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与周末有约商榷)
周末有约《“以史为鉴”或可解救现代诗危机》一文“直面现实”,以为“中国现代诗歌已陷入一种不能自拔的泥淖,让人迷茫和担扰”,以一个诗人的担当,为现代诗歌的振兴与发展,不断地进行深度思索,并为之鼓与呼。其情可感,其精可佩。
悲秋曾与周末有约有过相同的忧虑,也曾与之进行过肤浅的探讨,因而对于现代诗歌也渐渐地有了些不同的认识,甚至于常常莫名地生出些许乐观来,以为现代诗歌正值空前的鼎盛时期。
以下就现代诗歌,谈一点个人看法,不妥之处敬请赐教。
谈诗,首先得了解什么是诗。王德明在《唐诗宋词专题》一书中,对诗歌有过精辟的解释,他说:“诗歌是一种主情的文学体裁,它以抒情的方式,高度凝练,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用丰富的想象、富有节奏感、韵律美的语言和分行排列的形式来抒发思想情感。诗歌是有节奏、有韵律并富有感情色彩的一种语言艺术形式,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学形式。诗歌起源于上古的社会生活,因劳动生产、两性相恋、原始宗教等而产生的一种有韵律、富有感情色彩的语言形式。”
《尚书?虞书》记载:“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礼记?乐记》:“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王德明说:“早期,诗、歌、乐、舞是合为一体的。诗即歌词,在实际表演中总是配合音乐、舞蹈而歌唱,后来诗、歌、乐、舞各自发展,独立成体,诗与歌统称诗歌。”
虽然,王德明论的是唐诗宋词,但悲秋以为,其对现代诗歌的创作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现代诗歌,毫无疑问是由古代诗歌发展、变化而来。但不论诗歌如何发展,如何变化,如何创新,作为诗歌的基本要素,却应该是讲究传承的。那种没有传承,一味追新求异的所谓创新,其实背离了诗歌的本质。这样的“诗歌”就不再是诗歌,哪里还会有生命力呢!
中国现代诗歌也曾有过辉煌的时期,那个时期的中国现代诗深受外国现代派诗歌的影响,融中国古体诗的韵律美、意境美与外国现代诗的直白、浪漫、大胆于一体,创作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刘半农的《叫我如何不想她》,朱湘的《采莲曲》,田汉的《义勇军进行曲》等等,在此不作细表。
从诗歌的本质来看,如今那些经常发表在报刊杂志、文学网站,包括广播电视上的所谓现代诗歌,其实并不能完全叫做诗歌——它们有的可以称之为押韵的谜语,有的可以称之为分行排列的散文,有的可以称之为痴人呓语,有的甚至是胡言乱语……
如此看来,对于现代诗歌,悲秋便没有了乐观的理由?其实非也!悲秋以为,诗歌者,能歌者也!有韵律、有意境、能歌、能懂、能让人理解并产生共鸣者,才是诗歌,才是大众所喜闻乐见的好诗。
也许你会问:现代诗歌,有“有韵律、有意境、能歌、能懂、能让人理解并产生共鸣”好诗吗?有,当然有!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电影《红岩》中的主题曲《红梅赞》,就是这样一首美轮美奂的现代诗歌,堪称经典: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
诗歌借梅花的不畏严寒、傲雪怒放的品格,歌颂了江姐的坚强不屈和对胜利充满信心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听这首歌,让人“脸上含着笑,眼里流着泪”。诗歌兼有押韵、意境、通俗易懂的特质,琅琅上口,令人印象深刻。结合诗歌的背景来看,江姐在面对酷刑和死亡的时候,那种淡定与从容令人动容。生命虽然即将结束,但她看到了她为之奋斗的事业已经取得了胜利。“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没有半点因死而生的悲哀!这,正是这首诗感染力之所在。
再看另一首,由李宗盛作词作曲的《当爱已成往事》,在描述爱情题材上,也是别具一格: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歌词将爱的伤感表达得淋漓尽致,那旋律宛如从心底里流出一般,心碎了无痕。
人生最难堪的莫过于“往事”二字,当爱成为往事时,意味着你生命中一部分已然坏死、萎缩,怎能不令人心恸?同样题材的歌词还有一首《往事只能回味》让人不忘: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这样的诗歌,相信不需要任何解析,大家都可以从中感受到那种“此情可待成追忆”的痛苦、失落与无奈吧。
这样优秀的诗歌还有很多。比如我前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叫《朋友别哭》的,那歌词写的那个好,令人叫绝:朋友别哭\你一直在我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红尘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甚至连我那只有初小文化水平的老母亲,也为之叫好,并且百唱不厌。这让我想起了唐代诗人白居易。
李贵田在《浅谈白居易的通俗诗风》一文中说:白居易诗歌的风格就是通俗易懂,其主要体现在诗歌的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 。从内容上看,主要以反映人民生活疾苦,抨击当时社会黑暗现实,揭露统治者的生活腐化以及军阀胥吏的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为主,即站在百姓立场、百姓角度,写百姓事、抒百姓情。从形式上看,既然是写百姓事、抒百姓情,就要用百姓之语言,为百姓所懂所爱,故其诗多采用浅切直白而且非常具有形象感的语言,“非求文字奇,不务宫律高”,只求百姓能通晓。
宋?惠洪在《冷斋夜话》中说 :“白乐天每作诗,令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
最近,有一首名叫《爱是你我》的歌,让我深深感动: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爱是你和我\在患难之中不变的承诺\爱是你的手\把我的伤痛抚摸\爱是用我的心\倾听你的忧伤欢乐\\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旋涡\这是你爱的承诺\让我看到了阳光闪烁爱拥抱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抚摸\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这虽然是一首阐述有关“爱是什么”的情感诗,但通过这首诗的意境,我们同样可以很好地找到并理解《红岩》里江姐革命乐观主义的理由。江姐因她为之奋斗的事业得到了最终胜利,虽然她历尽了千般苦难,但当她将她事业成功的喜悦与其遭受的苦难两相对比,她又何尝不是“觉得幸福更多”呢!所以她才可以慷慨赴死而无怨无悔。
不同情境、不同主题的诗歌,读者竟然也可从中找出其中强烈的共鸣,这正是诗歌的生命力之所在。
王德明说:“诗即歌词。”如果我们把歌词,也看作是现代诗,那么悲秋的结论就是,当代最优美的诗歌,几乎都涵盖于百姓广为传唱的优美歌词里了。这些歌词,无一例外,“融中国古体诗的韵律美、意境美与外国现代诗的直白、浪漫、大胆于一体”。这些歌词的作者,比之于古代之李白、苏东坡,近代之徐志摩、刘半农,现代之张爱玲、海子等优秀诗人,可以说毫不逊色,甚至更有过之。
现代诗歌的繁荣与发展,当以歌词的创作为引领时代之潮流者。那么,悲秋之“现代诗歌正值空前的鼎盛时期”,就没有人可以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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