颉庙里的柏树那还真的就有史前期的故事了。
刚才在外边听到了诵经的声音,所以我想看看感受一下僧人诵经的那种虔诚。可找了半天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最后在一间屋子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电子音箱的装置,原来这里的诵经声是来自于这里。我不知道佛祖幽灵会怎么想他的弟子,不过当年释迦摩尼面壁修行九年,影子竟然可以把石头融化,留下影子。看来今天这样的故事是不会再有了。
在僧院里没呆几分钟,我就出来。在门口我问那位僧人,登到上边还有多远?僧人也说还有二十几个台阶。我困惑了,大家都知道,僧人从不打诳语,今天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在欺骗我呢。于是我开始追问,这一追问才明白,人家说的二十几个台阶原先说的每一个台阶就是我刚才攀登的那一百多个石阶。
好家伙,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中的勇气顿时失去了大部分。不过僧人告诉我,在登一个石阶,就可以到这里最大的僧院了。去那里看看,可以看到山下的美景,也可以去烧烧香,祈求佛祖的保佑。看风景对我还有吸引力,说是求佛祖保佑,我实在是不敢当了。毕竟我对生命的认知很渺小。我不配佛祖保佑。
登上了第二个台阶,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攀登了。这里的风景很美,只是边上的几台大型挖掘机让人觉得有些倒胃口。听僧人说,这是政府在修建新的庙宇,将来还要招收很多佛家弟子。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愿意来的人很少,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借用录音机播放磁带来营造气氛。
我这会儿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好像都有点低血糖反应。好在妻子在身边,她赶紧递给我一听可口可乐,我仰头一饮而尽。这个举动打断了我很僧人的交流。看起来僧人告诉我,只要爬到顶,还可以看日出呢。这里的日出不比泰山的差,甚至于比泰山的更壮观,更令人向往。
看来我是没有那样的福分了。我和妻子商量,说为了给生命一点尊严,不能再上去了。还是下山吧。妻子到底体质好,她朝山上望了望,看样子还有点心不甘。不过谁让她摊上一个没有生命之志气的老公呢。最后她还是跟着我下山。到了山下,妻子说,不管怎么说,总算来了一趟大秦岭,总算登了一回南五台山。应该有个纪念。她说着拿出相机开始给我留念。开始我想拒绝,可后来一想,生命的认知反差万变,既然妻子觉得值得留念,那就留念吧。反正这会儿我的耳边仍然还萦绕着那些诵经的玄妙之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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