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 deepest fear is not that we are inadequate. our deepest fear is that we are powerful beyond measure. —— from nelson mandela inauguration speech, 1994
清明之后,便是薄雨天气了,水乡居民得了很好的理由不出门。
屋瓦上,炊烟如一条游龙,惊动竹林避雨的雀儿,以为起了雾,走了雨,我打从街道上走过,湿滑的石板拉着我的瘦影,影子浮在石上,有点人在江湖之感。
远处传来了的叫声似有似无,我只瞥了眼。雨阵收山了,屋檐滴下水珠,闷慌的孩童纷纷夺门而出,街坊间一阵脆亮的童谣。谁呢?
高中生活总是以退两步进一步的节奏进行,面对冗长繁杂的学业,还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要走。路是什么?
路是人的足谱,鸟爪兽迹,花泥叶土无非是插图,渐渐地我走累了。这话很没底气,不知大抵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坐下,变成一枚雕梁画栋的印章。
行路其实不难,难在于应对进退而不失其中正 难在于婉转人际而犹有自己的字里行间, 难在于往前铸足之时,还能回头自我眉批,难在于路断途穷之际,犹能端庄句点,朝天一跃 另起一行。
行路颇难,稚童的学路,醉汉的碎步,以及懵懂少年的错足,都将被季风吹散,被雨水遗忘,留下的版图,应该给实心的人去走,把大地铸成一块文章,让星子们夜读。
然而,我是累了,左脚迈出的黎明永远被右脚追随的黄昏赶上。
时间里,季风一目十行读乱我的字句,我不敢想象在长长的一生里,我的足音能否铿锵。 堤岸是路的镶边,我要在此洗心濯面,流水真是喧哗的观众,任它们去品头论足,过去,是一篇不予置评的狂草步法,我且落款,送给逝水,未来的空白会被行走成什么,谁也不敢预料,也许是断简残轶,也许是惊世之作,也许是不知。
一段思辨过后,觉得这路似乎又短了几步,好涉足些许了。但在面对像未来理想,这些凝重的东西,似乎闪着光,可望不可即的我,陷入决绝的地步。
如果,人世是一场永不谢幕的悲剧,那是因为每个人都知其不可而为,把多情勇敢地托付了过去。时间,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用情,为任何一代皇朝效力。时间证明了世间无情,可是,为何一代又一代地多情托付在不可托付的事情上?为之痛不欲生,为之哀哀欲绝!
这些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人不如一株草,也不能自外于山水,恐怕唯有知识能替仍旧耽溺在红尘中的我招魂。
诺基亚的和弦扰乱陷入沉思的我,原是三两同学邀我去图书馆学习,我便应许了下来。刚刚谁人叫我,大抵是我的假想敌——一个自卑自负的孱弱虚体。
我许久想起了曼德拉的那句名言:我们最深的恐惧不是能力不够,我们最深的恐惧是能力超越了界限。
掷地有声,击起万道金光,由丹田缓而有力蹦出。
我觉得那闪着光的东西离我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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