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五台山多次了,每次来台就远远地看见她,总是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深感和她有缘相见而无缘相会;觉得它寺院小,当然神灵也小,又在悬崖峭壁之上,当云层成它的背景时,好似寺院生根于云间,令人望而生畏,于是来台总是先光顾那些著名寺院和几个台顶。
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几个游客闲聊起来,他们给我讲了梵仙山的民间故事,还告诉我那是五台山境内,唯一的一处狐仙庙胜景。我心中纳闷地想,佛教圣地怎么会有狐仙的领地呢?经多方打听才知道,常常从她脚下过的那座山,就是狐仙居住的梵仙山 。
梵仙山原称饭仙山,山顶有狐仙胜景灵应寺,现在改为梵仙寺,位于灵鹫峰的正南,又称内五台之一,是台怀镇寺院群著名寺院。它被佛教破例地把狐仙供奉在这里,说明佛教不排斥异己,只要奉行善事就众生平等,不论什么生灵,都会被佛尊敬的。
梵仙山因狐仙的灵迹而出名,也因修炼者采山中菊花为食,集精气而长生不死成为仙道,故又为饭仙山,为五台山早期道教活动场所,佛教夺占之后易饭为梵,称梵仙山。
梵仙山的灵应寺虽然不大,面积只有一千多平方米,楼殿房舍占地二十几间,但是它五脏俱全,别有一番景观风味。再加上美丽动听的狐大仙的传说,绝让你迫不及待地想,揭开那寺院的神秘面纱。因此,也是梵仙山从古至今,风靡于世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你从塔院寺远远望去时,梵仙山在云雾的围绕中,恍似一天柱伸入天空,巍巍屹立。峰顶的寺院在飘荡的云层中隐隐欲现,红墙绿瓦被阳光照射,迸放出五彩缤纷的烁烁光芒,仿佛是海市中的天宫,展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仙山灵气,福地洞天的感觉,真让人有纳仙纳福之趣味。
梵仙山的东南两侧是悬岩峭壁,西侧与中台山脉欲断欲连,是中台主要灵迹之一。我们顺梵仙山西北的陡坡而上,攀爬数里在杂草丛中,隐隐发现一小石道,顺石道而上,一路披荆斩棘殊非易事。
据《清凉山志》载诗曰:“山头紫气日长浮,上有仙人汗漫游。饵菊换教风骨异,白云影里去悠悠。”从这首诗分析来看,古时的梵仙山到处是盛开的菊花,由于它品种繁多,迎来了许多仙人。最有名的传说是五百仙人,在此饵菊成道,构成了一幅紫气罩仙山的神境来。
我们气喘呼呼地来到山门时,山风阵阵吹得游人站立不稳,顿时给我们一股轻松凉爽的感觉。抬头仰望,碧蓝碧蓝的天,像一块蓝色的宝石镶在天空,白云在蓝色的天空中悠悠而过,瞬间给你一种空旷奇幻的感觉。好似五百仙人饵菊成道刚刚离去,令你立刻惋惜,没有塔上成道的最后一班车。
探访灵应寺时,总会聊起传说中的狐仙(胡仙),在兴谈胡仙中,又会想起蒲松龄大师来。他为收集狐仙的故事,在村口搭一粥棚,凡是路人只要给他讲一个狐仙的故事,就可以把粥喝得饱饱的,大师的《聊斋志异》就是这样写出来的。但是梵仙山的狐仙却没有被搜集进去。如果蒲松龄足迹五台山时,他一定会把这个美丽传说写得更加生动动人。
传说很久的蒙古草原上,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日出放牧日落而归。有一天草原上,突然天昏地暗,刮起了一股黑风。当牧人睁开双目时,发现自己的妻子无影无踪,他四处寻找痛哭起来,几乎快丧失了生存的信心。有一天夜里牧人在梦里,遇见了他曾在草原搭救过的一只狐狸,那狐狸告诉牧人,说它在五台山修道,并说他的妻子被精怪掳去,以让她救到梵仙山上。牧人立刻卖掉所有的牛羊,一路向五台山赶去。
