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撑一把雨伞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飘飞的细雨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雾气笼罩着远处的青山,也笼罩着这个看似繁华却依旧纯朴的小镇,雾气中的大理石河岸护栏,中国结路灯,若隐若现,一种神秘的感觉扑面而来。穿镇而过的小河,依旧唱着古老的歌谣,日夜不停,岁月不改,缓缓地流过,彼岸的秧田里,薄雾似一袭轻纱披在秧苗上,雾太薄,盖不住湛青的绿意,盖不住生命的勃发,盖不住希望的成长。竹林连着芭蕉林,在雨中轻舞,倒映在水中合着流水声,一种灵气顺着伞骨而下的雨水,滴落在心间,心灵的莲花慢慢张开,飘渺的烟雾载着云梦般的世事远去,无影亦无痕。带着心上路,你就能呼吸到泥土的清香,带着心上路,你就能放开情怀,畅饮年华的醇酒。
如果风花雪月是一种闲雅的美,那么小镇的纯朴就是一种自然的美。如果你来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那么,那种自然中的神秘,神秘中的迷离,想象起来都风姿万种。有闲的人听风赏雨的时候,正是农家人劳作一天的开始,他们迎着晨露而出,送着夕阳而归,他们流淌的生活在平凡,简单的日子中。那看似的诗意散淡,在物欲日益膨张的今天,是怎样的坚守,坚守那一份辈辈相传的纯朴。
山间的花开得正艳,如心丝般细而透明的雨,飘飞到花朵上,不知谁的心情似它这样欣喜,它娇羞对着你,向你抛着媚眼。这花,有着云烟般的名字,它镌刻了很多人的梦,只是不知,它会镌刻谁的梦。
很多梦醒时就己记不起来了,零碎模糊的片段让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一种惆怅的伤感久久未能散去。
昨夜的风雨,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伫窗而立,如墨的夜色,屋后的荔枝叶婆娑响动,竹林沙沙,雨水顺着瓦片滴落到天井“嘀嗒”,“嘀嗒”声,在心里荡漾了一夜。
风雨打湿了记忆,也打落了林间松树的枯枝败叶,凌乱的枝叶散落在石阶上,踩在脚下,温软一片,我有些不忍心踩上去。顺着曲折的石阶,踏上山腰,不大的椭圆方地,松树郁郁葱葱,这里有个好听的名字:七雄壮。这不是传说,是真有七棵两三人才能抱得过来的松树。曾经这里是上下山歇脚,乘凉的地方,如今,旧景己不在,剩下的几棵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彩。然而,心灵的召唤打开了时光的囚牢,释放出当年的风韵。空山钟声远,意在身外,明月箫声长,韵在心边。站在风口,你能眺望到整个小镇的风采:看那清澈的河水流过两岸的房子,看那宽阔的河面,水草悠悠,点点的绿意在心间跳跃。吮吸着时急时缓的山风,清香中带着一点甜味,你会沉醉在这好风好水的景色中。
有山有水有灵气,滋润的是一地的人生。改革的春风,让很多人富了起来,也有一些人依然质朴,他们守着青山,白云,守着青砖瓦房,守着山间薄薄的农田,守着纯朴的情怀。
不知谁家的古屋又迎来了旧识的燕子,欢快跃过门前的青梅树,惹得满树的青梅,摇摇欲坠,那绯红的娇羞,如邻家躲在门后的女子,婉转中一双清澈的眼情,让人心生旌动。
阳光抖落在古老的瓦檐间,顶梁上的平安符,早己在岁月中褪去原本的鲜艳,寂寥的空幽,透着沧凉的气息,那远去飘渺的歌声在心中沧桑唱响。有一种情怀叫依旧,有一种沧桑叫回归。
情怀是自己酿造的,追求“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却要很高的精神境界。远离城市的小镇,一场雨,便洗净了身上的尘寰,幽静的山林,便给予你忘我的美。如果你带着疲惫的身躯而来,那就喝上一碗这里浓浓的客家擂茶,你将身心焕发,如果,你带着热情而来,那你将被这纯朴,好客的客家人的热情淹没。
暮色四合,河岸的中国结路灯像一条蜿蜒的长龙,溢彩流光,有人影在石栏处远望,我猜想,远方那里有他的梦,而我也守着我的梦,沉沉睡去。
后记:小镇散发出的千年风韵,在城市化的洪流中,不可避免受到了侵噬,也许,有一天,我也只能在这样凌乱的文字中怀念那己远去印象中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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