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神镜方东流

发表于-2012年05月26日 晚上11:55评论-2条

神 镜

■寒 鸦

纷纷响应

3000年六月六日,太阳下山以后,西天的晚霞总不见消散,反而愈变愈浓。一会儿由红色变成紫色,一会儿又由紫色变成金色。

一声惊雷,万道金光从天而降,仿佛要将整个天幕切成碎片。西天金黄色的霞云又转为红色,一齐向中心聚集。几分钟过后,那半天的霞云聚集成了一面大大的镜子,徐徐地滑向地面。每个人眼里都看着是在滑向自己,然而这面镜子却落到了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刹时,整个太平洋变得晶莹体透。

玉皇大帝得知此事,亲派神仙幻化出辉煌的宫殿,一便神镜的安置。

于是,天下人一起骚动起来。所有的工厂都停了工,战场上一片冷清。各国政府都忙于开会讨论谁具有这个资格,到太平洋去,一览这人间奇镜。

美国参议院选出30000候选人。他们四处演讲,把个民众听得头昏眼脑涨。无非是想拉点选票,一个刚讲完,下一个立马进行他的长篇大论。

然而,就在西欧的一个小国家里,出现了这样一位智者。他是这样讲的:“全国的父老乡亲们,同胞们,你们辛苦了!可更辛苦的还是咱们的国王。他日里万机,为咱人民谋幸福,你们说是不是只有他老年人才有这个资格?”在场听众一致赞同。

这消息一经传出,其余各国均来效防。

传说,这面镜子乃玉皇大帝章有人的生身父亲送给妻子的定情物。不小心被摔坏而化做红云,经过几万年吸收天地之精华,化作一面镜子。它具有通天的本领,能知一个人的前世姻缘,后世因果,能辩别世人。

待所有国王总统以及动物界神界入选者都获得邀请名单后,便向太平洋进军了。

有的乘坐飞机,有的搭火车,有的架着自己的私人轿车,有的乘风展翅,有的腾云驾雾。总之,他们同时抵达了太平洋岸。

岸边立有一块扁,上书:欲观其镜,入洋净身。

大伙一起射入洋中,在水中扯下衣服,恣意洗去尘垢。三位修女不好意思,便穿着衣服在水中翻腾,动物在水中沉浮,神仙在水上表演。整个太平欢乐无比,声响震天。

待所有人上岸后,来到了第二个关口,门左右各一副字。左曰:欲知其中妙,右曰:先跪示诚心。众人一齐跪下,更有人连连磕头,如捣蒜泥。三位修女不停的数着念珠,余者闭目养神。三天三夜,终于感动了神灵。

当这神镜刚落到太平洋,玉皇大帝就组织神仙下凡,举办这次展览。他们幻化出漂亮的房子作为展览厅,又制作邀请函发放到全世界所要参加者手中。并规定:按接到邀请书上的编号进去。

为了表示诚意,所有的被邀者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场上,默祷,纵然太阳火辣辣的浇在他们头上,他们稳如磐石,静若止水。他们在等待,平息。

粉墨登场

站在前排最左边的是美国总统马络先生,与他挨着的是《皇帝的新装》中的主人麦克生皇帝。二者的请帖上编号都是个“一”字。

总统大人脸刮得跟屁股似的,这跟皇帝大人光溜溜的肚皮相得益彰。眉毛像两只死耗子卧在他的眼睛上方。他横披着一件风衣,腰缠军带,脚踏马靴,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皇帝大人则是一丝不挂。圆圆的脑袋像只皮球,眼睛滴溜溜乱转,大约是想发现人群里是否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在望着自己。可惜的是,除了三位修女之外,雌性的东西就只有常娥,高小姐和母动物了。

“有请第一号上场!”响起一阵空灵的邀请声。

总统大人和皇帝大人都挺着个大肚皮走出人群,观众一同向这两位高高在上的人物瞄准,似乎可以从他们身上发现新大陆。

二位并排走着。皇帝大人时常向后甩头,总统大人则一个劲儿的往前迈步。当他们二位走到一处有三步台阶的地方,二位便你推我让,客气起来。

“你先请!总统大人。”麦克生皇帝左手按在肚皮上,右手向前伸直,头埋着,腰微弯,一副忠厚朴实的神态。这时,人们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就在皇帝右手的中指头上戴者一颗金戒指,这唯一一件不是他娘给他的东西。因此,也就不能说他是一丝不挂了。

马洛先生将头昂得高高的,挺胸,眼光一直向上,冷冰冰的说道:“不!皇帝老爷!”

