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让我拿起了要写这篇文章的笔。那是在一次给一位朋友的父亲过八十大寿时,我遇到了一位老人。现在这位老人还健康的活着,并生活的很幸福。听人讲了她的故事后,让我很感动。我很敬佩她,她的经历也可能被我们这代人不理解,甚至都有被嘲笑的可能。但我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美,一种应被中华民族传承的美!
她看着躺在棺木里那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脸上还有好几块黑斑的男人。他两眼闭得紧紧的,两个嘴角往上微翘,面目安详,好像还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那不像是一个刚刚逝去,而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的老人。倒像一个为达到一个要追求的目标,在艰难的旅途上,已经跋涉了多年,也期盼了多年,并为此而辛劳了一辈子。当如愿以偿的达到目的后,在享受欢乐愉快的同时,饱经风霜,一身疲惫的他,终于安详的走进了梦乡!
她仔细端详着他。这个曾经有过远大的理想抱负,为救国救民满怀一腔热血,为追随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而投笔从戎,驰聘杀场的那个她曾经崇拜过的英武帅气的男青年,也是她心目中曾经的白马王子和英雄的偶像。正是他,曾经给过她欢乐,曾激发过她浪漫的激情,给过她青春美丽的梦想,并因嫁他而自豪过,也曾经愿把一生都托付给他的这个人。
可就是这个让她满怀希望和憧憬的人,给她带来的并不是幸福和欢乐,也没有为她增添过自豪与荣耀。而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却让她经历了几十年,甚至大半生的无限痛苦和哀伤。漫长的寂寞与孤独。还有那数不尽的磨难和艰辛。而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没有享受过青春的浪漫,让她几十年的生活失去了多彩。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把美丽装扮成了丑陋。让她从女人变成了男人。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禁锢了人生本能的各种欲望,她把自己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装进了一个牢固的匣子,只去求生存,别无它欲。正是他,才让自己变成了人不是人,物不是物的世间另类。
当她打开思绪的闸门,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在她眼前时,让她心潮跌宕起伏,思绪慷慨万千。随着泪水的倾泻,思绪的奔腾,又把她带回到了那个硝烟四起,战火纷飞的年代。
当她到了十七八岁该谈婚论嫁的年龄时,却赶上了到处是战马飞奔,子弹纷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争场面。在中国大地上,你死我活的内战硝烟,正在四处弥漫的战乱年代。她并不明白,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刚刚把拿中国人不当人的小日本赶跑,该到了中国人自己要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可中国人和中国人又打起来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看不明白,也想不通。但有一样还是她始终坚持的,她不愿意打仗。特别是中国人打中国人,她更不愿意。打仗就是一种人为的破坏,不但要糟蹋很多东西,还会要死人的,并会要死很多的人。炮弹与枪子那可是没有长眼睛的东西。让炮弹和抢子到处乱飞,就不知道要打死谁,会死很多无辜。打仗最遭殃的就是老百姓,让她撕心裂肺惨不忍瞩的战争场面,她已经历过好几次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要用动枪动炮,你死我活的方法来解决呢?
她虽然文化不高,但也是读过书的人。比起一般的女孩子脑筋要开通得多。她恨那些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来发动战争的人。在她看来,打仗时,冲锋陷阵的都是大头兵,打仗是用当兵的来堵枪眼的勾当。无论哪次战争,无论死了多少人,有几个当大官的死了?打赢了,就要宜将剩勇追穷寇。打输了,大官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坐下来谈判。无论是打败了,还是打胜了,用的都是老百姓的钱,还有当兵的脑袋和鲜血。中国怎么穷的,就是你打我,我打你,互相的残杀,多年的折腾,被外国人转了空子。多年的内忧外患,把一个曾经的强国、富国、大国,变成了,连巴掌大的小日本,都敢来骑到脑瓜顶上拉屎撒尿,现如今这个欺凌破碎的,穷国、孬国。
越是动乱的年代,父母越是着急。家里有一个十七八岁如花似玉、还没出嫁的大姑娘,父母的心整天提到了嗓子眼上。听说老李家的姑娘被不知什么部队的好几个大兵给糟蹋后,上吊寻死了。她的父亲急忙跑到以定婚好几年的亲家,催他们赶快把正在带兵打仗的儿子给找回来,快点把亲事给办了。
她清楚的记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她嫁给了一个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就到国民党部队带兵打仗的丈夫。那正是战乱的年代,由于丈夫当时忙于战争,婚前没见过面,是用相片相的亲。一点新潮就是因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通过利用几年的书信往来,来建立感情了解对方。通过书信的了解,她知道丈夫是个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热血青年。为救国救民才参加革命。
结婚后不几天,丈夫就回部队去了。婚后三个多月时,丈夫随国民党部队往南节节败退,结果是一去几十年的渺无音信。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活着还是已经战死了?但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二
历史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在不断的转变着人们的认识观念。当人们对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审视的时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历史背景下,曾经有过一批坚守的女人。正是这些坚守的女人,对当时社会的稳定,对未来两岸关系的发展,说“这批坚守的女人功不可没”难道不应该吗?这些女人的付出不应该得到社会的承认吗?历史不应该书写她们一笔吗?
