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总是停电,询问电力系统的朋友,说年底将至,电网都需全部检修。用不了现代化的工具,虽显无聊,但也不急,对我这样一个习惯昼睡夜醒的“水族”来说,也不算急事。
得空时,闲逛上街,一张taxt知心地停在我的身边,师傅敦厚的笑容传递过来一份真诚,打开车门的瞬间,耳边有风掠过,这个寂静的小城,就连冬风都是这么的温柔。
昨夜冷雨,母亲打电话来叮呤,冬至节一过,一场冬雨添一阵寒,要记得增加衣服。心里便开始很潮湿,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大人,很独立,很知事,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其实还是在母亲那关爱的视线里。我在另一边唯唯诺诺,努力地压制着张口说话时风吹进嘴带来那止不住的咳嗽,这个小城很温暖,但是我还是感冒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冬天的第三次重感冒。
我坐在车上想事,却不知终点在哪......最后,师傅把车停在公园门口,“闺女,看你很累的样儿,进森林转转吧!”打开车门,风从空隙钻进来,没有声音,却有一股甜甜的味道,甜的成份像是亲情,像是友情,抑或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爱之情。
闲闲的走进公园的大门,未逢周末,公园里游人零零落落,就连卖门票的老者也不见踪影。
大门入口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1911年李根源(陆军第二师师长节制迤西各属文武吏西防国民军总统官)书,碑高1·6米,宽1米,正中直书‘前明开拓南洋各岛大冒险家郑和公故里’。”
公园占地342亩,木林葱葱,碧水点点,有“来青阁”、“抱月亭”、“龙川轩”等景点。顺石阶而上,站在“抱月亭”11楼的最高点俯瞰这个城市,城中有320国道穿行而过,城东“楚大铁路”蜿蜒通行,城西“楚大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远远看去,像很多正在飞行的蚂蚁,夺命狂奔。信步慢逛中,就到了那片有名的松涛林。
这片松涛林原来是一块风水旺盛的墓地,改革开放时听说因为有外商准备投资,所以把所有墓坹搬走,再后来因种种原因,投资流产,相关人士只好把这里彻底建成一块绿树成荫的清静之地,也算聊告打扰了古人清静灵魂的一种解托吧。
找一块干松厚积的空地躺下,闭上眼睛,风吹过松林,轻轻的吹动了松枝,然后想悄悄溜走,松林开始挽留,阵阵松涛在耳边呼啸,像是倾诉,想是愤怒,又像是大自然的一种语言交流。
我在风与松的缠绵中恬静地睡去,突然惊醒时,耳边有窃窃私语,恍惚听有古人在悠声诵读“河畔青羌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忙四处寻视,触目之处,除了松林,还是松林,因为前人栽树时有意用了树苗的正四方行排列,所以身在松林之中,每一个角度看出去的风景都是一样的。
于是疑心自己迷了路,或者在睡梦中神游到了前世。长期的呆在电脑和书本上,我的视力剧降,或许,是我的精神被疲倦侵蚀得已经恍惚了。
还是不相信迷信,遂起身四处寻找,穿过密密的松林,风似乎已经脱身离去,我重重的脚步声回应着我的心跳,回归的感觉拥挤的包裹了我,这个过程,只有孤独,却找不到终点。
在林子的尽头,我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没有灵患,没有鬼神,只有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清一色的军蓝色校服,鲜艳的红领巾,一个脸上有着孩子笑容的年轻女教师,在用稍显稚气的普通话教孩子们朗诵“唐诗宋词”,我屏住呼吸,在远处静静地看,看一道美丽的风景,看一种难得和谐,看一份轻风中的感动。
电话铃声打断了片刻的宁静,一个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号码,接了来,原来是一个很久都不联系的朋友,他浑厚而又亲切的男中音是我期盼却又拒绝的。“蝶儿,你还好吗?”一如既往的问候,像呵护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我抑制住心里的澎湃,用仍然平淡的语调回复他远离我了很久的热情。
谈起从小一起长大的g,知道他新作获奖,谈起他新书畅销,提及他的新书再版,心里由衷的感到高兴。还有俏皮的z,那个总是在午夜拉个死党去k歌的小女生,将在一月份远嫁大洋彼岸了......时光如流水,一转眼物是人非,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
突然就很想念一些朋友,一个常去闲聊的q群里的朋友们,都通过短信,电话,eamil各种联系方式发了邀请,内容都是大致的:蝶儿,我们要前往南京总统府的“1912”庆祝圣诞,25日夜,狂欢,地点在新世界中心内任意一家酒吧(选人文气息不乱的酒吧)至26日晨。26日上午九点若天气允许,我们中山陵郊游、放风。野炊。(或看电影或古林公院打野战)。中饭就地解决。自备。或交钱给me,我带你吃你想吃的。下午,预备活动茶社休息打牌,开心至晚间。20点左右,解散。认识好多年了,想你,请一定前来。
我很感动,也很心动,但是结果仍然只是一句“非常抱歉”的苍白回复。南京于我,除了空间距离,时间精力身体状况经济条件等等实际问题都是我不得不考虑进去的客观问题,何况我从小就是那么的怕出远门怕独自面对陌生人怕单身旅途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母亲对我从小就分析的有理:三儿把筷子捏那么短,将来嫁人一定离家人不会太远。
又起风了,风在树林里咆哮着,挣扎着,逃窜着,凶狂着,好像一只愤怒的野兽。在环行的密密松林里,徘徊,旋转,太阳的光屑细细地晒了下来,我的身上脸上手上映出了很多的斑驳。
忽然想念昆明家中床上的那只抱抱熊;想念前年圣诞节邻居哥哥结婚时在洞房里给他们出的开心闹房节目;想念去年圣诞晚会时费心找到的那只昆仑奴面具;想念很多的朋友很多的亲人很多的亲情友情爱情......
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也不想祝福,我知道,你知道,他们也知道,那个有啥说啥的蝶丫头,其实一直在为大家真诚的祝福。
想念,真的很想念,祝福,深深的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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