“不!总统大人!这不符合我们国家的礼貌。在我们国家,总是喜欢客人的,哦,不对!我今天也是客人。但——还是应该你先请。请吧!我说,总统大人?你就算是给小弟一个面子吧,我敬爱的总统大人?你知道,你先走,并且走在我的前面,我将是多么荣耀,多么骄傲!敬爱的先生,我盼望着你走在我的前面!怎么样,总统大人?请——”说完,皇帝将右手缩回到肚皮处,又慢慢的伸出去。

“不!你先走!”总统大人终于看着皇帝大人说话了,这可是皇帝大人哪辈子修来的福分那?能获得总统大人的垂眉,尤其是美国总统的垂眉,那我们的皇帝大人也就不可忽视了。

而我们的皇帝大人呢?他天生就是个懂礼貌的人,一位最体面最漂亮的绅士。他笑咪咪的,继续说道:“不!你请!”

“你他妈的快给我滚蛋!没什么好‘不’的!”总统大人厉声呵斥道。

“是是是!总统大人,你别动怒!”说完他便规规矩矩地走到了前面。由于他太胖,两只手也动用起来,他慢慢地向上爬。这一来,他的屁股吻到总统大人的脸上。总统大人好是恼火,真想一枪毙了这个杂种。然而,他到底没有那样做。一来刚才要走后面是担心皇帝会在背后动手脚。走后面是他自己的选择;二来这也不是在自己的地方。当二位走进客厅,声音又响了起来:“请二号出场。”

观众还没回过神来,二号猪八戒夫妇三人已经走上了前台,今天的猪八戒再也不是昨日的猪八戒了。他已经告别了单身,当起了丈夫。当然,他依然是个天鹏元帅。然而,就在三个月前,我们的元帅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打破了玉皇大帝的禁令:只许皇上娶亲,不许太监纳妾。

这一来,他终于获得梦寐以求的常娥仙子和高小姐。但谁也不信常娥是妾,妻子乃是几千年前与他正式拜过堂的高小姐。三人并排慢步前移。

我得告诉大家,就在我们的猪大元帅打破玉皇大帝禁令后,在他的生命中产生了一段小插曲。那天天未亮,猪元帅变了个美男子——一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妙龄女子看了他,也会倾倒的男子。他手捧一束红玫瑰,来到常娥仙子的窗外,轻轻敲起了月下门。仙子睡眼朦胧,缓缓地拉开小门,认出是追求自己多年的猪大元帅,一时心动不已,手足无措。她太感动了,太激动了,于是一下将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元帅不懂实情, 以为是又一次遭到拒绝。一气之下冲进寺院,落发当起了老实和尚,专心念起佛来。不到半响,僧门轻开,元帅一看,是仙子挟同高小姐姗姗而来。从此一家三口来到蓬莱岛度他们的蜜月,今天他们是代替上界专程赶来。

他头戴一顶博士帽,上身着一件蓝色西装,下身西裤,脚穿一双黑皮鞋,手提‘掌中保’,左臂挽着高小姐,右臂挽着仙子。妻子穿红戴绿,显得格外迷人。小妾全身素白,纯洁无比。妻子不时向人群抛来甜蜜的笑,小妾则将头枕在猪元帅的肩膀上,痴痴的小巧玲珑的眼珠发出温柔无比的光芒。

三号被邀请者,乃俄国的奥楚篾洛夫斯基大人,他是代表俄国皇帝而来。由于皇太后病情严重,皇帝脱不了身,便把这件事交给将军,可将军又忙于整顿军务,担心这期间会有人乘机偷袭,又将此事转托给奥楚篾洛夫斯基先生。将军说,先生在处理三脚小狗的问题上处理得极其漂亮,所以让他来顶替,以便在档案中记一笔,好待提拔。

想必大家凡是读过《变色龙》的朋友都会明白;我们的先生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他是个多么精明,多么有智慧的人物啊!他左手牵着那只三脚小狗儿,将绳子的尾端在手上缠绕了三转。小狗儿跟在他的背后,一瘸一拐。

他穿的依旧是那件大衣,那双皮鞋,戴的依旧是那顶帽子。只是他脸上多了一撮小胡子,倒显得格外有精神,那胡子分明地在向你强调:我是个人物,是个大人物。我不比昨天了!明白吗?