她是地主家的女儿。解放后,她家的土地和房子都被政府分给穷人了。父亲成了穷人阶级专政的对象,被镇压住进了监狱。母亲带着三个妹妹两个弟弟,住进了原来村子里,最穷人家的两间四处漏风的土坯厢房,母亲带领全家人,在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度日。
结婚后。虽然她在沈阳市里有了自己的家,可至从丈夫的离去,在那个讲阶级斗争的年代,娘家因成分不好,成了被政府专政的对象,人民的敌人。婆家人,因公公在沈阳兵工厂工作,儿子又是国民党军官,也都跟着吃上了瓜捞。公公与婆婆领着一家子人,回距离沈阳好几百里路的农村老家,去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住在沈阳这座城市里,无依无靠的生活着。
丈夫是死是活渺无音信。可是国民党军官家属的她,在那个讲究阶级斗争的年代,她的家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成了有“污点”的家庭,她也成了一个不能被人民与政府相信的人。她的丈夫由于下不了是死是活的定论,一旦活着就是在台湾。蒋介石整天喊着要反攻大陆,她的丈夫被看作是,随时都有可能潜伏回来,做敌特工作的重点嫌疑人。因此,她的家总是被有关部门给盯的牢牢的。她也是三天一写思想总结,两天去做思想回报,被有关部门反复折腾的无有宁日。
她不明白丈夫抛家失业,把脑袋掖在裤腰带里去干,却落到了这种下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她不明白国民党与共[chan*]党到底争的是什么?又有多大的冤仇?非要刀光剑影,你死我活?想当初,丈夫是抱着救国救民,追求民主的远大理想,念军校,又去带兵打仗的。打仗的目的就是为了赶跑日本帝国主义,消灭人剥削人,人欺负人的不合理制度。可现在是,被欺负的翻身了,又来欺负原来欺负过他们的人。难道动了那么大的一场干戈,经过了那么多人掉脑袋,洒热血,就是为了换班的互相欺负吗?
她的儿子是在她丈夫南下后几个月生下来的。那时双方的老人都不在跟前,本就艰难度日,对居家过日子一窍不通的她,做什么都左手笨脚的。现在又有了孩子,不但多了一张嘴,还多了一个大活。需要她自己顶门口过日子的家,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因她受不了那些对她总带敌意的目光,怀疑的眼神,另类语调说话的环境,她没有出去工作。因她那不“可靠”的特殊身份,在那个根正苗红才能献忠心的年代,无论她怎样去表现,也会被人看做是假忠心,真坏心。无论她怎样去做,做得如何到位,如何标准,都会被人看做是装相。因为她的丈夫是国民党军官,让她成了这个天下的一个永远也让人相信不着的人。因为这个,她也不好找工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还有一个,谁都怕沾边刮沿,没人愿带的一个“黑五类”的孩子。她尽量少让孩子到人多的地方露面,她害怕那些另类的眼神和歧视的语言,对孩子幼小的心灵产生的负面影响和伤害。
没有工作,她们母子两又怎么生活呢?她不是一个一点磨都没有的娇小姐。她很明白,只要自己坚强的活下去,就会有生存的希望。为了儿子,她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她更清楚,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要克服困难,要吃苦,要百折不挠。还要经受得住来至方方面面的打击,意想不到的磨难。现在是无依无靠的她,最大的靠山就是自己的坚强意志。只要自己的心不倒,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闯不过去关。还有一个信念,只要丈夫不死,他就会有回家的那一天。因这里是生他养他的故土,思乡念土,故土难离是中国人的秉性!
