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我们看来四十岁的人应该算是老人了,那时候看见四十岁的人似乎都是皱纹满面,满脸的菜青色,行动迟缓。当某天游戏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我老头大叔时,我才猛然醒悟,我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而我似乎还感觉到自己很年轻似的。而我那已经流逝的青春好像昨天一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一年十七岁,我和哥哥一起读高一。那是因为哥哥降级的缘故。到了下半年要读高二了,也许是我和哥哥都不努力吧,老师决定让我和哥哥留级。那时候的我们都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所以怎么也不肯留级,于是我和哥哥还有另外一个同学决定不上学了,偷跑出去找工作。那时候九月是炎热的,因此心情也变得灰暗起来,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了。我们三个人约好一起走,在走的头一天,我们去了河里洗澡。我们走在河堤边上,虽然是傍晚依然热的不得了,但是河堤两边却是一片片的垂柳。那一片片的柳绿和淡淡的青草,好像在荡涤我们烦躁不安的心情,再加上河边的风儿携带着水气扑面而来,顿时让我们的心静了下来。洗过澡后,我们踏在河堤上嫩绿的青草,看着那夕阳的余晖。我们似乎豪情满怀了。于是我们三个人齐声唱起了故乡的云: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仿佛预示着我们将要出去浪迹天涯。
第二天,我和哥哥在约定的地点等那个同学,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来。但是决心已定的我们带着一共三百元的学费踏上了去广东的路途。第一站我们到了广东连州。我记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哥哥在一个小饭店吃炒粉,因为我们没钱。整个饭店的人都吃着炒菜喝着酒,他们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们,眼里不时地流露出鄙夷的神情。我们依然我行我素,大口地吃着。
要知道,我和哥哥是偷跑出来的,口袋里就那么点钱,我们想着要找工作,所以尽可能地节约。到了晚上我们问了一下住旅馆最少也得三四十,可是我们舍不得,只好买了点零食躺在车站的长椅上,我一向是有点择床,躺在那弯曲的长椅上,再加上九月的广东还是那么的炎热,蚊子嗡嗡地叫个不停,不停地用它那长长的嘴像注射器一样扎在我们的身上,没办法我们只好用长衣服抱着头脸,可是这样却悟出一身的臭汗。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这时我才体会到那句话:在家千般好,出门世事难。
第三天到了广州,走在广州的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川流不息的人车,汇成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对于我们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来说,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的兴奋。我们背着牛仔包,穿着土气过时的衣服穿梭于各个商店,各种各样的商品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稀奇。很多的东西在我们那个小城是没有的。我们的打扮和这个现代化城市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好在广州这个大都市以广博的胸怀迎接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淘金着。都说广东是天堂,遍地都是黄金。我们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和众多的外来打工者穿梭于这个城市。我们真想大喊一声:“广东我来了!”
兴奋过后照例是吃过点东西,渴了就去找自来水灌一气,因为想着喝水还要钱,太不划算。到了晚上到车站躺着,白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满街跑的是小汽车,街上走着的是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摩登男女和三五成群的外地打工者,打工者们都穿着过时的衣服有的肩上还背着编织袋,有的放肆的大声说笑,有的小声窃窃私语,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特别是广州的姑娘们看见他们从身边走过,赶紧忙不迭避开,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似乎会弄脏她们那身漂亮的衣服。广州就是一个不夜城。夜色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变得那么的绚烂。不时有汽车的喇叭声和火车的鸣笛声,还有飞机划破夜空的轰鸣声。组合成一曲美丽的交响乐。
第四天我们出去找工作。要说找工作还是广东,冬储是招工启事,而且要求也不高,似乎只要你不是白痴都可以找到工作。我和哥哥满怀信心地去应聘,可是却是要交几百元的保证金,这不明显骗钱吗?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问了好多地方,都是一样。我们两人都开始灰心丧气了。怎么办?工作找不到,钱又没有多少了。还是回家吧,不然到时回家的车费都没有了,可就流落他乡了,回吧,我和哥哥相视一笑。爸妈不知道我们偷跑出来,还不知道会急成怎样了。
后来我们回到家,才知道爸妈和姐姐见我们没回家,找到我们那同学问才知道我们因为不想留级跑去广东了。于是妈妈和姐姐跑去学校要人,可把校长和班主任吓坏了。要知道我们真出了事他们可就责任大了。于是决定让我们继续读二年级。等我们回来以后班主任再也不敢说我们了。我们又开始了我们的学校生活。想起来当时的我们也太胆大了,不过想起来也算是青春的一段难忘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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