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日,在亲人们的祝福声中,我身披洁白的婚纱,成为一个非常令人羡慕的美丽新娘。然而,在夫妻对拜的那一刻,我止不住泪如泉涌。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泪的滋味……
五年前,年仅28岁的我,就职于一家服装公职,做服装设计工作。很快,我独特的设计风格,时尚的设计理念,为公司带来了极好的效益,也为自己赢得了设计主管的头衔。我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中国的“皮尔.卡丹”。
然而,一次庆功宴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条航线。
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因为我设计的一款儿童服装获得了“最佳创意奖”,做为部门经理的他特别安排了一次庆功宴,部门的10位设计师无一例外全部到场。席间,大家特别开心,纷纷敬酒于我,经不住大家的热情相劝,不善酒量的我终于喝得天旋地转......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他。“你没事吧?要喝点水吗?”见我醒了,他来到了我的床边,关切地问我。从他疲惫的眼中我感觉出他一宿没合眼。
“我怕是今天上不了班了,头疼得很。”我第一次感受了醉酒是这样的难受、这样的无助,浑身无力,头胀欲裂,人像散了架一般。
“昨天我看你是人事不醒,怕你有事,不放心,所以就没走......”
一向要强好胜的我,一向孤傲自辟的我,一向以为不需要别人关心的我,那一刻,在他那温暖话语的感染中,在他那怜爱目光的注视下,刹那间,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眼泪悄悄的流了出来,我忙转过头去。
“好了,雪儿,你醒了,没事了,我也该走了。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早餐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放在餐桌上。好好休息休息,有事再联系我。”
我没有送他,因为我的心已经留住了他。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非常不幸的家庭中。从我记事时起,父亲不知何故常常在半夜里用皮带殴打母亲,无论是雨天还是雪天,他们从不间断,而我常被吓得躲到外面,直到他们打累了,我才得以进屋,但也没有了睡眠。母亲经不住父亲的殴打常常跑回娘家,但又无数次被父亲接了回来,然后继续他们无休止的争战。
儿时的记忆在我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那时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我的父母不像别人的夫妻那样友好相处?为什么他们如此战争却要成为一家人?
也就从那时起,我对男人,对婚姻就滋生了莫明的恐惧。上中学、大学、以至于参加了工作,遇到对我再怎么友善的男孩子,我也是敬而远之,不敢触及。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骄傲和固执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敏感又脆弱的心。我不希望我的生命中有过一次那样恐怖的夜晚。我也暗下决心:这一生绝不能成为像我母亲那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我不会挨打,我不会被伤害。至少,我是自由而快乐的。
然而,我醉了,他无眠的那一晚,却让我对男人忽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和渴望。也让我在记忆的碎片里找到了无数个温暖我的画面。为了设计,我常常加班,他会在临走时从不忘提醒我一句:“不要太晚了”;每一次,看到我新设计的图纸,感觉很好,他都不忘鼓励我一句:“不错,继续努力哟”,感觉不太如意,他都会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你看,要是这样改一下怎么样?”......他仪表堂堂,做事干练,为人谦和,思维独特,颇具魅力。
我知道他比我年长6岁,是有妻女的,是大家公认的好夫君,好父亲。我不做母亲那样的女人,可我也不能做伤害他人的女人。
我极力掩饰内心的秘密和痛苦,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全身心地投入到服装设计的创作中。但他的一切还是那么及时且清晰地进入我的视线和耳膜——如:他的妻子病了,他的女儿发烧了,他感冒了,他出差了……我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中……
直到二年前,公司派我俩到另外一个城市共同参加一个服装展销会。
去的当晚,在一个闪着暧昧灯光的咖啡厅里,我抑制不了发自内心的一次次想走进他的诱惑,鼓起勇气对他说:“从那晚起,我喜欢上你了”,他双手握着咖啡杯子,双眼紧紧地、深情地盯着我足有2分钟,然后,开口说:“雪儿,从你进公司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好了,请不要再说下去了,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连忙制止了他的话,我已经听懂了这后面的潜台词,我不想让不争气的泪在他面前流下来。
是的,我应该知足。我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我们是二个不能碰撞的火星,又相识在不应该相交的轨道上。但我从心里感激他。是他,让我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遐想;是他,让我走出了童年那可怕的阴影;是他,让我改变了对婚姻和男人的看法,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可怕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可憎的,这个世界是充满爱和阳光的。
感谢上帝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了五天。虽然只有五天,但对我们已经足够。我们共同漫步于那个城市的街头,共同欣赏着那个城市里的风情万种,共同感知了人生最美好的情义,共同享受了上天赐赐予我们的发乎情而止于礼的美好时光。
我们第一次谈及了各自的情感,谈及了对未来的憧憬,我们沉浸在从没有过的幸福和喜悦中,也为我留下了今生最难忘、最美好的回忆。
临走那晚,他面带微笑认真而又真诚地对我说:“雪儿,找个好人嫁了吧,我希望你幸福,我会永远祝福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做你的新郎。”
如今,我嫁了。虽然,新郎不是他,但他是我心底里永远最好的新郎,尽管他属于别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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