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湾莲红菱绿,村姑们就划着小船,去湖里采莲摘菱。那生嫩生嫩的莲蓬米、菱角米好好吃哟。姑娘们尝一口,惬意的脸上就象贴上一瓣粉红的莲花瓣。惹得湖中那些贪恋美色的鱼们紧紧地跟着她们的船舷,禁不住跳出水面。盯住姑娘们美丽鲜活的身子看。美丽鲜活的姑娘们身上散发的芳香是鱼们最好的饵料。
二千多年前,楚灵王为了长期欣赏返湖湾的景致,就在这湖的南面修了一座行宫,名叫章华宫。一天夜里,楚灵王梦见湖东边水月村的村子里,有一个姓吴的女子应允成为他的娘娘。
楚灵王和娘娘生养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这片肥沃的便孕育出了一茬茬俊男靓女。俊男靓女们鲜活聪颍,在这片神奇的肥沃土地上繁衍生息。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管辖这龙湖的仙子区的头儿们,要把这龙湖湾变成一个万亩养鱼池。在水月大队当水利技术员的费炳春才二十岁被镇指挥部聘请为技术员。因为他熟悉这一带的地理、地质情况。这时,他就天天和区里的领导在一起了,虽然是临时工,成了一个区里的小小领导。
一天,春风和春雨挑着担子经过陈书记身边,春风看到他们在树下吃西瓜幽闲自得的神色,自己肩上挑得伤痕累累身上满黄汗,心里升出一些不满的情绪,他就含沙射影地辱骂起陈书记来:“肩膀是肉,小伙计也是肉。肩膀在跳,小伙计心在颤。”
暑假的晚上,机灵的费炳春来到春雨的家里,跟憨厚老实的春雨说:我俩出去玩玩么。
十六岁的春雨说:“要是被抓到了,让老师知道了,我们就要罚站的。”
费炳春说:“我们脱光了衣服过去,那守夜的老人没有我们灵活,是抓不住我们的。”
费炳春家是二队,和三队隔一条水月渠。
费炳春和春雨来到河边,他们脱光了衣服,光条条的,像两条泥鳅。他们泅过河就到了三队的瓜地。
守夜的老人眼睛不太好,还没睡,在瓜棚前用一把破莆扇拍打着叮咬他的夜蚊子。
费炳春和春雨在瓜地里偷摘西瓜和甜瓜,被他们不小心踩破的瓜,发出了“啪啪”地响声。
响声惊动了守瓜的老人。老人自言自语地说:“狗日的狗獾子,这么早就来偷瓜了。”费炳春和春雨被守瓜的当着了狗獾子,觉得好笑,但他们又不敢笑出声来,这时只好趴在岸边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人用手电照了一下,没看见什么,就朝瓜响的方向走来,眼看就要踩着他们了。春雨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跑。
驼背老人忽然看到面前的地上钻出来一个黑影,好像一下子从地上窜到了天上。吓得他一个趔趄倒在了瓜地里,脑溢血发生,半瘫了在医院里。
偏偏又逢下雨。春雨的床铺全部被雨漏湿了。
费炳春就跟春雨出主意说:“我们用火蓝子烤。”床上放了火盆子,他们没在意,就去看露天电影了。
忽然场上有人惊叫:“二队有人家火烧了。”费炳春和春雨往二队自己家的方向看时,觉得是春雨家失火了。
他们就拼命地往家里跑。屋全部被焚烧干尽了。从小失去了父母养育的春雨,现在又失去了居住的家。
生产队长可怜他,安置他暂时住在生产队仓库里。
费炳春把春雨拉到他的家中,说:“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反正以前我和你是两个人睡一张床,现在,我和你就更不用说了,是兄弟,是一张床上两个小王八,你随时可住我家里。”
春雨的几件烂衣服也被烧掉了。
费炳春指着院子里竹杆上凉晒的衣裳说:“我穿的衣你也可穿的,以后你就穿我的吧。穿烂了,我就可以做新衣服了。”
春雨有了费炳春这个新家,他的叔父也早就不怎么管他了。他们觉得春雨不在家里,还可以少剥他们几碗饭的油。生产队分粮食是有计划的,春雨没出工时,只有人头粮,一个人的人头粮是不够他吃的。他又正发育阶段,吃得特别多,中午餐米饭吃一斤不在话下。
春雨长到十六岁,他才从费炳春的家里搬出来。这时,土地都分到了各家各户,他也分到了一亩半田。原来集体的仓库空了出来,春雨就跟队长说了搬了进去,他在仓库里面用夹浆泥巴扳了个灶台,搭了个比狗窝好不到那儿的铺,算是一个家了吧。不过,队长要他支付七百块钱买下。