他走向场中央,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绳子,两手抬起,强挖出几块淫荡而狡猾的笑。然后向四周的观众迅速地扫视一圈,便频频地点头致意,“先生们,女士小姐们,你们好!你们好吗?我爱你们!我真的想死你们了!啊——你们是多好的人儿呀!多好的先生,女士小姐呀!你们就是我的父母,那海上的明灯。

“今天,我要当着大家的面,郑重其式地宣布一个人,那便是乞苛夫大人,我的爸爸。他将我微不足道的小事告述了大家,让我感到无比荣幸。谢谢!谢谢——”说完向四面八方深深地鞠躬,然后搬着指头计算,是否还有哪个方向搞忘记,以便及时补上。

下午四点,几乎所有来的人以及神仙都进去了,只剩下三位修女,两个和尚还站在太阳底下。除此之外就是今天被邀请的动物了。

乌鸦早就唠叨开了。它说,神仙真是可恶的家伙,对动物有歧视,为什么它们动物的编号都落在后面?人肯定是开了后门行过贿!

几乎所有的动物都饿了。大灰狼同小山羊索性坐在地上,分享它们带来的兔子肉。

老虎站在那儿直打盹,做起他的黄粱美梦。狐狸坐在老虎的脚跟前,用舌头添着小嘴唇,直咽口水。

乌鸦吵够了,便埋怨起白鹤来:都怪这只臭白鹤,才害得今天跟它在一起,将编号放在了最后一位。而白鹤在想些什么呢?它想:乌鸦呀!乌鸦,你真可怜!你吵吧,尽管吵吧!瞧你那副德行!

趴儿狗兄弟早已累做一团,背靠背歪坐着,眯着眼,等候念自己的编号;站在最后面的是丑小鸭与白天鹅,它们二位谁也不理谁。

四点过五分,声音又响起来,放了一段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乌鸦又一次被恼了。破口大骂起来:“对牛弹琴的神,可恶!尽弄一些咱搞不懂的!”三位修女也是哭笑不得,两位和尚听得入了神,顿时心似狂潮,竟想入非非起来。有些奇怪的是,尽管三位修女与和尚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宗教,但他们的编号是一样的。

一曲《命运》完毕,声音停止了,外面的动物好是恼火,怀疑神仙是不是将他们置之门外,不管了。然而怀疑到底是多余的。又过了十多分中,声音响开了。

“请9995号致10000号一起上场!”

9995号的老虎与狐狸先生(英文名叫lingda) 走在最前面。10000号的乌鸦和白鹤走在最后面;狼先生同羊小姐紧跟在老虎爷的背后,因为它们的编号是9996。在它们后面挨着的是天鹅女士和丑小鸭公主,再后面是趴儿狗兄弟,再后面才是三位修女同两个和尚。老虎手执拐杖, 由lingda 先生扶着。虎大人显得大智若愚,只顾走自己的路。 lingda 先生穿着虎皮坎肩。因为人已经全部进去,它也就没有什么看的,于是跟着老虎大人小心地迈着步。它的腰弯得特别利害,头几乎快枕着大地了。你千万不要认为它是想和大地亲近,它可是在担心老虎大人。每走几步,它就要视察地上有几颗灰尘,然后先跪下,再躺下去,吹掉地上的灰,然后用袖口擦拭,再用舌头舔,直到确定地上没有一颗灰尘以后,再让老虎爷走上去。虎大人任它摆布,每每lingda先生发现地上有问题时,虎大人也会自动停下来,听它讲一通,什么“老虎祖宗,你可不知,你老常居山中,不知这外面的尘埃中有多少细菌。你可要爱护你的龙体呀!万一感染,你叫我如何是好?叫我怎样给虎皇后交代?”说完一笑,然后一声“请——”老虎大人照着办就是。

经过这一折腾,可苦了后面的几位。前面一停下,后面也就只好跟着停下。狼先生拉着羊小姐的小手,一会儿改做手指头勾着手指头。羊小姐的胡子不时的丝磨着狼先生的额头,弄得它怪痒痒的。它们二位显得特别的亲睐。说来也巧,它们的相会竟然是那么的具有传奇色彩。

一天,狼先生刚刚吃掉了羊小姐的父母,羊小姐便出来找爸爸妈妈,碰着狼先生挺着个大肚皮晒太阳。羊小姐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吃了俺爹俺娘?”

“怎么会呢?”

