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打工之歌 组诗谑雅哥

发表于-2012年06月13日 中午12:30评论-2条

一根编织袋

二十几岁我出门打工

没有一个像样的背包

母亲用了一根编织袋

一根编织袋

用来装化肥

用来装饲料······

用过了的编织袋

母亲用来装家里穿过的衣物

用来编织农村做活所需要的绳索

还有了新的用场

胡乱装进换洗衣裳

开始了我前进的方向

一根编织袋

同我一样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

没有尊严

被我胡乱地扔在拥挤不堪的

列车的过道里

我的农民工兄弟经过时会报之一笑轻身跃过

而餐车咕噜噜滚过

编织袋和我一样惊惶

还有的脚来到我们面前

不怒自威

我和编织袋默默让道

一根编织袋

同我一样外表粗鄙

内心没有伟大的思想

没有高尚的情操

没有什么宏伟的志向

我们一道随波逐流

一起去了很多城市

成了我最信任和熟悉的伙伴

后来随着环境的改变

编织袋不知丢失在了何方

小刘和小李

小刘和小李

我的两个工友

还是家乡人

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小李一米四

小刘一米七

二人高矮要在一起

小李对小刘说

我配不上你

小刘说我是真心的

小刘的父母也反对

二人听后眼睛哭得肿的像桃子

眼泪流成了一条小溪

最终我们还是看到一间出租屋

两个人的行李放在了一起

后来二人有了儿女

再后来二人靠打工赚的钱

回家在镇上买了房

做起了生意

成了人们心中的模范夫妻

塑胶厂的遭遇

那是在东莞横沥

很长一段时间

我没有工作

大热天到处游离

看街上张贴的招工告示

到厂门口保安处问询

工作无着落

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晒脱了皮

好不容易在一家塑胶厂找到一份工作

上料 在模床上拔成型的鞋底

机器开得很快

一分钟30转的转速

那时的我精神萎靡

手脚没劲

浪费了很多成品

我实在不能胜任

第二天向厂长请求辞职

想要回我的身份证和押金

工资肯定无门

不想一个工友拿走了另一个工友的皮箱

我成了戴罪之身

厂长电话叫来了当地联防

罚跪 拷打 质问

虽然不是革命斗争

我也不是什么英雄

没有的事我咬牙没有承认

见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

我被关进了一个黑屋

再也不闻不问

第二天我的兄长闻讯赶来

罚款50元提人

路过按摩店

那天没事我路过按摩店

店里的女子向我露出诡异的笑脸

我控制住飘忽的脚步

张惶地将脸转向一边

不像很多男人

马上上前肆意的挑逗

讨价还价

达成一种交换

那时的我工作没有着落

愁眉不展

人像阉割了一样

哪有心思与之成全

尽管我知道这种女子不在乎

坚而不久 举而不坚

获得生理上的快感

面对女子猎鹰般眼睛

没有子儿 相互平安

算命先生

鸿利鞋厂外面

兄长挂了一张牌子理发

另一个人算命

我有幸认识了算命先生

我找他算命

他说我暂时的困顿

我心下不由一喜

其实我的母亲经常在老家找

算命先生给我算命

她不是要看到我的困厄

实际上是想知道我几时能够转运

一天一个小姐找算命先生算命

算命先生信口开河

说的是对方天生太太命

吃穿不愁 穿金戴银

小姐不容分说

给了算命先生200块人民币

事后我说他多半胡编乱造

哪里说准

算命先生说

现在这个社会不恭维奉承有什么生意

嘿嘿 这算命先生

狡猾狡猾的

爱是不是也需要择优录取

女孩名叫叶倩玉

和妹妹在一个厂里制衣

我们一起出去踏青 摄影

在我的面前低眉顺眼

和我走得很近

她说我们做兄妹好吗

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那时的我再自卑

还是瞧她不起

人矮 相貌也不咋的

爱是不是也讲择优录取

加班

凌晨两点钟

鞋厂里灯火通明

流水线上刷胶 坐底

打毛 包装的编码

装箱上车

300多个平方的车间

十来个排气扇赶不走30多度的闷热之气

还不时传来班组长的喝骂之声

凌晨三点多钟货终于赶完