费炳春大多的夜晚都住在了春雨那里。为了改善生活,他们找来一把断钢锯条,把竹片锯成齿,做成了两把竹钳子,夜里就提着个马灯,去抓青蛙、捉鳝鱼泥鳅,然后再在别人的地里偷摘一些白菜大葱辣椒,豆角来宵夜。他们不知不觉就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在仓库前打谷场,有时,他们也统一把稻谷出去,引来鸡子和麻雀争抢,趁此机会抓上一只,尝尝鸡汤的味道。一天,他们抓了一只鸡和十九只麻雀,费炳春掌锅,春雨在灶口加柴鸡子在锅里煮了一会,精明的费炳春说:“我看熟了没有。”揭开锅盖尝了一块之后说:“没烂,还烧、才烂。”老实憨厚的春雨在灶前添柴,听说没有烘烂,只管一个劲地往灶里添加柴草。费炳春过一会儿又尝一块,说:“没烂,再烧以。”就这样,费炳春把一只鸡子边尝边烘,就尝掉了一大半。春雨后来去吃时,只剩下一些鸡翅膀和脚爪子之类的没有多少肉的东西了。春雨嘟哝着说:“你把好的都吃光了。”他只得吃烤麻雀。
五年后,费炳春回村当上了村干部,春雨也高中毕业后作为孤儿安排在镇上水利农机站工作。他们俩爱上的是村上同一个女人孙香玉。孙香玉母女两个在村上承包了一处桃园。
孙香玉三十七八岁,她的女儿有十七岁了。乡村女心结婚早,母女俩走在一起像一对姐妹。孙香玉又穿衣打扮得十分性感,这是女人风骚的标志,任何动物都这样寻觅异性。
村里有太多男人有事没事找母女俩搭讪。十七岁的女儿丹霞,早熟,真如一抹朝晨的丹霞,她走到那里便是那里亮堂。
春雨在费炳春面前露出他对费炳春老兄不满的情绪来。嘴里还说:“我要整垮他,但我怎么下手呢?
单位同事小李对春雨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认这些?亲兄弟不认、父子反目的人都多得是,为了得到心里喜欢的女人,耍些诡计搞些阴谋都很正常。”
那么好吧,孙香玉这个女人可说是村花,村里最美的女人,她男人非要去外地打工,结果被砸伤了腰,钢筋穿过腿中间,成了废人,这女人只能让别的男人享用了。春雨大笑说。
“你当了村长,你就是老子。全村的人都会来恭敬你,可足现在费炳春是村干部,说不准下次村委会改选,他就是村委主任,以后他还会当村支部书记呢。”小李对春雨说。
那我怎么办?春雨激了,肚里窝了火一般。他请了小李下班后去镇上小酒店喝了酒。
酒桌上,小李又说:“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把她女儿丹霞搞上手,你小子一辈子享受个够。”
“我现在就想摘到孙香玉。”春雨疯狂了。喝过二杯酒后,声音也大了起来。
小李又说,我也不想在水利站干了,我俩合伙搞些啥项目。致富一下。
春雨便说,那好吧,我们年轻,一无所有,将来年纪大了,可不能一无所有。
春雨决定回了家,他要办一个鸭、蛋加工厂。用粮食养鸭,再把蛋和鸭深加工,那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他知道他们这里的板鸭就卖到12元一斤,鸭肫一斤就是30元,它的爪子、翅膀一斤也卖15元。外地可能还要贵一些。他就与费炳春没有任何瓜葛了,他要挣许多钱,钱是找女人的资本,他懂这个道理。村干部算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有机会接近孙香玉母女俩个。他是看中了孙香玉承包桃园的不运处,那里有十多亩鱼塘和芦苇滩涂,是一片荒芜的野地,适合办养鸭场。
夜里,春雨吃过晚饭,吸了一包香烟,拎了两瓶五酿液酒和两条中华香烟便去了村支部书记李少东家里。李书记是个退伍兵,比较正直,他支持春雨的创业行动,还主动提出帮他的忙,在银行担保替他贷款五万元做创业扶助。并与村委签下了五年的承包合同,租凭十三亩地,每年上交六百元土地使用费。
春雨用自己积攒的几万块钱买了建设鸭棚的木板杂树开始搭建养鸭基地。小李真的辞了工作,带了三万块钱买了鸭苗投奔到了他的养鸭基地。
春雨和小李十分投缘,干得热火朝天。孙香玉见了很惊奇,她雇了村上两个老汉在桃园施春肥,盯着春雨和小李劳作的背影很是慨叹。她喜欢干事的男人。
夏日时,养鸭场建好了。鱼塘也被春雨租了下来,春雨和小李决定搞立体养殖。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小李买了葡萄苗插在鱼塘边上,三年后在河畔拉上葡萄架子。
孙香玉欣赏两个青年人,让女儿丹霞送去了矿泉水和大麦茶慰问他们。春雨兴奋了,觉得有戏可唱。孙香玉是喜欢自己的。要找她的女儿做恋人也有希望。
六月底,果园的桃硕大圆润,香味在夏日风里传遍了养鸭场。春雨和小李闻到了桃子的清香,心旷神怡。
孙香玉骑着自行车到了养鸭场。她对春雨和小李说:“养鸭场以后有多佘的鸭粪送给我们,作桃园的有机肥,行不行?”