“那——你看见他们了吗?”

“啊——恩——啊!看见了!”

“在什么地方?”

“你爹跟一位漂亮的羊小姐走了,你的娘却跟着另一位体面的山羊公去了。”

“它们没说些什么吗?”

“这个嘛——恩——”

“它们怎能丢下我呢?”接着羊小姐哭了起来。

“呃!——对了!羊小姐,你的爹娘让我告诉你一声!你看,我怎么差点儿给忘记了呢?它们不会回来了。我是专程在此等候你的。”

“不可能呀!它们以前吵架总是会和好的。”

“小姑娘,大人的话你也相信?它们说走就走,尽管我给它们讲了好多大道理。其实呢,它们也是为了你,它们怕将你带坏,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妈妈——”山羊小姐喊了起来。

“不用喊了,没有用的。它们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舍下一避。就让我来照顾你!”狼先生站起来伸了几个懒腰。

从此,它们便生活在一起,经常干些缺德事。今天,狼先生穿的还是羊毛褂呢!

天鹅和丑小鸭各有自己的打算。天鹅想:你丑小鸭算个什么东西。虽然你变成了白天鹅,但你身体里面流的可是鸭子的血。你的基因始终未改变,你只不过是只鸭子而已!而丑小鸭则认为:我已经是一只白天鹅了,这始终是无法改变的。只要我往鸭群中那么一站,我不就是不一样么?无论鸭祖宗鸭祖母,鸭爹鸭妈,鸭叔鸭婶,还是鸭孙子鸭孙女等等等等。它们不都要矮我三分吗?它们都在想着。突然,前面进了几步,于是它们跟上。

趴儿狗兄弟表面上看来亲如鱼水,好象对方在自己心理的地位比父母还要高。可实际上呢?它们都怀恨在心,彼此不服气。二位都穿着花裤叉,显得特别帅气,不!简直帅呆了。

三位修女,大约三十来岁,一位极丑,眼珠灰溜溜的,直盯着手中的念珠,脸跟被行人踩烂了的牛屎,绷得像快要断了的橡皮条。而另外两位,又是天仙般的美,让人看了定会魂儿飞掉。如果不当修女,不知道又有多少英雄男儿春情泛滥,拜倒在她们的迷你裤下。她们故意装出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敢打赌,常娥恐怕也会自惭形秽。她们的四只小脚在衣服底下进进出出,活像几只可爱的小老鼠。

突然,乌鸦搞起恶作剧来,故意将两位和尚推倒,正好压在两位漂亮的修女身上。两位 姐姐顿时脸若桃花,红得像葡萄中间藏着的梦。口中的甜津液似喜玛拉呀山上融化的雪水,咚咚咚地直往外涌。两位和尚直念那‘阿弥陀佛’,丑的那位惊呆了,她张着大大的嘴,好象是天塌下来似的。乌鸦拍着手,又跳又笑。前面的几位也一齐将头扭过来,就连一直严肃的老虎大人也笑了。好半天,两位修女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抓掉在地上的念珠,不小心又扯住了和尚的裤管,差点就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一会儿,这支队伍已到达门口了。乌鸦想:死白鹤,烂白鹤,看你还能神气多久,你以为我真的是黑的吗?差也!你以为你是白色的吗,错!大错特错!人类一点也不公平,他们叫我乌鸦,还要硬说我是黑的,看我今天证明给他们看看,还有什么话说。我知道,如果我叫‘白鸦’的话,你们也就说我是白的了。什么白鹤,哼!

而白鹤呢?它打它的如意算盘,心理藏着个小小九。它充分利用李傲先生的《美丑同行的心理分析》,乌鸦的丑不是更能体现自己的美吗?

时间已过黄昏,所有被邀请者都进入大厅。原来,他们也没有看到镜,而要等到明天才可以观看。先进来的不过是打牌,吸烟,喝茶或者聊国事,聊发展变化,预知未来。他们已经用过午餐,后来者纷纷入席。和尚修女同坐一桌。由于都饿得不象话,倾之,杯盘狼藉。

一夜风流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太平洋岸南山寺的钟声和着清风游了过来,伴着海水的鼻息把整个大厅的人从梦中请了回来。

总统不停的打着呵欠,叫道:“来人!打水来!”发现没有动静,也就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白宫,而是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

厅内的灯一直亮了个通宵。这刻也显得有些倦怠,它在这晨风中想要睡去。桌子剩下的酒,自个儿也醉了起来。映照出的灯光也像醉了似的,直伸懒腰。

“当——”睡在桌子上的大灰狼掉到了地上。它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爬起来,抖掉身上的灰,随便骂了一句:“是谁?是谁这么缺德?”

