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都有他固执的一面,观察力很强,善于发现又不愿违心的去说。这就是厄运症结的所在。我父亲就是这样,当时的政治纲领是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他不去歌颂,而却说是劳民伤财的冒进。
以后这可就为求上进攀升的,风派流派人物提供了素材。因污蔑诽谤迎风招展的三面红旗而定为极右。成了历来运动的活靶子,随着政治空气的高涨,到了文化大革命升级定为现行反革命。你说我父亲这大学讲师可惜?可还有和他一起判刑劳改的留德校长同行。
我家成了反属我母亲这老语文教员,也未能幸免挨整,不揭发我父亲不说;落井下石的风派校长为保其位,通过走访挖出了我母亲的反动言行:“现在社会上瞎子聋子哑巴最幸福,看不见听不到不说,犯不了错误。”通过批斗和校革委会研究,这不满现实反社会主义的臭知识分子,只有送五七干校强制劳动改造世界观。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的至亲处境都不怎么的!母亲进了牛棚我的一日三餐成了问题,高三的我决定横下一条心别乡离境入它处,寄人篱下度愁日到农村插队落户。知青办的干部宽慰教育我说:“你这属于可教育好子女,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大有可为!”
知青办里有两个母亲当年的老姊妹暗中帮忙,把我分配到了离济南郊区不远的,齐河县八郎寨村。好心肠的老村委会主任程大叔,把我分配到条件比较好的李东明大哥家。
李东明大哥一家三口,黄河边上的人家院落都不小,四间年久失修的大北屋,东明哥夫妻俩住了三间,女儿李艳芳乳名亮亮住了一间。东头又新接了间厨房,两间土房东屋给我拾掇出一间住。
东明嫂和东明哥是初中同学,夫妻感情很好。东明嫂不幸得了月间病不能干重活,失去生育能力一遇阴雨天就腰腿疼,有时还疼的什么都不能干。但看得出来东明嫂是个非常精利能干的人,人非常的要强,身体稍微好些,就把家中整理的很有次序井井有条。
东明嫂跟一般家庭妇女不一样很会说话,性情和善待人亲热诚恳,说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福气和生气。生产队分菜、肉、柴草都是按一至三,四至六……的档次类推,多我这一个人分的多了一倍。
我会贴壁纸,我把三间卧室都贴了。东明哥是村委会,队村委会委员能人忙人,要不是因东明嫂有病按民意该是正职了,忙的一天天不着家。我除了按时按晌的跟生产队干活,就是帮着东明嫂干些家务活,喂鸡喂羊扫院子。
心灵手巧的东明嫂很会做饭调剂生活,她腌制的各种小菜韮茄、酱黄瓜、糖醋萝卜……和酿造的豆酱甜面酱,都很到位。她粗粮细作细粮精做,她是顶级农村菜的烹饪师。吃她做的饭那简直的是一种享受。怪不的东明哥精神那么充沛,小亮亮发育这么好。我来后增加了亮亮的生活情趣。
我每天晚上苦闷的时候,不是吹口琴就是小声的哼歌,以抒发心中的愁烦。开始亮亮都是静静坐在旁边,用水灵灵有神的大眼睛羞涩的凝望着我,聆听我的琴声和莺声燕语的歌声,她嫩红的面颊有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活泼天真可爱。时间长了她就撒娇似地要求我,教她唱歌吹口琴。后来我发现她嗓子很好,音质、音量、音色都不错,我就教她识谱,我发现她有音乐天赋,悟性很好心灵手巧接受能力很强。
我脑子一热回家把二胡、小提琴、手风琴拿来了,我每天耐心的教亮亮操琴的指法和弓法。十岁的亮亮,正是操练乐器的最佳年龄,她进步的很快。与此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村里的年轻人。
不知从何说起乡中特聘我去任教,我跟据自己心愿担任了代数;而拒绝了音乐教员的任教。我每天回家吃饭备课,亮亮便偎着我复习功课做作业。我帮她把学习基础打得牢固。亮亮每天下学早帮我打扫室内卫生,她把东明哥喝酒剩下的两个花瓶式的酒瓶,洗净后放到她屋里一个我屋里一个,由于她的专心,每天在屋内都能看到新鲜艳丽的花朵和緑叶。为我们的生活增加情趣,她还天真地对我说:“你是緑叶我是红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亮亮小学毕业了,在我的建议下到县里去读初中。为走出家门跨出有力的一步。用东明嫂的话说:“在她鹏程叔的引领下我家也出个大学生。”
因路远亮亮又是个女孩,须在校吃住周六和周日回家,周三还得给她送趟干粮。东明哥有事我就把这事承担起来。
周六和周日可是忙事,随着我们这个大家庭关系的逐步深入,已形成了三人的运输队,看望我母亲较近我三人就骑自行车。开始我自己暗暗的去,后来东明哥知道了我俩去,亮亮知道了非要去,东明哥嫂的宠儿掌上明珠,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我更不在话下只有满足她的意愿。
