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翻《元曲三百首》时看到了马致远的《南吕·四块玉》:“酒旋沽,鱼新买。满眼云山画图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这其中一句清风明月还诗债不由自主令我咀嚼起来。且让我自己对自己提出了发问:我写文字是不是就为偿还诗债的呢?而且清风明月遂使我想起了很多,有:清风明月本无价、清风明月好时光、清风明月会相逢,还想到自己曾写过的一篇文字《清风明月冷看人》。于是在这里我想要权借此题发挥,抒发一下自己这多年来自己为什么要执著写文字和曾经与诗歌缘来缘去的一番热情爱好。
我曾经叫爱好,这是初到烟雨的注册帐号id原名,也就是现在仍在使用的用户名罗军琳。从前烟雨有一段改版时间的用户名可以自己常更换来更换去,可以说那阵子换名也就成了我的心情爱好。樱花草是一个好听且纯情浪漫的歌曲名,于是寂寞樱花草也被我弄成名字使用过。总之,我决定不再使用爱好做名字,倒真是因为爱诗成殇的缘故了。我曾经说过:既不写诗,何必爱好?
以前我取爱好为名,为的就是直奔一个爱好而来。我的爱好是什么?在我交给烟雨第一篇的文字只是仅27字的小诗时,它被发表出来,它就成了我心中的诗了。现在想来,那真算不得诗,这就象我做了散文版面编辑以后经常审到的某些人发来散文版面投稿的还算颇有一点诗意的短文字。虽然我敢说:他们都是心中有诗的人!但是,却并不见得人人心中有诗就一定能够培养自己成为写诗的人才。真的,只喜欢不够,只有热情不够!
我们需要爱,需要能力;爱更多是勤奋积累与天赋!这就象每一个人既然选择了写散文,那么就一定还能够确信自己在文字表达方面已具备了一定的读写基础,有动力也要有功力。我有写文字的爱好,为什么就偏偏上错花轿错搭了诗与师呢?那只能说明我与诗歌缘浅份浅才是,而我偏偏就信了我与诗太有缘了。
我的爸爸写诗,他是写古诗的,他在诗词协会、楹联协会、以及民间艺术家协会、体育协会等等一系列协会都有任职,我在娘家时,经常看到他与诗友们在一起把酒言欢且做诗,那乐趣就象我读诗背诗时的尽情投入。爸爸还有令我抄诗誊写的习惯,他每发表一首诗都能得到几十元的稿费和发表的样刊,而且会在我面前得意地摆谱。我却只有羡慕的份,我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学他写那有格律韵脚的古诗,更何况爸爸写的诗多是有目的地为一些机关单位写,贺辞类较多,怀古的也多。
最近爸爸写了篇什么,据说得了省里的二等奖,而且奖金不菲。为此,他毫不犹豫为他的新房子里再添了一张摆家宴的大餐桌。爸爸太爱他的子女们了,就象他写诗也是为了儿女们一样。也的确是这样,儿女们个个都成了他心中的诗。哥哥就是他得奖的那些诗,带给他的始终是名利双收。而我只是他抒发内心情怀时写的诗,真实的但却未必发表。妹妹又当是他在生活里写的最好的诗了,令他其乐无穷。他爱妹妹才是爱的象手掌心里的宝一样呢,爱的小心呵护。不象爱我时,严慈都厉,既舍得打来也舍得骂。唉呀,前因后果,到头来我还不是照样爱我爸,也爱诗吗?
其实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从来不怀疑父亲爱我爱的更盛。所以,我虽不算得聪明,但我却喜欢爸爸的喜欢。我讨爸的喜欢,爸也真心喜欢我。我在家是既当丫头,又做小子。哥哥离家的日子太多太多了,即使在家他也不做男孩子的活,于是,我就成了爸的好帮手。爸爸在我未出世前就猜想我应该是男孩,他想他就总说我个性中有许多男孩子的味道。爸爸曾经对于我寄予了最大的厚望,然而,希望最终都变成肥皂泡了。也许,我真的与诗只有缘而无份吧,我的本份与经历原就是在学校时写过作文的那一丁点儿自信。但是,在烟雨的一段写字和交友的情感却日益难分难离。
所幸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烟雨吧,才有后来被朋友推荐做编辑的机会。对别人来说做编辑的经历也许算不得什么,对我来说却如同正式写作的开端。我的散文由起初的一个月写三篇的量逐渐增加到如今想写就能够写,轻轻松松地写,安安静静地写,无欲无求地写,感觉好时,氛围、境界会犹如天籁一般的让人享受。于我,散文何尝不是清风明月呢?这诗嘛,爱过就是了,喜欢就已足够,读了就已足够,何必非要自个去写呢?为着一个爱好来,而爱好为什么偏只是诗呢?如果偏只是诗,那就以散文来还诗债好了。
我一直认为散文也是诗,且是心中极佳的诗意,它让人一如陶醉在清风明月世界里,心灵缓缓被温润。诗歌本身常被我引入为题,或在文中穿插,这实在是能令我释怀的!或正如有人在谈诗歌与散文的时候说到:“其实人们日常的说话何尝不是散文?偶尔心血来潮时所说出的一句半句韵文或带有明显节奏的话语又何尝不是诗歌呢?散文与诗歌只是不同的说话工具而已。”是啊,好在古人早有此句清风明月还诗债,我能借诗表达的都已表达了。古人的这句清风明月还诗债硬是让我有了一种言不由衷的藉托。就算对诗仍有意,也只不过如《醉清风》句:“由来往事不须记,散与聚,真容易。清辉天碧映琉璃,夜色澄明如洗。月过天心,人隔千里,未减相思意。”
其实还是某些人诠释的更明晰:“欠了青山的/欠了绿水的/欠了春花的/欠了秋树的/是它们养育了诗人养育了诗/让天地间才有了这美的精灵/爱的天使/从此灵魂变成一片云/在古道上走着/在西风里吹着/在马背上驮着/在小桥上倚着/诗的古藤新枝缠绕着生命/萦系着情怀/诗人的心总在潮涨潮落/汹涌澎湃/剪一片不用一钱买的清风明月/伴和以自己的热血与眼泪/慷慨多情地还债。”看,常常借诗表达,也常常读诗,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写散文还是在写诗了。还有一种心理:借别人的习惯了,也就认为理所当然属于自己的了!唉,颜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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