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有网友相邀,去游蒲总龄故居。
网友是全国五百强医院博兴县医院的一位知名的外科大夫,因为经常工作在无影灯下,为患者除去痛苦,所以,他在网上起了个匿名叫无影之,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无影之比我大十岁,知识渊博,在我的心目中,我视他为老师。
我们一行四人,我和无影之夫妇还有绍庆编辑。那天,无影之老师驾私家车顺路接上我们,在导航的指导下出发了。
一路闲谈莫论,驾驶室内气氛很柔和。沿途风景从车窗外快速向后退去,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尽在欢乐中,一个多小时后,小车缓缓驶进聊斋城的蒲家庒大牌坊,向东走一公里,就是蒲松龄故居。
将车停稳,我们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一个古式的大门楼前,整齐方块的青石根基上,是青砖和白灰条结构。陈旧和残破的墙面上,彰显着古老斑驳的痕迹,上面偌大的横梁,中间凹进去的地方,草书着两个大字,隐约可以看出是“聊斋”。 年代的久远见证了沧桑岁月无情的侵蚀。步入“聊斋”,窄窄的小巷一直延伸到深处。脚下是大小不规则的青石板铺成,高凸的地方,已在游人的脚步下摩擦的光滑明亮。两旁的居户,门口隔不远就挂一块牌子,上书“蒲松龄第十二代孙”,还有“蒲松龄第十三代孙”,向蒲老先生套着嫡亲的近乎。屋内摆放着古玩,字画,以及陶瓷玻璃制成的各种姿势的狐狸,还有形态各异的皮毛制狐,都惟妙惟肖。小巷的地势,是越走越低。约莫二百米,有一个不算大的开阔地,地处平坦。路口的西北角,一座重檐画柱的古式门楼,青砖碧瓦,上书郭沫若题词的牌匾“蒲松龄故居”。门前穿着各异的男女,南腔北调,大约是来自全国各地吧。门前不断地有人拍照留念。路口的四周,摆了许多小摊,净是卖些漂亮的玩具狐狸或一些玻璃的纪念品,摊主不断地吆喝招揽游客:“买套连环画吧,聊斋故事连环画,挺好看的,还可以做个留念”。多数人不去理睬,她们还是屡次的重复着,总不失去定格在脸上笑容。门楼的进深约有四米,影壁墙前是一尊蒲老先生的汉白玉头像,中国黑花岗岩底座,一米多高,上面刻了蒲老先生的生卒年代。我们四人各自和蒲老先生合了影。
拐进门楼的六棱门,是一个百平方的院子,对面是一个相似对称的六棱门,上面长满了茂盛的爬山虎,一直掩映到游人要低头才能过去。院子的中央有一个水池,里面养了十几尾红色的金鱼,在游来游去。鱼池的四周砌了很好看的花墙,上面摆放着十几盆老气横秋的迎春花的盆景,虽然花已尽,叶子总算还绿意葱茏。院子西面的三间北面五间草房,虽是后期重新修补的,或许是沾点古风吧,本来故居中的所有建筑风格都古朴典雅,古色古香。北房的窗下,种了一些茂盛的竹,间或着几棵宝塔形状的雪松,高过屋檐。在竹和松的前面,建了一尊蒲松龄全身石像,五米多高。蒲老先生神采飘逸,但眉宇间又微露着悲愤和感慨。我们看着蒲老先生栩栩如生的肖像,在短短的遐想和谈论后,取出相机,按动快门。
展厅里,游人们的谈论的是蒲老先生生前的所知又不祥尽的事情,墙上展示着蒲老先生坎坷的人生路图片和注解,玻璃柜中是蒲老毕生辉煌的文化成果和后人享之不尽的历史遗产。导游小姐介绍的详细:蒲松龄,一*四零年生于淄博淄川洪山镇蒲家庄,字留仙,又字剑晨,号柳泉,世称聊斋先生,自称异史氏,十九岁应考童子试,接连考取县、府、道三个第一,名震一时,补博士弟子员。以后屡试不第,直至七十一岁才成岁贡生。后来,他应宝应知县孙蕙做幕宾数年,后又在本县西铺村毕记友家做塾师,舌耕笔耘,尽四十二年,至一九一五年正月二十二日依窗危坐而卒。创作出文言短篇巨著《聊斋志异》,蒲老先生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
