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一段可以完全独处的时光。昨天下午老校长还担心陈主任一回家,我一个女孩子住在半山腰的学校会寂寞、不安全,坚持找个女学生陪我睡。但我立刻回绝了,相比之下,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住,一个人抱着电脑抵御黑夜的恐惧和不安。而事实也证明,一个人的周末真的可以过得很潇洒,想吃泡面就吃泡面,不想吃就饿肚子,全当减肥。想想也是,如今的年龄还能谈减肥,是该珍惜这段“痛苦的青春”了,或许10年后,“减肥”的字眼会永远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到时候我该用怎样的笔触诉写对它的思念,不得而知。
嘀嗒的钟声在电脑旁安静地行走,屋内的一切与太阳无缘,触碰不到它的热情。潮湿的墙脚,一种小小的有着无数只小脚的臭虫无休止地繁衍着,恶心的爬行动作,让我失眠了好久,终于在百度查询到它的名字——马陆,令我大跌眼眶,长得那么恶心又有腐蚀性的小虫,名字凭什么就这么好听?
屋外是晴好的天,干净清爽,几只白色的蝴蝶在倾颓的篮球架边缠绵起舞,两只小鸟闯进我的房内,寻觅着食物。校围墙上,一只曾多次被我误认是乌鸦的野鸽子傲然地杵在那儿,死死地盯着那两只寻觅食物的小鸟。不知为何,当在强烈的光线下瞥见那只野鸽子时,突然觉得它像极了几年前看过的一部小说里的鸟,可是我还不知道那只鸟是否真实存在,只知道那是一只寻找荆棘的鸟。它有一个传说。
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棘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问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这是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的长篇小说《荆棘鸟》中的题记,很精练,很受世人喜爱,同样也是深深吸引我的文字。即使几年前阅读过,即使忘记了男女主人公的名字,却依稀记得这段,每每回味,总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然而今天,懒洋洋的午后,我不想谈论主人公,即使他们的爱情是那么扣人心弦、美丽凄楚,但那是属于他们的,与我无关。
在“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这一看似残酷的等价交换中,如果将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棘树上就能唱出世上最美的歌,那么即使曲终命竭,即使我不是荆棘鸟,我也甘愿一直唱下去,直到唱不出一个音符为止。虽然明明知道会痛,明明知道那是对死的追随,却依然会选择寻找“荆棘树”成全自己的“美好”。
其实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追求美好的事物,都在让自己处在遍体鳞伤中,但还是会坚持,一根筋地追逐。就如“夸父逐日”,即使最后倒下陨灭,身体却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
突然很伤感的想到一句话“假如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么我希望能够一天做完,假设生是死的另一面,那么我想死,就像生一样”,这或许和“荆棘鸟”的想法一样,但是何必去想生死的界线呢。有的“死”或许就是所谓的“生”,只是不论怎样的结局,“荆棘鸟”的选择,是一种壮美的姿态,是关乎生命的壮美!而我们除了为爱情唱出凄美的恋歌外,也可以为地平线上另一个拼搏的自己,唱出让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的神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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