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考试的结果,一个人无聊,斜靠在床头边啃面包边搜电影,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挑衅,带着点早有预料的毫不在乎,带着点懒懒的近乎于玩的心态。
故事的开始总是一样缓慢低调而无味,但放过开头直接跳看高[chao],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能够让我心平气和地静下来好好看的电影电视剧不多,尽管那些明星们多么美丽又多么神秘。
但这次,真的是有些不同。
敲这些字的时候我的面包只啃了一半,另一半被托满泪水的纸厚厚地盖着。是的,让我如此这般小女人又这般感动得忘乎所以的影片,是继阿米尔.汗演的《三傻大闹宝莱坞》之后的《地球上的星星》。影片的名字没有被翻译得很诗意也很令人向往,也没有很熟悉的演员。但看到9岁的孩子伊桑,有点龅牙,眼睛很大,又小又黑又瘦,不会扣纽扣,不会绑鞋带,做事情感觉总是比别的小孩慢半拍,于是总是被老师训斥,罚站,被邻居的孩子欺负,被同学嘲笑和冷落,被家长责骂而不得不疼痛。他永远写不全英文单词,永远把“p”写成“q”或把“b”写成“d”,很小的时候在家里一玩就会把全身玩得脏兮兮,看见动物爸爸妈妈不让摸他却很好奇地总是要碰一碰,上幼稚园的时候总是坐在石阶上哇哇大哭……
他就是9岁的伊桑,考试永远不及格,念两年三年级,写字依然歪歪斜斜,看书,书里的文字会跳舞或变成一幅幅搞笑的漫画。老师拿他没有办法,叫家长接走了他。可是伊桑他爱画画,色彩的搭配和图案的设计是他的所长。转校后的伊桑在新学校里依然不被老师和同学认可,在集体宿舍,孩子们都在睡觉,可是伊桑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发呆,孩子们在做梦,他却躲在厕所里哭,然后学着大男孩勇敢的样子把水龙头打开,慢慢地将脸上的泪滴洗净再回宿舍,有时候,大晚上他甚至偷偷溜到学校的池塘边静静地呆着。像每个孩子曾经拥有的童年那样,伊桑的手被老师的尺子打过,作业被撕碎过,被老师当众嘲笑过。
阿米尔.汗演的新美术老师来到学校后,以小丑舞动的方式high翻了班级,可是大家的欢呼和跳跃后伊桑依然沉默和孤独。
阿米尔.汗没有马上俯下身来问他,但是他慢下来的动作和关切的眼神里,隐隐地带着疑惑的伤感。回到他的朋友身边,他和她谈到伊桑,眼睛里带着泪,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昨日,可谁曾对这个影子关心和在乎过。
阿米尔.汗通过伊桑身边的同学、老师了解他的问题,又去了伊桑的家。他在伊桑家里看见伊桑的作品,震惊了。他是多么有画画天赋的孩子,可是在竞争激烈的社会里,在分数第一的教育制度下,谁关切过他的色彩,更有谁关注过一个9岁孩子的构想?
阿米尔.汗带着伊桑的画回到了学校,慢慢把伊桑从冰窟里解救出来。阿米尔.汗在他的智障学校举行了一次大型的画画比赛,老师孩子都参加。伊桑迟到了,阿米尔.汗紧张得眼泪差点蹦出。其实这次比赛,为了伊桑,他牺牲很多物力来举行,他要这次盛宴一般的豪华场面肯定伊桑。画到中途桑终于出现,阿米尔.汗迫不及待地拿着纸给他。这一刻,阿米尔.汗也才开始他的图画。伊桑把一幅唯美而又创意的画轻轻地、不自信地交给阿米尔.汗,侧过阿米尔.汗的身子他悄悄移过去看他的老师作品,他呆了,阿米尔.汗图画里的伊桑,阳光地大大张着嘴巴,笑得很灿烂也很开怀。伊桑哭了。最后伊桑的画赢得得到了全校的掌声,校长承诺伊桑的画会被做成毕业纪念册的封面。伊桑不自信地没有起来领奖,又是阿米尔.汗充满关怀的眼神鼓舞着伊桑上台。
青出一蓝胜一蓝。阿米尔.汗要的,不过是这个结果,他要的,不过是让伊桑走出来,站起来。学校放暑假,伊桑被父母接走,开门临上车的刹那,他回转身跑向阿米尔.汗,抱着他抬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故事到这里便接近尾声。我承认不会讲故事,而且是别人早编排好的故事,我也承认我哭了,不止哭了一次。我不知道那些好久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是为了孩子天真的脸和眼睛哭,还是为了孩子童真的心被定义化和私人化的大人掩埋哭,还是因为阿米尔.汗蹲身俯首地给伊桑的爸爸说关心一个孩子,一句话,一个拥抱一个吻其实也很足够而感动哭,还是因为伊桑感激的泪水或阿米尔.汗温柔的眼神而温暖着哭,还是因为,我想那些被我放在南昌许久的孩子们。
我不敢把自己同阿米尔.汗相比,刚去学校,所有老师告诉我不要溺孩子,不要抱孩子,也不要吻孩子的时候我心里窃窃地不敢接近他们,可看见那些黑豆似眨巴眨巴的眼和白嫩的圆圆脸蛋,忍不住我就要抱要吻。为此我被院长训斥过,被其他老师说过。我快离开学校的时候,班上最调皮的、老师眼里不会做作业只会咬铅笔的孩子,总是要我检查完作业才肯回家,早上来的时候会把早餐分一半给我,也是我蹲下来就会第一个跳到我背上来的小男孩。
孩子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有属于自己的情绪和情感,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因为他们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悔说话的眼睛不是吗?可是,大人们看见了吗?关心过吗?
这是第三次看印度片。
我想到了中国的《十面埋伏》,《锦衣卫》,《建国大业》,《唐山大地震》。一部部近似无病呻吟的影片,昏昏沉沉不是拍给中国人看的,是给外国人看的;这些电影不是为给观众带来感动的,是为了又创票房新高的可耻和卑鄙。导演和导演,演员和演员之间,暗暗地较着劲。
在电影院看《画壁》,不能说不美,可除了赚取观众的一两滴泪水,除了视觉上觉得那些女演员们美又步履轻柔外,我们得到了什么呢?我们的思想有了多少的觉悟或受到了多少的洗礼?
看中国导演拍的喜剧,我想哭;看他们拍的悲情剧,我又想笑。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中国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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