因她没有固定的工作,她就给副食商店卖豆腐。卖完豆腐有空闲时间,她就去捡煤核。煤核检多了烧不了,她就往出卖,卖点赚点,聚少成多。因独立生活,她不但学会了打煤坯、搭火炕、抹墙皮、安灯、接电,这些一般女人都不会做的活,她都不用求人。因卖豆腐检煤核的需要,她还学会了骑倒骑驴。这对她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很多背背扛扛,分量重的东西,她再也不用犯愁了,骑上倒骑驴就推回来了。
她的长相实际是很漂亮的。因她是个有文化的人,气质也不凡。因娘家两个妹妹的出事,她把自己总要打扮成又脏又丑,干净人见了恶心,比埋态还要脏几分,谁见谁烦的丑八怪。
因她母亲的孩子生的比较密,大妹妹只比她小两毛岁。老三比老二也小两岁。两个妹妹长的都很漂亮。也都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可因为出身不好,父亲还在监狱呢,谁都怕跟着吃瓜捞,一般人家都没人敢要。越来越大的两个大姑娘,引起了一个好色村干部的注意。那个好色的村干部把她两个妹妹先后都给奸污了。她母亲一看不好,把还没有到结婚年龄的老四嫁给了村子里的,一个岁数大又有些残疾的老光棍。被好色的村干部糟蹋的两个妹妹,后来也被母亲草草的嫁了出去。
因妹妹的遭遇,给了她很大的教训,让她在这方面格外的小心谨慎。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侵犯,为了不让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夏天,她把头发剪的短短,头上戴着一顶戴遮的帽子,脚上穿着一双黄胶鞋,胳膊上套着一双套袖。冬天,头上戴顶大皮帽子、脚穿一双大头鞋、手上戴着一付大手闷子、总是一身脏兮兮的。不认识她的的人,都看不出她是男是女。她就这样一步一个脚窝的往前走着。为那个她等待着的人,坚守着一个妻子对丈夫永远的忠贞!
这样的人被现代人看来,可能会被看做不是傻帽,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来客。可在那个年代,她绝不是一个被杜撰和塑造出来的典型。在那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下,正因为有了这样一批,能够坚守的女人,在顽强的付出。才使多少个在台湾国民党军人的后代生存下来。才保住了多少个国民党军人的家庭。
历史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在不断的转变着人们的认识观念。当人们对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审视的时候。这批坚守的女人,对当时社会的稳定,对未来两岸关系的发展,说“这批坚守的女人功不可没”难道不应该吗?这些人不应该得到社会的承认吗?历史不应该书写她们一笔吗?
她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已经到了该上学读书的年龄。这是一个不能躲避,而且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孩子在没上学之前,天气暖和时,从春天到秋天,她走到哪,就把孩子带到哪。冬天里,她外出时,就把孩子自己锁在屋里。她总是很短时间就回家看看。无论怎样忙,她都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尽量让孩子少受委屈,安全的成长。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有一个现实,她必须要让孩子去面对,就是到学校读书。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必须要学好知识。因为,知识是一个人生存立命的资本。可一个共[chan*]党的死对头,国民党军官的后代,到共[chan*]党的学校里去读书,同学的歧视,老师的另眼看待,她的儿子要承受一个孩子很难承受的压力。
她经常教育儿子:要想念好书,首先要坚强。她的儿子在逆境中成绩优异的读完了高中。在任何大学都不能录取像她儿子这种,父亲是国民党军官,还活在台湾的后代的时候,她让儿子去学了一门修理电器的技术。由于她儿子好学又专研,后来,修电器的手艺在这一带远近闻名。这门技术也让她儿子受用一生。
三
当这个世界被打着各种旗号,披着各种面纱的私欲、权欲、霸欲、搅得天昏地暗时:一个失去理性的空间,就好似在发烧。一个发烧的社会,就好比一锅被烧开后,上下翻滚沸腾的热水。水、泥沙、污浊、肮脏、就要被搅合在一起,让水浑浊不清。这个世界也因此而没有了理性,由没有了理性而变成了疯狂。在野性和疯狂的世界里生存的人们,避免不了要受到污浊、肮脏、甚至毒物的侵害,影响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当水被撤温、冷却、沉淀后,人们才会从模糊的视野中走出,这个世界才会由疯狂而逐渐的回归到理性!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九十年代初期,她已经是六十多岁,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虽然她日思夜想的人,一直还是音信皆无,思想起来让她感到无限的伤感,甚至有些绝望。但是,每当看到两个高大帅气的孙子时,一种成就感也让她油然而生。在她看来,现在的政策也好了,在社会上自己也可以与他人一样,抬起头来平等做人了。孙子也都长大成人,大孙子正在上大学,这是原来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过,这也正是自己的付出,才得到的回报。也因该算是很值、很值。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一个星期天,上午十点多钟时。她正带着老花镜在一边补衣服,一边与儿孙们唠闲嗑。这时,邮差送来一封从日本大使馆寄来的邮件。当大孙子把邮件打开,给她念信时,她先是一愣,两眼直直看着孙子手里的那封信。当孙子把信念完一遍,儿子抢过信又念了一遍后,她带着发愣与怀疑的目光,两手颤抖着从儿子手里把那封信要过来。她戴着老花镜,把信仔仔细细地读了好几遍后。她双手捧着那封信张大嘴巴,两眼愣愣地看着房顶好一会,才与儿子抱头的放声大哭。