探视我父亲较远就坐公共汽车,送些日用品和拆洗的衣服被褥,和在监狱允许下的食品,记得最深刻的是东明嫂做的豆瓣肉丁葱白辣酱,我父母最爱吃还用来送人。可能是雪中送炭的关系吧!他们的同人都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农家小菜。
亮亮上初三时有一次我给她送干粮,在她宿舍里递给我一双熨得挺平还带点香味的袜子。她告诉我上星期回家在我屋里等我,想见个面再回校一等不来二等不来,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打扫卫生吧,在你床底下拣到一个臭袜团,我拿出来准备去洗一洗,妈妈喊着我进屋了我怕妈妈看见就赶快掖到口袋里,来不及放就把他带到学校里来了。
她说着说着害羞的笑了:“我还用同学给我的香水把它喷了喷,好让你哪臭脚丫变成香脚丫。”她笑得是那样甜那样的美。
我问她:“你怎么不喊叔叔了?”她气急败坏的发脾气:“不喊!不喊!就是不喊永远不喊。”眼里含着泪脸涨得通红。从前宠她的是两人现在连我三人了,撒娇是惯例:“好!好不喊就不喊吧!”她低着头送出了我校门还毒气不出的,在我背上轻轻慢慢的打了一捶。我不好再说什麽掏了个没趣骚哒哒地走了。达那以后我发现她变了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通过几年的交往我们这个共患难的大家庭,情感上越来越深不是一家胜似一家,我父母都从心里喜欢亮亮,经东明哥嫂同意,母亲认亮亮为干女儿把家传的玉镯都给了她,不许再喊亮亮了要喊艳芳。坐监老爸的改口礼是,仅存唯有的瑞士手表派克金笔。坐监的老爸有了女儿心里乐呵急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活了祖国大地,阴霾慢慢散去我家喜事连连。母亲走出牛棚,父亲得以平反,由于我父母重新回到讲坛执教我泉城又有了家。国家恢复了高考我有幸考进了铁道学院,母亲把她干女儿艳芳接到泉城在第五中学上高中。
更可喜的是和我父亲一起劳改的留德校长,调到省里任职空缺由我父担当。我父亲用汽车把齐河的东明哥嫂接来,从此我们这两个家庭合二为一了,这个和睦的大家庭应运而生。我父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东明哥安排在他的大学里当了图书管理员。东明嫂的病也治愈的差不多了,他逐步进入了家庭主妇的角色。
盛世的曙光首先照到了我们的家庭,知识分子是最知恩图报的,我父母精神振奋为报效祖国,振兴中华将不遗余力的投入工作。操持家务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东明哥嫂身上,她俩把家拾掇整理得焕然一新。我父母亲补了巨额工资有钱,把家中的旧家俱几乎换完了。
我母亲还特意给女儿艳芳买了坤车,耳坠项链时尚的衣服买了个全,她天生的姿色好叫我妈这一打扮真是国色天香,清纯可人。声音清脆甜美甘甜入耳,她来泉城后变化太大了变得成熟了。
独立出自她本心的消费就是,每隔几天买两束鲜花一束放在她的卧室,另一束放在我的卧室,她那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从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有很多的话要说:“记得十年前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是红花你是緑叶互相辉映才会有生气才会更美丽,相亲相依才能酿成爱的蜜……”
家有这样的倩男靓女引得尽情地媒客不断。艳芳实在忍不住了无奈找到了我妈:“妈妈别再用小刀割我的心了,鹏程哥早就在我心里占据了丈夫的位置,他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您如果不接受我他不要了我,那我可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的那个好闺女我哪能舍得割你的心,你这么说是在割妈妈的心,你鹏程哥要是能娶上你这样的好媳妇,那可是他这个傻小子的造化,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其实我们四个长辈都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在送艳芳去北京上大学的那天,我俩守着四个长辈举行了家庭内部的订婚仪式:我把钻石婚戒提前戴在她柔若无骨细嫩的左手食指上。我第一次拥抱了她,她妙目微睁素面含笑的把初吻给了我。她的身躯软软的柔柔的滑而弹,我闻到了她淡淡的肉香。要说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那更多更充实内容更新颖的幸福一天,以后会还要多。这个家有四位长辈撑着是我俩幸福的窝是我俩幸福的——天堂。我有了她终生都会甜蜜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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