穿过竹影半映半掩的六棱门,右拐,是一条五十米长的香径花廊,廊架上青青的葡萄的茎蔓,已经匍匐的遮住了炎热的太阳,阳光细细地挤过来,斑驳的影子投在廊下的石桌石凳上,空气中弥散着清新温煦的气息。花廊的尽头,左右各一个庭院,都绿意茵茵,春意怏然。右边是聊斋,是蒲老先生生活作息的地方,正房三间,堂前悬挂着江南著名画家朱祥麟,为蒲松龄画的一生唯一的画像,两边草书着郭沫若先生的亲笔题词:“写人写鬼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下面的过几、桌椅已经很古,似乎能够嗅到那股古老的气味来。简易的书柜,窗下的写字桌都已经陈旧得不见一点棱角,窗棂扣得很密,显得屋里较阴暗。我忽然觉得:蒲老先生当初就是在这张桌子上,点上一束昏暗的菜油灯,创作出举世瞩目的巨著吗?东边是一间隔断,是蒲老的寝室,一张古式的棕绳床,床上的被子已破旧不堪,更辨认不出是什么颜色。旁边有一书橱,在简单的博古架式的隔板上,陈列着几摞厚厚的老书,分明已经落满了灰尘。看到如此一贫如洗的环境,我鼻子一阵酸楚,偷偷地抹了两把泪。
东屋里,摆放着外国二十多种文字的《聊斋志异》译文,以及《聊斋》故事中的连环画和俚曲里的《姊妹易嫁》,《墙头记》中的精彩图画。西屋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聊斋志异》及《白话聊斋》,等共三十多个版本,还有《农桑经》,《药案全书》等。大文豪沈雁冰以及很多著名作家撰写的,关于研究、探讨、鉴赏、赞誉、评价《聊斋志异》,记录了蒲松龄跌宕坎坷的一生和他嫉恶如仇,同情民疾,高风亮节的高尚情操。看到这里,无影之老师叹了口气说:“故居书是陈列了很多,遗憾的是蒲老先生的真迹却不在,早在清代同治年间,蒲松龄的第七代孙蒲价人扶老携幼闯关东时,把《聊斋志异》原稿上函四册及《聊斋杂记》三十二册,全部带到了沈阳,现在辽宁省图书馆珍藏,可惜我们无缘一见 ”。听了无影之的一番陈述,我打心里佩服他的博学多才。
西院里,也有北屋和西屋两个展厅,西展厅展示的是《聊斋》中较精彩并及有代表性的故事,用彩色泥塑表现出其故事的主要内容和人物形象,如《促织》,《田七郎》,《孝城隍》,《胭脂》《小翠》等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这些泥塑充分反映了封建统治的黑暗,科举制度的黑暗,以及青年男女为追求恋爱自由而导致的悲惨结果。北展厅里分两个区,东区墙壁上悬挂着大批的名人字画,有老舍的“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范曾的“淄川故地弥留仙,冷雨当年寂寞天。一卷聊斋千滴泪,披萝带荔亿前贤”;姚雪垠的“生逢乱世,心怀孤愤,善恶难言,神仙妖,总不忘灯下著俾史,隐居穷乡,目注尘寰,是非混淆,人狐鬼,最可敬笔端绽鲜花”。还有叶圣陶,胡厥文,赵朴初等一大批名人的字画,共三千余件。西区是蒲松龄毕生喜爱的奇石展,有蛙鸣石,三星石等多种奇石,都秒趣天成,生动传神。蛙鸣石,形似蛙鸣,天授神韵,形态别具,人见人爱。蒲翁曾赋诗赞之:“老藤远屋龙蛇出,怪石当门虎豹眠。我亦蛙鸣间鱼跃,俨然鼓吹小山边”。为此,蒲翁还撰著了《石谱》,记载了一百多种奇石的产地和特点。
最后,导游小姐带我们去观看了蒲松龄先生用过的酒壶、酒盅、旱烟袋已经断成了好几节,还有菜油灯、砚台、掏耳器,最宝贵的是那四枚印章。即“松龄留仙”阴文篆书方形印,“留仙”阳文篆书方形印,“蒲氏松龄”阳文篆书圆形印,“柳泉”阳刻风景肖像印章,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尤其“柳泉”风景印章,更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在这里我们见得只是印章的落红印,可还是觉得多了见识长了知识,不遗憾。
临出来,要经过一个虽小却别致的花园,曰:“拙园”,里面曲径通幽,梅菊竹石,掩映着白墙粉黛;奇石嶙峋,小桥流水,水中睡莲有紫色、白色、粉色等,层层叠叠的卵形花瓣,簇拥在暗绿色的圆形叶片之中,顺着水势轻轻地荡荡悠悠,真似一位欲睡的睡美人。从假山后面汩汩流出的泉水,如同竹叶青、五粮液、山西汾酒,把我们熏醉了。游人都陶醉了。
走出纪念馆,时已过午,只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但对蒲松龄孤介峭直,重名义,朴实淳厚的德行;寄情于山水,根植与民间,嫉恶如仇,同情民疾,高风亮节的情操,所折服,所敬仰,也让时人、世人所敬重,所敬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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