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以后,锋和婷公开成了一对,无可厚非,我成了小丑。一向倔强的我,从来不喜欢被虚荣的光环围绕,所以远离锋也许会是一个好结果。我常对自己说:这没什么,没有他,我一样过得好。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们俩的身影,我的心会那样揪心的疼?
一切都变了,过去总喜欢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我,变得喜欢伪装、撒谎、沉默。我原本就是夜空天际边上的一颗暗淡的小星,不耀眼,所以没人知道我的变化,除了小童。
对于小童的介入,我很平静,因为尚未复合的伤口,使我来不及思考。虽然他算是进入我视线的第二个男生,但我心里明白,我们永远只能是朋友,至少在那时,他只是我排忧解闷的好友。
唯一不变的是,锋一如既往的送我回家,这使我困惑不已。我们彼此不曾说过越过友谊界线的言语,更多的时候是沉默,我看得出他眼中的责备,而我则被他那种不理解的痛深深的折磨着。
那段时间我变得魂不守舍,最让我难忍的是,不经意间看见他们彼此凝望的那份专注,曾几何时 ,那该属于我呵。
若说缠绵的情与怨可忘,那么后来的变故则是我今生的巴痕,永远的烙印。
又是傍晚,冬日的夕阳,微弱地,透过玻璃,照着我的脸,让我感到一阵舒麻与眩晕。
不远处,锋在扫地,因为今天他值日。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这样看着你的背影,就足够了。
此刻的他,正开心地边扫边和同学开着玩笑,虽然他随性开朗,却从未给我讲过一个笑话。
也许我太过的投入于自己的思绪中吧,渐渐地,我感到被那熟悉的眼光,正专注的注视着。猛抬头,正与锋慌乱的眼神对上,我的心一阵抽搐。不想在这尴尬中持续,于是我猛然站起,本想走出教室,不料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当我醒来时,周围全是一双双焦急的眼睛,可是不自觉的,我那尚未聚焦的眼睛在搜寻锋的身影,直到看到他站在人群后的一个小角落,才缓过神,只是灯光下,我看得很模糊。
那次倒下后,晕倒似乎成了家常便饭,时搁几天一次,时而在教室的墙角,时而在座位上,时而在楼梯口,时而在厕所······。
如此每况愈下的身体,不仅使亲朋好友紧张,也惊动了校方,希望我休学,因为他们害怕学校里,我会有什么闪失,我说什么也不答应。原本以自尊为荣的我,也自傲并自信,那股倔劲儿喷涌而出,当着领导的面,我选择接受挑战。
不屈服于身体的脆弱的我,同样不喜欢别人同情的目光。我自认为有能力,可以和大家一起走完高中生活,考上大学。
从来没有过如此脆弱、无力、困乏,也从没有如此自信、倔强、坚强,这些都在同一时间向我奔跑而来,让我措手不及。幸而有知己林子理解我,偶尔开导我,只是孤单从未消散过 ,总是缠绕着我,还有小童,我从未接受的那个人,一直守在我身边。
第二学期,父亲带我去上海。
“这种病发率很底,目前在国内乃至世界上实属罕见,几乎为十万分之一,而且医学界对此 ,尚未有确切的定义,也没有相关科学的应对措施······。”望着主治医生那一张一合的唇瓣,我感到如血淋淋的恶魔向我扑来,顿然间 ,心像被魔爪撕扯着,剩下碎片。正当我紧张得想抓住什么的时候,碰到了父亲的那早已粗糙的宽厚温暖的大手,只是略感与平时不一样,因为它在颤抖着。
“她这病太特殊,所以我们还要再做进一步的研究,但在这期间,我建议病人最好剪去长发,以免被它过多的吸掉,还有,行动要小心,说话也轻缓,也建议病人周围的人说话小些······。”医生最后交待道。
就这样,我们无果而终的回去了。
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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