春雨说:孙老板,肯定行。
孙香玉去养鸭场的时候,村农技员费炳春正好从桃园下的村上花卉苗木场打了药水回家。费炳春见到孙香玉的身影,本想主动搭讪她。后来心生一计,他想先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再说。长得丰美的孙香玉穿着轻纱薄衫在悦风中更显得丰情万种,妩媚多情,迷惑着他的渴望。他放下喷药箱,潜伏在水渠的岸堤下,等待着。
水渠是孙香玉回家的必经之路。距离村庄有一公里多。
十几分钟后,孙香玉真的骑自行车途经水渠回村,她孤僻的桃园西边终于有了养鸭场,有了伴。她是十八年前从回川嫁到风凰村的媳妇。她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姿态使村上许多男人误以为他是放荡的浪妇,其实,她没有出过轨,被哪一个男人勾引过。
她的美清新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而且十分的健康健美。她会拉长调子在山湾里对着树林和飞鸟唱歌。自从丈夫瘫在床上一年多时间,她没再唱歌,她忧伤的时候更加迷人。
孙香玉不知道村农技员费炳春对她仰慕许久了,从她嫁进风凰村做媳妇。费炳春还是个七岁孩童时。他就认定孙香玉是个仙女下凡,而且,随着她的成熟更加丰韵可人。
当孙香玉骑的自行车拐过石桥减速慢行时,费炳春饿狼一般从堤岸土窜上来,一下子扑倒了孙香玉。
孙香玉只见到是个男人,没看清男人的面目。她的嘴被男人捂住。男人压住了她的身体,她喘不过气来。当男人用手扯去她的裙子时,她用脚踢着男人,侧过脸留着嘴巴的间隙,死声力竭地呼喊出:“来人哪,救命啊!”
孙香玉的衣裙被费炳春剥光了。她拚命挣扎着。她的许多喊声在风中传播。后来,终于传到一公里以外的养鸭场。春雨听见了。小李也听见了。两个小伙子奔向了水渠小闸边。
见到有人奔来,丢下不屈的孙香玉,费炳春逃跑了。孙香玉见到了村干部费炳春的脸。
孙香玉腿上被自行车压破了,手上肘部也伤了,被春雨送去了镇上卫生院。孙香玉要春雨报了警。
在镇上卫生院里,孙香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总算摆脱了可恶男人的纠缠,从黄泉路上活了转来。药瓶又往她的血管里滴了一天,她的脸上有了血色的红润。孙香玉能动弹了,感觉肚子饿了,她又拼命地挣扎起来:“老天不让我死,死了太怨了,遭人欺侮了就不是我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不过嘴里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身体也只不过微弱地颤栗了一下。
费炳春是三天后在县城他姑妈说被警察抓住的,被法院判了五年型。
春雨娶了孙香玉的女儿,是孙香玉病瘫丈夫死去的第二年春天,正值孙香玉的女儿丹霞高职学院毕业的第二年,孙香玉把桃园和养鸭场合在了一起。由女儿和春雨负责生产管理和经营。
孙香玉安排了女儿和春雨的婚事后,她嫁给了村上开超市的李瘸子。
村上男人笑着对她说:“你是一朵花,插在牛粪上。”
孙香玉说:“牛粪好么,肥沃的土地才开美丽的花朵。”四十岁的孙香玉的嘴边又响起了美妙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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