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而立,感觉有些凉。不知是入春了,还是人老了,两者兼而有之。
风中感觉有点凉,或许这也挺好;刚从冰冷的冬天走过,便只喜欢凉爽的风。只是风一飘,心情比舞动的长发还要纷乱。心跳慢慢平静,但是依旧怦然有声。我还站在一条名为青春的河中,不过现在正从河里站起来,对岸几步之遥。水湿的衣服紧紧包裹我的躯体,好象它有莫名的恐惧,要紧贴,要把握我的躯体。
深厚的岁月还没有必要回顾,它们刚刚过去,先要在风中袒露一会儿,才能被收藏起来。往事仿佛瓜藤上刚摘下来的瓜,依然带着浓浓的生命的热气,活灵灵的,就像它们所存活于之的那个年代----
那个年代,热的烫手的年代,燃烧的年代。那个年代,走在闹市街头,会有在众人面前舞蹈的冲动。
那个年代的人大多一无所有,却很奢侈。每个人都在攀比,看谁拥有更多的能量,可以尽情地挥霍。那个年代的人做什么都格外用力:爱得更重,希望得更重,伤得也更重----却毫不在意地抖抖身子,相信一切都能重新来过,相信自己只可能做得更好。
但都过去了,往事与它的年代。它们过去了吗?或许没有。
过分的信心,过分的热情,这就是青春的标识。那个年代里,任何事都是可能的。当心底突然闪过犹疑的阴影,就该自问,是不是青春的骄阳已经偏离了中天----
我不再流汗,感觉有些凉。
过去了,正在过去,终将消逝在眼力不悒的角落里。牵着的手,还是慢慢的松滑开去。
青春进入了春季。花儿慢慢的开了,果实开始成熟,有一半悲哀,有一半快乐。
飞扬激越的年代才过了一半,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年代的人。原来假象的很多振奋人心的计划,还没有付诸实施,就发现期限马上到来。就像一头投入这池水中,人还没游出多远,比赛终止的号角已经响起。
在一瞬的静寂里,一半,一半。
火一般的日子过去了一半,未来的模样只能想象到一半。祖先代代相传的残留了一半,不断被发现的十九开掘了一半,独自在十字路口徘徊,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中。
青春进入了春季。
索取的得到了一半,却拼命想去抓住些什么。双手伸到半空,又在自我疑问里停顿:原来以为早早可以功名成就,万事遂意,为什么到现在还想去抓,并且不知道自己要抓些什么,只觉得仅剩有一半的时间与精力,要赶快地抓。
只懂得一件事,身边的这些日子,以及那些刚刚游过的日子,都是将来会反复摩搓的日子。
等天不再那么凉的时候,等河水变暖的时候,赶紧把可以抓住的抓住吧。而那些被抛在岸上的鱼,身上沾满着水,健壮而精力旺盛,扑打之间,甩的一脸水珠,凉凉的!
本文已被编辑[白水黑糖]于2004-12-23 16:56:0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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