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晚来风急,更兼细雨,风几重,雨又几重。五月的天,清脆的鸟声似更夫的梆子,春天已然过了三更。消残的百花,分泌着静静的悲喜,漫天的轻红在风中、雨中远去,美轮美奂的春天在流逝的时光里碾落成泥。春去了,杨柳依依,人走了,情也依依。在这季末的夜晚,于无声处,独自守着心底的那一份宁静,着实感受着这番一日三秋的苦楚。
是否只有经历不断的离别,人的生命才会完整,抑或者成熟,此间的微妙,我参不透,也道不明。和小妮子相识已有了八年的时间,八年委实不算长,但已是近我于今一半的光阴了。我们是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海誓山盟,只是在这八年的纷纷扰扰中自然的走到了一起,她能容忍玩世不恭、蛮不讲理的我,我也喜欢偶尔有些小脾气的她。很庆幸,我们能够归于平淡,在万千的世界里,另有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们彼此祝福着。在送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小妮子并没有像电影的情节一样哭的梨花带雨,相反她一直显得很是兴奋、巧笑嫣然。最后在等待火车的时间里,小妮子兴许是有些累了,便靠在我的肩膀上,时不时小调皮的挠挠我的痒痒,说“你知道吗?女人和男人的肩膀构架不一样,女人的肩膀太窄靠不住,只有的男人的肩膀才能靠得住”,说完便含羞地低下了头,默默不语。听完她无厘头的话,我怔怔地定在当场。是啊,这对肩膀托起的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也许是她将她的一生交托于我的嘱咐。我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一个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什么是幸福,拿什么给她幸福?幸福便是让她平安喜乐。只是我太过于无用、没有出息,一无是处,既不会闻达于高官贵族,不是腰缠万贯的富豪,我也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生,不会被人称颂,死,亦不会让人哭泣。望着小妮子上扬的发梢,她的期盼我方才明白,辜负了她许久的心意,我的心也似外面的大雨湿了一地。已至加冠之年,一个男人的我,若不能给心爱的女人最好的,我于心有愧。此时才明白,这一生不只是为自己而活,必须还要给关心我的人一个交代,至于所谓的先天下、后天下,便是那么地可笑,多年的心结,让她一语点透。可气的是,在小妮子进站准备上车的时候,心里的千言万语如鲠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口,不难想象一个弱女子在长达十几个小时旅途中的孤苦,而她却安之若素,还在叮咛我多运动、少抽烟.....心如刀割的我,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上车时,便转身冲进了倾盆的大雨里,我怕,怕我会留住她,会耽误了她。最后,我给她发去短信说“下一次,我一定陪你一起走,一起去见你的家人.....”
今夜又是急风骤雨,鹅黄的路灯光透过窗,显得十分安谧,小窗又吹进了夜雨,搅乱我如麻的思绪。当特雷西·麦克格雷迪沦为了替补,jay· zhou也已经江南才尽......一代风流人物如乱红飞去毫无留意,我不再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事物,如今的我又捧回了阔别多年的圣贤书,重温那渐渐忘却的八大家、《二十四史》...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要知道所有的美好事物,不是夫子赏的,是要自己去争取,知己之所为,以其知之所知养其知之所不知。如今,最迫切的是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以及一份能以维持生计的工作,若问有过多奢想,便是闲来为乐,挑灯夜读时,有佳人在身侧红袖添香足以。
我是一个敬业的读者,不是一个很好的笔者,但是有些事说出来不如写出来,所以我就拼命地写,把心掏空了写,在这五月的清夜,将一番心事大白于文章,给远在天涯睡梦中的她的枕边安一座梦,许她今生平安喜乐。
5月10日
-全文完-
▷ 进入惋兮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