五台山的夜里漆黑一片,牧人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一山间的绝壁岩石上,他四处观望,见远处隐隐有一丝灯光,牧人跌跌闯闯地摸向哪里。牧人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时,见有一座门紧紧关闭的院子,门里的小屋闪烁着亮光。不时从屋里传出女子和老妪的笑声。
牧人见天色已晚,急忙叩门想借宿一晚,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牧人急忙向老妪说明来意。话没说完,屋里又走出一位年轻女子,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日思夜想的妻子,那白发老妪就是救妻子的胡仙。这生离又团聚的情节,确实让游人从心里感动和佩服梵仙山寺庙的胡仙,也想尽快地见见这位高尚的胡侠。
灵应寺布局简单,红墙围绕着一间间殿堂楼舍,穿过拱形的小门就进入大殿的院内,据说灵应寺创建时,大殿内塑有狐仙圣像,四壁绘满了狐仙的功德事迹,可惜文革中夷为平地,无一辛存在今,现在所见的建筑是按照原址的布局,重新建造起来的。因此大殿内空荡荡的,仅有一狐仙牌位供在那里,让人望之不禁萧然起敬,又有大失所望之感。
阳光金灿灿地洒满了寺院,静极的寺院里,仿佛进入时空的隧道里,刹那间来到了仙境之中。不同的幻想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望着被岁月欺拂着的灵应寺,想起了九月繁忙的朝山登高放马乐的景象来,于是我们寻迹出寺院的南天门。那里是一片平地,下临危岩绝壁,上接忽启忽合忽散忽聚的白云,据说出得此门就算到了天上。过去在这南天门外,游人将寺院里备有的五色剪纸抛向天空,那印有马拖元宝、福禄寿等的吉祥图案,就会凭借山顶的风力,飘飘飞向白云之间,俗间称南天门放马乐。
民俗流传放马乐会让游人时来运转带来吉祥,因此每年的农历九月九日“望遥空”这一天,来这里的游人就特别多,这活动一直延续到民国初年。近年来五台山寺庙陆续修复开放,我想梵仙山仿五百仙人修道、赏菊、食菊、饮菊花茶和登高放马乐,一定会被更多的游人知道或寻访的。
梵仙山也是一处居高观景的好地方,环身四顾可一览无余地,把五台山风光尽收眼底。向远处望去,万山象滚滚的海涛,直扑遥远的天际,五个台顶隐隐立在其中。北俯台怀寺庙群阾节枇,心旷神怡,菩萨顶在众寺院的朝拥中巍巍屹立;清水河从梵仙山的悬崖下,轻轻地悄悄的流淌过去,拨唱着五台山祝福的圣歌;南视镇海寺、南山寺,点缀在苍翠的丛林中,是一幅天然的画卷,随着你变换的位置,展现出不同的景色,然后深深的烙进你的心间。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带些薄纸,站在南天门外,把它撕成人模马样,从手中放入空中,那飘飞的乐趣足让你终生难忘,你会情不自禁地去探究,纸马飞空的奥秘。
当我们正为纸马飞空激烈地争论时,身后传来“阿弥陀佛!”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寺院驻守的僧人,只见他面目清秀,一脸才气从眼光中流露出来。僧人说:“施主莫争,其实这纸马飞空并不神秘,你们看这绝壁下的地势,正处于风口之上,那风吹到绝壁上时无路可过,形成一股上升的气流,顺绝壁升上天空,当然纸马借这股风力向天空飘去,也在情理之中。”说完僧人对我们笑笑,低头又念声佛号,然后退了出去。我们望着僧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南天门外,我们深为知识渊博的僧人,从心底涌现出敬佩之情。
太阳落山了,西边的天宇一片火红,那光渐渐地笼罩了五台山,映照进了每座古老寺院的角落,也照射进了我们的心里。当我们回头瞭望梵仙山时,她正沐浴在火红的晚霞之中,使她更加壮丽,更加耀眼夺目,更加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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