这是至从丈夫一去不回、音信皆无后,她第一次的大哭。淌眼泪这个已被她关闭了几十年的器官,现在才被打开了闸门。她的泪水好似山洪在爆发。几十年的人世沧桑、世态炎凉,大半生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伴随着泪水的汹涌澎拜,往外一泄千里的倾泻着。随着泪水、苦水、的流淌,刚刚被找回的嗅觉感官,才让她对自己大半生的坎坷、磨难、艰辛,去细细的咀嚼和品味。
因为这么多年,她只认为,上苍造就了自己,就是为苦所生,让她为难所活。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上苍的旨意,她不能抗拒。在苦难的道路上,她只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往前走。为了维持丈夫给扔下的这个家,让孩子长大成人的使命感,使她原本有七情六欲的感官与嗅觉已经失灵多年。她没有享受过青春的浪漫,也没有体验过花样年华的幸福。她好比是一头使尽全身的力气,在满是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只许低头拉车的老牛,不允许她抬头看路。更没有资格自己选择。不管这条路上是长满荆棘,还是布满沼泽,她都得拼命地往前走下去。她不知道到,因该到什么地方是一站?该在什么地方让她歇歇脚?拉到哪一站让她喘口气,歇歇乏?只知道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还有,为了等待那个渺无音信的丈夫,而让她使劲的往前拉。坚持的往下活。拉车是使命,活着是为了担当。
“你还活着啊,你真的还活着啊!你怎么让我等得这么苦哇、、、、、”她一边数落着,一边还在放声的大哭。她要把自己大半生的不幸,随着泪水的流淌而哭尽。她感谢上苍终有眼,这也可能是对她几十年执着等待的回报。当儿子和两个孙子把以哭成泪人的她劝住后,她擦擦眼泪,又把那封信看了好几遍。她影影忽忽得记起来了,这封信就是丈夫自己写的。这是丈夫的笔记,丈夫确实还活着。他在信中说,因两岸关系还没解冻,这封信只能从日本大使馆转邮。丈夫还坚定的在信中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回家的,我们一定会团圆的。”
与丈夫第一次来信间隔有一年多的时间吧,海峡两岸关系开始缓和。先是允许书信往来。不长时间,政府允许在台湾居住的大陆人,与大陆有亲属关系的台湾人,回大陆探亲。她的丈夫是回大陆探亲的第一批人。
正是与丈夫书信往来的那段时间,她才了解了丈夫在台湾的生活状况。
当丈夫随部队南下溃败到要登船去台湾时,丈夫才知道他的上司要把他带去台湾。丈夫到台湾后,他的上司怕丈夫情绪不稳,思乡心切。在他并不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上司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丈夫。丈夫是在像接受军令一样,接受了这个妻子。一个又娇气、又任性、还有些丑陋的女人.
婚后好几年时间,他们还没有孩子。当医生最后确诊,这个女人没有生育能力时,丈夫的上司,为了他女儿的婚姻稳定,硬让他们收养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当丈夫与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后,那个女人因一次意外事故去世了。从那个女人去世以后,丈夫一直没有再娶。因他心里还装着大陆的妻子和儿子。大陆那边他还有个家,那里是生他养过他的故土。
这回老天好像对他们特别的开恩,连风带雨的折腾了好几天后,又是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日子。当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机场见面时,他们没有像现代人那样激情满怀的拥抱。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激动的热泪盈眶。当丈夫被他的养子女扶下飞机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被几个人簇拥着向他走来。他们都感觉中间的距离很长,他们的脚步太慢。都早早的向对方伸出了双手。当四只手相握时,此时此刻的两位老人,他们都没让眼泪流出眼眶。也许是他们都怕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会影响端详对方的视线。因为,这是他们以期盼多年的相聚,眼睛里都装着被对方的思念。要向对方倾述的有万语千言。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手越握越紧,很怕再一次被分开。他们的眼睛互相在对方的脸上端详着,久久的都不愿挪去!他们并没有在双方的脸上去寻找,曾经短暂的美丽和甜蜜。他们只是在对方的脸上仔细的端详着,那满脸的皱纹和一头的白发。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两样东西,在他们心目中象征着的是什么?它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不用秤去称,也不用尺去量,他们双方的心中都有数!因为它的份量重的已经无法用仪器来衡量了、、、、、、
政府对她丈夫的归来,非常的关注。尽量的从多方面给以关照。那时还没有商品房,当地政府在很不错的地段,照顾老人一套两室一厅的住宅,供他们二老居住。九十年代初期,能住上这样的一套住宅,那是相当的不错了。
丈夫因台湾也有如自己亲生一样的一双儿女,老两口台湾大陆两边的住。到哪都是家。直到她的丈夫得了重病以后,因老人愿意叶落归根,才在大陆定居。二年后,她的丈夫去世了。现在她跟儿子在一起生活,过得很幸福!
她丈夫在台湾的那双养子女,每年都来大陆看她,有时也把她接到台湾住些日子,还带她去出国旅游,现在她活的非常知足!
完
笔名:于蓝
电话:13842091685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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