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打开窗帘,他总是喜欢坐一会
才去想别的事。无论房间
有无人对视,起床后的5分钟
他都不喜欢说话。
这与思考无关,与心情的颜色无关
这是多年的习惯。
他只是想诗意地呼吸一下
在自己的家。
在清晨,在黄昏,在午夜
呼吸从窗口飘进来、
彻底删除了忙碌味道的空气
而之前,他已经忙碌了很久......
窗外有蜻蜓:一只二只,三五只
越来越多了,是一群,在翻飞;阳光
太耀眼,看不清它们的颜色。
他想起好久没有看见过
这些小生灵了,还有美丽的蝴蝶。
他希望有一只飞到窗前来,让他看一
眼就飞走,他不想留住谁的快乐或
不快乐
《短镜头》
浮世街头,我在等
一碟白灼河虾。
一匹负重的骆驼——一辆
满载而归的平板车,闯入
三米外我无所事事的视线。
它突然不走了。有东西掉下来:
厚纸皮、旧报纸、锈铁、旧胶椅
和一只鼓鼓的编织袋。
拉车的人忙起来了。在他肩上搭着的
毛巾,和他的肤色,一样黑。
那些东西一一被捡起,物归原位,又被
一根在几分钟前断过的绳索,重新团结
在一起。
黑瘦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神情,堪称专注——对嫌他档道的汽车喇叭声
好像充耳不闻。
这不是诗意,不是隐喻
他只知道:一天两三百斤或者更少
的废品,是一个异乡人在这个城市
别无选择的选择;
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唯一可以向家人
炫耀的骄傲;
是他一家人的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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