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恍惚，冬天的寒冷一点一点渗进脊梁，想要抓住一些温暖的东西，于是闭了眼睛开始怀恋你，你和你的眼神试图穿越我的生命，点燃那叫做爱情的潮湿的雨，一直一直下个不停。世界因此纠缠了吗？男人、女人和眼神。

1

阿夏一直说我是小妖精，尤其跳舞的时候。

我长得不算好看，那是你对我的评价，可是我很妩媚，很懂得调情，在男人面前我知道怎么去勾引他们，他们的心跳和我的言语常常会沦为一个节拍。

我的身边并不缺少男人，可是我心理还是孤独得要命，因为我离婚了，我的脸上还长出很多的美丽疙瘩豆。当我在深夜醒来一身冷汗的时候，我总想立即找个男人结婚。

我失调了，不是吗？这连傻子都看得出，赤luo裸地挥霍着自己的寂寞，最多一个人在这冷冷的天气里，走一趟江堤，凝固一下冷冷的身体罢了。

我照样在男人的面前摆我的妖艳，我不管他是谁。

2

你在我的生命中只是一个留下暧昧的过客。

不知道是谁创造了痴情，让我在某段相当的时间里为你的肌肉陶醉，其实我那时真正不能抗拒的是你的眼神。

你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这味道在我的呼吸中、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弥漫。

你在汗水过后，看着浸湿了汗水的我，那眼神似乎欺骗我可以拥有精彩到一个世纪，你知道我活不到一个世纪。

我只想和你过十年，过人生最美好的十年。

我能珍藏的最愿意珍藏的不是你将来老去的身体，我会嫌弃，我喜欢年轻的雄性的男人，就象你喜欢揉碎所有漂亮的女人，男人和女人一个德行。

我想祭奠每一个你为我的眼神，残酷地想过，你为什么不流泪。无论我怎么流泪。

到最后，我想掐死你，死在我温柔的ru*房。

是的，你说过，我的ru*房很难看，又没有弹性，简直象烂了的苹果。

3

我是怎么离婚的，我也不清楚，在说着爱你、欣赏着你眼神的时候，跑来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虎着一张老脸攉向我结实的脸。

从我的脸到我的ru*房到我的脚齿头，有整整六年是属于这个混蛋的。

我们彼此指责着，都懒得面红耳赤。婚姻的走场不过是大红的本本向紫红的本本过渡。

完了，我们很友好的拥抱，庆贺对方有了新的机会，同居？结婚？单身真是最好的借口。

我想狂笑三声，但办证人员一脸的苦大仇深，令我和即将的前夫不得不配合她的表情。

我可是一个正经女人，我得面带痛苦，把被人抛弃的冤屈进行到底。

你第一夜要带我看电影，第二夜要带我去看风景，也许还有第三第四。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婚的，可是我想知道我离婚后，我是什么德行。你知道吗？

