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鱼缸)的水是温暖的。可是有些鱼,它们会成群地穿越寒冷的海洋,迁徙到辽阔的远方。因为那里有他们的家。”
一个人的时候,回忆总让人温暖,不论怎样,那些在暖风中闪着光亮的碎片,总是带着让人感动的色彩。所以,我总是庆幸自己的家和童年,很幸福。
我有一个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家乡,她现在不在我的脚下,但我知道一种感觉叫怀念。外婆家门前,有像小说里那样的青石板路,我一直觉得,青石板路之所以有那么一点颜色,完全是几百年来一只只脚踩出来的,上面可能有很多青草的亡魂。石板的夹缝里,总会有吱吱呀呀冒出的草。儿时的我们很爱这些东西,会在不知道什么季节的时候,把青草的最嫩的那根芯拔出来,用一个小小的碎碗片装着,去闻它的气味。告诉你,青草真的是香的。
我从来不爱走路,因为每每这个时候,爸爸就会把我搁在背上,去石板路尽头的河边游泳。但是,我始终没有学会,因为,我会死死地抓住爸爸的手。那时,爸爸是座威严的山。直到后来,我知道他撅起嘴的时候,是要流泪的。
石板路的一边,还有一间小店,是窗口露在外面的一堵墙。里面有很多盒子,装着5毛钱两粒的糖果,薄荷的味道。还有4毛钱的一种很容易化掉的冰棒,由不得你慢慢去享受。糖果店的伯伯听我外公说,我打针从不哭,他说我很乖。
在外婆家的时候,每天早上和他们一起看“夕阳红”,我并不觉无聊,相反,记忆里那是很好听的歌。
记忆里,童年没有什么让我讨厌的东西。街边有很多水竹凉席的作坊,这是一个有很多很多竹子的城市。我喜欢看他们用细细的竹片,编出一张张密密的垫子,做这些的时候,工人们从不说话,最多对我笑笑。现在要一幅这样的凉席会很贵,但我不会去看摆在橱窗里的水竹凉席,我宁愿闻着记忆里的淡淡竹香。
这些印象,莫名的深刻,有时我会像一个四五岁的自己一样思考,好像没有发生过成长的那些事。就是那酽酽的青草香,滑溜的青石板,它们是美的。朋友会提醒我,不要老回忆,你会老掉。我说好,我把它们收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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