工人累得困得倒在了流水线上

倒在了车间里

一个个面如死灰

这多么像战争后留在战场上的尸体

只是战场上的尸体永世不得超生

这里的尸体在清晨

生物钟的驱动下弹跳而起

一切还得继续

查夜

报告联防队员

门根本没有闩

吃的在肚皮里

穿的在身上

屋里根本没有什么

查夜请进

这间屋里睡着两个年轻人

女的未嫁 男的未婚

属于同居关系

同居只是身在异乡好彼此有个照应

厂牌别在蚊帐上

还有在这个小镇上打工的暂住证

电筒不要乱射

不要拉开蚊帐

也不要掀开床被

他们也刚刚下班不久

累得没有说一句话

更不说亲昵

他们已经沉沉睡去

他们还得起来接着鏖战

就在清晨

小辉

小辉和我一起在造纸厂上班

拉纸板 碎浆

偶尔小辉会在厂里门卫

的眼皮底下将压轧上换下来的铜网拿去卖钱

还会翻墙过壁到隔壁酒厂

将一件件糟烧、果茶、黄酒搬到宿舍

我们还会去弄一些自行车之类的小伎俩

回来我们一起又去了广东

家里人给他介绍来一个女朋友

也来到一起

我那时也有了女朋友

只不过比他早上手

我一起时他会说

像他这样的人能找着女朋友就不错了

小辉筲箕背

难怪会自卑

可她的女友又会背着他对我说

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原来小辉刚和女友在一时

将她强行关在出租屋里

女友紧紧抱着被脱光了的身体

硬是不让小辉过瘾

小辉像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

嘴里胡乱地喃喃地说着话

说着我俩好一辈子那犟劲哪里肯依

当然如此进行下去小辉终于如愿以偿

有了小女

刚刚产下小女

小女重病

小辉借来一辆三轮车

带小女去医院看病

小辉的妻子坚决要去

在去医院的颠簸中

小辉的妻子下体大出血

竟一语成谶

再后来就是一个长期遭受丈夫虐待的女子

投进小辉的怀抱

跟小辉生儿育女

成就了小辉的美满婚姻

小辉还去了汽车修理厂

成绩显著 还当上了车间主任

算算我们有十八年没有见面了

怪想念的

许世高

许世高从事过很多职业

中介、棒棒、送报纸······

极爱女色 好赌成性

酒吧、歌厅、按摩店、公园里

和一些女人尽情追逐游戏

工作之余 半路上只要有人吆喝

赌博中如痴如醉

许世高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遭遇过七八次车祸

一次在成都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正走着路

广告牌砸下来将他头部打得鲜血淋漓

找广告公司没有得到合理解决

卖广告牌的钱除了药费居然有剩

这让许世高沾沾自喜

许世高说他找了很多钱

竟一个不剩

孩子在老家溺水

老婆跟了别人

和很多女人打过交道

只有一个女子让他记忆犹新

那个女子真的很美

事后女子不要钱

许世高感到很过意不去

就一碗面各自走人

但是许世高却得了可怕的病

病最后医好了但断不了根

每每感冒

睾丸就会肿大很疼

必须输液 打针

许世高说不怪那女子

只怪自己当初安全措施不到位

我不是老板

我不是老板

没有克扣工人剥削工人

工人工资按国家相关法律和城市生活标准

在甲方面前委曲求全 忍气吞声

当然也会像大家看到的某些桥段一样

为了工人工资和总包方打官司

对待工人和颜悦色

消极怠工好言相劝

不然工人就会拍屁股走人

还会经常遭到工人逼问

工资咋还不涨

待遇咋这么低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谑雅哥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杨文民推荐:杨文民
☆ 编辑点评 ☆
杨文民点评:

以平淡的语调娓娓道来,情感却没有平淡的感觉。很清爽的一首。想象和意向还待加强。鼓励推荐。

文章评论共[2]个
绍庆-评论

(:012)下午来拜读佳作,问一声好,送一份祝福,祝福(:012)(:012)(:012)(:012)at:2012年06月13日 下午6:04

谑雅哥-回复谢谢。 at:2012年06月21日 早上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