外面又进来一阵海风,大伙都明白,天就要亮了。

灯灭了。所有的人及动物,神仙又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天亮了!”

大伙儿立即骚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要把整个大厅掀翻似的。一会儿,饭菜爬上了桌子。香喷喷的海鲜没把狐狸的心给勾出来。大家吃饭,下桌,说话,等待,总算是等来了。

各得其所

最先进去的依然是总统及皇帝大人,他们二位连连穿过九道房门,最后来到一间巨大的房子里面。

神镜就挂在东面的墙壁上,四周围都嵌有珍珠玛瑙,在神镜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然而这一切并未引起总统大人的心动。他耀武扬威地走近神镜,“神镜,都说你有通天的本领,我他娘的就是不信这个邪,你他妈的快告诉我,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说错了,小心我捣碎你。你可要当心点,该说则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快说!老子现在还有耐心听。”说完便直瞪着神镜。皇帝大人则显得特别的老实,像个小孩子似的。

总统刚刚讲完,神镜中就出现了一副画,画中的背景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屋中间放着一只床,床上一男一女,男的正在强j*那个女人。女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但分明看得出她脸上淌着的泪水,以及绝望而恐怖的神色。她的衣服已经被扯烂,ru*房露在外面,上面几道伤痕。除了嘴唇一处还在抽搐之外,整个人就滩在那儿 。她的手指是弯曲的,大概是刚才反抗的时候想用手抓而成为这样的。鞋子只脱去一只,膝盖上盖着一薄薄的毯子,毯子的一角已经掉落在地上。而那男子,则一丝不挂,整个儿压在女人的身上,左手揪住女人的一只ru*房,右手攥着厚厚一叠钞票,高高举起,扬鞭赶马似的,口中不停地说:“来吧!宝贝儿,这儿有好多钱那!你只要让我高兴,这钱就全部归你了,哈哈——”门口处站着一个小孩儿,杀猪般的叫,惊恐的样子煞是吓人。

“总统先生,你都看清楚了?”这个时候神镜终于说话了,就说话来判断,神镜如果变成人的话,当是一位正直豆蔻年华的美小姐。

“什么看清楚了不看清楚了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你不就是个烂总统吗?我随时可以废了你。”

“那——你——你敢!”不知道怎么的,总统大人的语气有些不太强列了。

“我怎么不敢呢?我实话告诉你,你将会是那画面中的小孩,女人就是你的臣民。”

“你是说我?我——我——我就是那个小孩?女人就是我的臣民?”总统大人嘲笑道。

“对!”

“你有没有搞错,小姐?”

“绝对!——没有!”

“你疯了吗?”

“没有。”

“好!怎样解释?说不好我捣碎你!然后派军队铲平太平洋。”

“好吧,你听着,你身为总统,却四处推行你们的强权政治,霸权主义,这是何等的可笑啊,你带领你的人民到处惹是生非,却又恬不知耻地大吼什么狗屁‘民主’,什么‘人道主义’;你们干涉他国内政,捣毁别人的家园,枪夺别人的土地,却说是解放他们!简直是在放屁!你们就不怕他们团结起来一起讨伐你们?

“我现在告诉你,当年的拿破仑,希特勒,比起你们要强多了,这会儿怎么样?他们不是一样的失败?你们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惜呀!可惜你的人民,被你蒙骗,跟着一起犯法。有一天,你的人民就跟画中间的女人一样,什么也不能,就是想动弹一下,也会是奢望。你就是那个小孩无依无靠。什么也干不了,没有人会帮助你,危险啊!”