4

我一个人在那破旧的得可餐厅吃血淋淋的牛排，很大声地吸吮红色的变味的葡萄酒，那架着眼镜的老板娘看到我这等娘们自然笑开她的大口。

她的眼神还是有点象你的，偶尔掠过，挑拨了我糜烂的心脏里仅剩的善良。

你总不喜欢这家餐厅，有什么办法呢，你的骄傲和你的味道依然还是被抑制在腐烂当中。

你认识我这样的女人，是你的不幸。我比那些风尘的女人更加堕落，因为我有一层体面的外衣。

玩弄着男人的逢场作戏，我眼里没有耻辱，有一天我也许要玩弄你的眼神。

你还是一个孩子，你的心没有污垢，我想做一个孩子，可是你不强大，这是我们的悲哀。

我继续我的游荡，而你必须回归，连同你的眼神。

5

我兴致勃勃的淋雨，冰冷的雨水在脸上滴滴嗒塔，我那条围巾光荣地吸食着冬天的寒冷。

嗓子说不出来话，我象一个剧目的女主角，啊——

亲爱的，让我被你感动吧，你是我的。

我开始抽搐，想象你的眼神游离在我的世界。你不属于我，你属于你自己。

身边的行人当我是疯子，我保持我动人的微笑，我要看到你的眼神。

从霞飞到文楼我走了一个小时，这条路的尽头有一片银杏林，枯黄的叶子象蝴蝶。你说我没有意境，那分明更象折扇。

轻轻打开扇面，远古的故事情节一节一节模糊脆弱的神经，它一样模糊了你的眼睛。我听见你心底由衷的叹息，那是为谁？

在黄色的灯下，你一张一合的嘴角划出生动的弧线让我滋生强*你的欲望。别把我当女人，我是你的哥们。

你说我比你哥们还放肆。

有一种女人是毒药，你看进我的眼里，你的眼神是天池的千年雪水，一澈到底，而我？

瞳孔里可以溢出的是液化的耗子药。

6

在灵魂成为耗子药前，你打算收容我的堕落。

我想挤出一滴感激的泪，你说不必。我就没有浪费五官的表情。向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男人。什么时候我的屁股想撅了，你很轻易地判定会拉什么颜色的营养素来。

我索性在你面前一丝不挂，晃荡着我的臀。

这臀注定是被你踹的，而且毫不留情。你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就厌倦了。我在等待你的抛弃。

你不想抛弃我，你想做什么？

你安宁地看向我的眼睛，我有点恐惧。时间它什么也不懂。

做我永远的女人吧——你缓慢地上来包裹我矮小的躯壳，我拼命仰起我的脖子，我够不到你的唇线，更别说你的眼神。

我爱高大的男人，我恨高不可攀的男人。我只能揪住你的头发逶迤在你的胸口。

什么时候你不俯视我的乳沟？我破口大骂为我在你眼睛和心灵的猥琐。

7

等到这一片林子都结满银杏的时候，你说你娶我回家做抹布。

我才知道我的体面下还有一丝女人的气息融化你的骄傲。可是亲爱的，你忘记数十年来，这林子里的植物都只是长了给人看的，它们本身没有结果。

我拿一片叶子合在掌心，你竟为此动了情，你的心有时候也象初恋的少女，因为你一直是个纯洁的孩子。

我爱你什么呢？我问我自己。你却不在意。

妈妈也曾长过一棵银杏，就在山茶花的附近，入秋缀缀的白果让人塌实。

我仅晓得白果的结出需要开春的花粉，你不晓得。

我们一连数次在电影宏大的剧目落下后踏着金黄的落叶。仿佛踩着我的烂苹果。

秋天它就是秋天，丰收的不是果子，是你深刻的眼神。

8

如今我看到光秃的枝头没有一只蝴蝶。

你早已没有踪迹，我抹布的梦想被冬天颓废。妖精着我的细腰，给某些男人盈握然后嘲弄他们的尊严。

我享受这一场雨，一寸一寸洗礼我的肉体。我伸出舌头舔干鼻尖流下的雨滴，有些儿咸，有些儿凉。摇椅不管有无双双的情人，顾自随风规律地摇曳。

我看看左右的空旷，原来这会儿我可以一个人流泪。

你知道，你也说过——我是你的知音。没有你，我一样眷恋这一快土地。

等到夜色靠近的时候，我展开我的小裙子，你给我买的小裙子，舞动起来象蝴蝶，象折扇里走来的小乖乖。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的白果在哪里？

9

今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不等待玫瑰。

有人送我百合吗？香水百合？一阵重叠错落的碎步声音。

一大束百合的后面完整着一张熟悉的老脸。

今天，我三十岁。我没有等来你的眼神，车轮锯过的路途因为高速的兴起而缺乏茫茫的灰尘。

我听到哭泣的声音，是他，是我，还是你？

我走了一个小时想看看你喜欢的那片林。在林的第六盏灯下，你抱过我的肩膀。

你亲吻我的嘴巴然后发现牙齿上还粘着的菜叶。你把它给吃了。

我在这里坐到天黑。

10

妈妈说：孩子你不要走弯路。妈妈却没有告诉我直的路在哪里？

你的眼神在天空的某个高度指引着我，困惑着我的记忆。如果窗外这时候不下雨，我也不会觉得冷。

我想你，想和你纠缠我们的眼神，屋子里需要音乐。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息。

——象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那是你的眼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