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疯狂听英语的时候,我依然改不掉临睡前听音乐的恶习,任莫文蔚颓废的声音做梦的前奏。而我裸睡在被窝里,紧紧抱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熊,蜷缩,蜷缩,一直到小熊瘦到不再反弹。
昨天,佳打电话来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大笑,在分手半年后,他打电话,曾经我费了大把的力气说服自己相信好朋友送的心理测验,相信半年后,失恋的阴影烟消云散。后来,我就真的信了。
临近夜幕,暮色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摩我的头发。
“你的头发长长了。”
“我很久不剪发了。”
“你一生我的气,就会剪发是吗?”
“等到长长就把你原谅。”
突然,我的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下来。落在他的手里,落在我的脚上,落在地上。
好可怕的一个梦。我醒来,只将小熊抱得更紧了。是不是我总是把你原谅?
佳是一个满眼忧郁的男孩子,笑起来却傻的可爱。我一直一直在讲,讲到陷落在他的笑里。只到有一天,他将我惹哭了,他说,三个月后,我会让你一直快乐。
三个月后,我依旧是自己在人潮人海中独行,像幽雅的鹿,想快跑的鼠。已经习惯他消失在眨眼之间,已经习惯半年里不再打听他的任何消息。我失恋的朋友向我取经,怎样将他忘掉,我淡然一笑,连回忆都模糊了。
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头疼不已。
“精神衰弱,休息不好。”医生说。
“我晚上睡的挺好,就是早上醒的太早。”
“拿几片安定,白天多休息,少胡思乱想。”
吃完药,我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头疼得厉害,我努力去睡,一直睡去,睡到醒来后,只剩我自己,然后永远哭泣得像个孩子。可是,我真的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
“怎么样了,还很头疼吗?”释打过电话来。
“不了,都已经吃饭了。”在我的观点里,能吃是健康的标志。
“明天周末,我们骑单车出去去玩?”
“不了”
“以前的你,不这样哦!”
“以后这样。”
我挂断电话,关了机。
自己骑单车穿梭在熙熙攘攘得人群中。他们和我没有联系,他们又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没有他们,十字路口也就不再有红绿灯。没有红绿灯,我怎知道将单车驶向何方,十字路口太彷徨。
以前的周末,佳总喜欢用单车带我轧马路。在每一个十字路口,他总是耐心的等待红灯变成绿灯,而在这个空暇,我总是突然拧他的耳朵,弄糟他的头发。他傻笑的时候,然后催促他说:“hurry up!绿灯亮了。”我们的单车驶向下一个路口。我没有方向感,也没有彷徨感。
后来,佳消失在我的目光里,没有带走我周末骑单车外出的习惯,我也依旧习惯在每一个路口等待下一盏绿灯。
这个路口竟然没有交通灯,我停下了。
“这个路口没有绿灯?”打电话给另一个城市的佳。
“那就右转弯,那样最安全了。”
“恩”
“在哪儿呢?打你宿舍电话,一直不在。”刚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起,是释。
“在路口。”
“你等着,别动,我去接你。”
“哦”
第一次迷失在路口的时候,打电话给释。等在路口,等到他急匆匆地在路口钻出计程车,拥我入车,又将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他抚摩我的头发说:“傻丫头,以后我陪你轧马路。”我木然着,不想缓神,他径直了起来。我没有摘掉眼镜。我不是爱哭的女子,我不喜欢别拉我去了四川沙锅米线馆。热腾腾的米线使我的眼镜突然雾人看见我哭泣。
前面路边音像店传来:“也许有一天 我会离开你 长途跋涉寻找真的自己 也许有一天 我会需要你 守着你用我这一辈子 我对自己 没掌握能力 原谅我的不安定 对于生命 有太多可能 爱 真的美丽 爱 真的有魔力 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 慌乱的 不确定 不安全 不猜疑 我们都对自己有爱的权利 不知道 不多余 故事到尽头没人肯定 byebye噢 byebye啦 对于过去 我们学会珍惜 也许有一天 我会谢谢你 陪我看见残破的自己 也许有一天 你也谢谢我 对你短暂的死心塌地……” 是万芳的《不确定》。
我关掉手机,径直向前边走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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