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同事舍予伸头看着我,说道:“我原以为,你可以做得更久一些呢……”
我只是挤出点笑,还未来及答复自己对于工作突然变动的看法,洪胖子就扭转他圆圆的光头,侧了侧身冲我,也冲赌王,说道:“四五年间,竟然换了四个人!”
他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然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木已成舟的结局。或者说,面对上级的调动安排,下级只有服从与不服从这两种选择好去挑选。然而,若选前者,我这下级就做了一回顺民,大有顺他人(领导们)者昌罢;而至于后者,我想,我正因为是下级,自然只剩下“死亡”的路了——离开单位——对于一个极为需要工作的人来说,失业如同死亡;最起码,一切又得重新开始,这也算应了那古语的后头一句“逆我者亡”吧。
对于同事言语里所流露的挽留或不舍之意,我自然是有说不出的苦涩,可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的走与不走,也只是时间上的早晚问题。好在我只是调动了工作岗位,还依旧在一个企业里,同事的关系还并未断。
只是我知道,分手总是让人痛楚不堪的,对此,谁又会不懂得呢?试问,可谁一生中又不遭遇几次分手呢?恋人的花前月下固然甜蜜无比,可也未必都能修成正果的,分手的不也大有人在吗,更何况,离婚也未曾是没有过呢。至于亲人的离去,就更加让人无法接受了,那痛痛啊,至于什么阴阳两界的距离,在此文里就不多说了,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单位里是不多见的。但,分手的疼痛总是该有的,该一样的,它的的确确要在撕裂以后,才能在等待愈合的时候,感受到,体会出。
尽管很多人对单位里同事间的友谊持不屑态度,大有那种,“单位里的友谊是不可能纯的,无非是利益的天平彼此对等时才有,若其(天平)稍微倾斜时,仇视与恨便会应运而生了。”可是我对此不以为然,单位里存在友谊也未必不可以,甚至我认为仇视与恨只在心胸狭隘的人那里才会存在,他们压根不懂的:度量多大,海纳百川的心才会多大;换言之,摩擦或许制造了火花,同时它也能够制造温暖不是吗。
写到此,我想起了水木年华的那首《启程》,歌词是这样唱的: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等到相遇的时刻,我们再唱这首歌,就像我们从未曾离别过……不得不说,这是曲好,词也好的一首歌,很适合在离别和分手的时候聆听,屏住呼吸,至于听的人会否流泪,就不好说了,起码我的眼角有着一些些酸涩。
当然,很多人也或许有同感:填空补缺的人终究很难能够取代先前离开的那个人的,他们是替代的赝品呐——;然而,赝品在成为正品的时候,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起码那时间要许久许久;正因为需要许久许久的时间,所以很多人会不时怀念;而对于离开了的那个人,仍不时有人去不停怀念,同时又是对于离开的那个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肯定。
成功的概念,或许在当下被很多人以金钱地位的物质来衡量了,但是,它本质意义却是以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走)了,但他还活着。只有若干人一直对于你的形象无法割舍和挥去的时候,你,就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了!这种意义绝对是与金钱地位的物质无关的!
我更一直觉得,伟岸的身躯不是真正的伟大,只有能用不起眼的身躯摸到他人触及不了的高度,才最能令人折服。这样的人有吗?我认为是有的!正因为他们不起眼,所以我们无法从生活里轻易找到,但他们又同时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甚至于我们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一样的用不起眼的身躯去触及他人无法触及的高度后,就可以在镜子里面,找到他们,找到我们!
只是舍予那句“我原以为,你可以做得更久一些呢……”一直困扰着我,让我在仅有的、不多的时日里,不得不分外去珍惜。可这在早前,对于我来说,是很少有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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