总统大人差点没被气昏了,说不出一句话,便掀起袖子欲要捣碎神镜,做为它胡说八道的惩罚。可是未等他前进一步,神镜中发出一道金光,将总统大人赶回了白宫中。

皇帝大人见状,全身上下抖动起来,早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我——我——我想——我——”

“想说什么,尽管说,无妨!”神镜允诺道。

“我最近斩了几位大臣。”皇帝一边说一边看着神镜。

“这我知道。”

“但我很遗憾,不过——都是因为那俩个骗子,本来我抓他们回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他们耍了花招。他们对我说:“皇上明鉴,小民给皇上制作新装固然是欺骗行为,但小民的目的并不在于骗取皇上财物,而是帮助皇上洞察民情,巩固皇权!”我听了他们的话,觉的鹿唇不对马嘴,完全是一派湖言,欲要斩他们时,他们求饶说:“不敢狡辩,小民的确心怀苦衷。小民为协助皇上查清朝中谁愚蠢,谁聪明,谁称职,谁不称职,谁才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我们才想出制作新装这条妙计,终于查明了真相。皇上你不认为小民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么?皇上——”我听后感觉脑子有些乱,竟然一时糊涂,将几位大臣给杀了。还给两个骗子封了高官。我——我——我真是糊涂哇,我——唉——神镜,我可是没有撒慌呀!你可以去翻宫玺的《戏续〈皇帝的新装〉》,他将这事全记录在里面了。

“你不信吗?”

“我信!你也不用自责!只要你诚心悔过,一切都会重来。至于那几位大臣,他们也死有余辜,不必为他们伤心。至于两个骗子,回去一定要将他斩首示众。你嘛,自己细心点,精明点,不要太过老实,不要轻信人,‘大自然都是一有机会便撒谎,何况人呢?’你本是位好皇帝的。好了,回去吧,以后多多坚持自己就是。”

“谢谢神镜,谢谢!”皇帝慢慢地退回至门口转身走了出来,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在自己的宫中了。

猪大元帅挟同夫人小妾,笑嘻嘻地走到神镜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恭,“神镜好!”

“元帅好!”

“神镜功德无量,可喜可贺!”

“那里那里!猪元帅重获佳人,又添娇妾,可喜可贺!

“猪大元帅想问什么,尽管道来听听。”

“我嘛!我只想问一件事,那就是——老婆,我打算来问什么来着?”猪大元帅转身问起高小姐来。

“你自己想吧,老公——”高小姐矫滴滴地回答道。

“官人,你怎么这样健忘呢?你不是说来问问你干的事是对还是错吗?”仙子跟着说道。

“哦!对了,神镜,我就是要来问问,我前一阵子打破玉皇大帝的禁令,你认为怎么样?”

“妙!”

“何解?”

“猪大元帅这等聪明,何需小僧来答?”

“话可不能这样说,是吧?”猪大元帅说着,将头偏到妻子高夫人的胸前。“

“元帅非得让我说不可?”

“你就说说吧?”

“其实,你干得非常漂亮,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乃玉皇大帝他老爹送给他老妈的定情物。你说,他老爹可以谈情,他也可以有爱,凭什么不让其余的神仙恋爱呢?你把它那么一废,哪天我也爱上一个像元帅一样英俊的男子,也说不定。你说对不对?”

“是!是!是!大人言之有理,小僧佩服!”

“咱们聊点闲话怎样?”神镜撒娇似地问。

“爽!”

“好一个‘爽’!待我此次人间一游重反天界,到时候咱们好好的干几杯,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猪大元帅好是痛快,带着二夫人飞走了。

轮到奥楚篾洛夫斯基的时候,他仍忘不了那条小狗,他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狗先生,请止步,就地说话。”神镜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可在奥楚篾洛夫斯基大人听来,那可是奇音了。更何况神镜叫他狗先生,这可是个好名呀!你想,一个凡人,能获得神仙给你起名字,你不是感到很光彩吗?当然,我们的狗先生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的’他岂会感觉不到?

“我——”狗先生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但他哪里知道他只是‘乌鸦开屏,自做多情’

“你是想感谢将军,是吗?”

镜子抢先问道。

“我——我——不,不是——哦————是!我就是想要感——谢将军,他是个了不起的先生,不是吗?他——他——我——”不知不觉地向神镜靠近了,他更激动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他说,“他——我——我爸爸,妈——你是——神——我好好——好想听——听你说话。我——将军!皇帝——皇帝——”

“你还想感谢皇帝是不是?”

