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读这本书之前,看过林语堂对此书的介绍和评论。时隔多年,记忆犹新。当年林语堂主笔《人间世》,大谈闲适。与其同一阵营的还有周作人、梁实秋等人。这些人都是鲁迅及五四激进作家批评的对象——国难当前,怎有心情谈论闲适和优雅?然而,世事变迁,战乱和苦难,硝烟和贫瘠都已成了过去。这些提倡闲适的文字最终还是流传下来了,并风靡了一代代的读者。林语堂为文,重性灵,讲生气。因此,袁枚、沈复、等为文为人都有至情的人便成了他的异代知己。
《浮生六记》是本笑泪参半的书。书的开头写作者和芸娘的天伦之乐,字字动人。从初建家庭的温馨浪漫到日后的相敬如宾,作者的每一处描写都饱含真挚的情意。妻子贤良而活泼,夫婿儒雅而洒脱,这天生地设的一对时相逗趣、互聊诗文、互相扶持,从未有过一丝的不合和芥蒂。小两口就这样在平凡的日子里相濡以沫,过着羡煞旁人的生活。作者平静如水的文字背后,流露的是一腔真挚的感情,不论是对妻子还是对生活。其中写道两人为了世代结为夫妻的愿望,竟专门请人画像敬神,焚香祷告,一片赤诚。真是又傻又痴。
《闺中寄乐》一章专写两情相悦、相守、乃至分离。写到后面,惆怅和忧伤的笔调亦渐变得洒脱和开阔。甚至在描写狎妓而游时,我们都看不到半点庸俗和鄙陋。大抵沈复本一性情中人,并非为狎妓而狎妓,只为身侧有一红颜相伴,互相玩味、欣赏。个中乐趣,非彼悠游烟花巷柳之凡夫俗子所能领略。
书的最后,作者几乎只写游玩之乐。概因痛失芸娘之后,此心唯有借助山川风月方能再次鲜活跃动。从此耽淫山水,纵浪大化以自娱。也唯有此,才能借以弥补痛失爱妻带来的心头创痛。
这是一本平淡质朴又蕴藉有味的书,就如一泓清泉,自自在在、不假雕饰。等待慧心的、有缘的一代代读者去发现、参阅、赞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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