“是!”这一个‘是’字可答得非常的干脆。说完竟然鼠头鼠脑的。

“不必!你应该感谢的不是他们,你应该感谢你手中的狗,知道不?你以后不要再在人面前说契柯夫是你爸爸了,你以后就把你手中的狗叫爸爸。说不定它会帮助你当上一个大一点的官。哈哈!努力,年轻人,不!应该叫你狗先生才对。”

狗先生低头叫了狗一声‘爸爸’,狗胡乱地咬了几声。狗先生有些窘,但听神镜说小狗,不!爸爸,会让自己当上个大一点的官。于是,心中也就有了一支完完整整的谱。他决定从此以后加倍爱‘爸爸’了。

据所有回来的参观者说,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虽然按原路返回,却总是找不到大厅。每当他们怀疑的时候,便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我们的故事还没完,虽然他们参观都已完毕,但谁也不愿意将其忘记。他们见人就讲,逢人就说。说他们在路上的见闻,等待时的心情,以及见到后的激动。讲神镜是如何的神,对自己如何的青睐。尤其是乌鸦,自从它回来以后,整个鸟像变了似的,白天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又是唱又是道。时常还手拿一把小镜子,对镜中做尽鬼脸。照完镜子便飞到树林里,站在一棵最高的树上高谈阔论,它说神镜对它说了,它是白色的,只是人们叫它乌鸦,以致白鹤才看不起它。

它说白鹤是个什么东西呢,可以去参观神镜都是沾了它的光。每当他讲到这儿心里就有些不快,因为自己的‘光’白白地给人沾去了,这是多么的可惜呀!要是能让它换点钞票来,那该多好啊!

然而,当它回忆起神镜骂白鹤的场面来,早就把不愉快忘到九霄云外。它经常模仿神镜的声音,独自演讲起来,弄得百鸟好是痛快。它总是这样开头:“白鹤啊!白鹤!你不应该呀!你不应该!乌鸦的长相那就没得说的了。当然,这不是乌鸦的错。你为何还要利用它呢?其实,你应该学学人家乌鸦才是,不认为自己丑,坚持自己,相信自己。”尤其是最后一句,乌鸦总是将声调拖长。当它一说完,它还有补充一句,“明白吗?神镜说了,我的长相是没得说的了,什么意思呢?那就是说,我长得来实在是漂亮。”乌鸦将脖子扭一扭。群鸟一阵笑,各自飞走了。

谁也不知道老虎大人跟神镜谈了些什么。但有一点得先告诉大家:狐狸自从太平洋回来以后,从未笑过,每次上朝也不发言,这对大家来说道是个秘。不过你们很快就会明白的。

老虎开会宣布将狐狸处死,狐狸当着子孙宣读它的遗嘱的时候,终于将老虎爷与神镜的谈话讲了出来。

一个狐狸就这样去了。但百兽都还是很伤心,毕竟它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家伙。同时他们也开始检查自己。担心虎王是不是也有记录自己的纸条。

天鹅与丑小鸭从不谈起他们的经历。它们也和好了,并且朝夕相处。每每其余动物问它们,它们总是以笑代之。

羊小姐与狼先生分道扬镳了。那天神镜骂羊小姐是汉奸,出卖同类。它感到愧对祖先,于是跳崖自烬。狼先生因孤单也喝药归西了。

趴儿狗兄弟从此老老实实地逗它们主人开心。它们再也不争论谁大谁小了,它们明白,以前是它们照的镜子不同,从而产生了不同的现象。用凹镜的成放大的虚像,用凸镜的成缩小的像。它们兄弟再也不吵了。

漂亮的两位修女嫁给了两个和尚,丑的那位也在各家报纸上登了征婚启示。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所过的生活其实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神镜走了,只有霞云,时而在傍晚染红整个西天。

有人说,神镜上天了;也有人说,他们看到神镜落在他的房子里。

他们都说自己看到了,他们说着,就这样一直说着,讲着……

2003年3月25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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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索岫推荐:索岫
☆ 编辑点评 ☆
索岫点评:

3000年六月六日,开篇点题,告诉读者,“神镜”这只是一个虚拟的故事,来源于生活,超越生活。笔者文采优美、想象力丰富,文笔流畅,特别擅长于写小说,笔锋犀利,在幽默和虚幻之间揭露许多引人深思的东西,推荐了。

文章评论共[2]个
方东流-评论

这篇和同时发的另外一篇《队长娶儿媳》都是写作初期之作,当时根本不知道如何写,看一本书就学写一篇,大多都四不像,本篇就是看了贾平凹的《废都》,抄袭了一个开头,然后就胡乱写。相反,另外那篇更有生活气息。不过今天看来,实为惭愧,发到此处,权当为自己保存记录写作初期水准,以提醒自己不断努力。at:2012年05月27日 凌晨0:32

月下的清辉-回复原来是烟雨老人,幸会了。欢迎你回来。(:039) at:2012年05月27日 清晨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